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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街上的人怕惹火烧身,都悄悄地走了。我一边和他门挣夺狐皮,一边说:“你们还讲不讲理,大白天在集市上抢人东西!”

“你要想讲理是吗?好,带他去讲里的地方去!”

“去就去!”

“那就走啊!”

“去哪儿?”

“跟我去跟团总大人讲理啊!”

“你们团总是个当官儿的,我就不信他也和你们一样不讲道理?”

“大叔,你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来镇里。你哪知道丧天良比他那些丘八老壳(兵)更不讲理呢!

“谁是丧天良?”

“就是他们的团总嘛。”

“你说的不错。我被押到团部。他不问清红皂白,就令人把我毒打了一顿,关进了死牢。”

“他要是能分清青红皂白。他就不是丧天良啰!后来呢?”

“我昏昏迷迷听到有人说,朋友,你醒了。你已昏迷了一天一夜了,现在怎么样?还痛吗?”

“这是哪儿啊?”

“是牢房。”

“你们······”

“我是王大明,他是李世杰。我们和你一样。格老子都是被丧天良毒打后关进来的。要不是我这位兄弟伤口没好,行动不便,格老子我们早就砸破了牢门跑走了。”

“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们了!”李世杰说。

“兄弟,快别这样说。既然我们能在这儿相遇,就是缘分嘛?是不是?”

拣娃说:“这位王叔,真够朋友,是铁哥们!”

“你知道他为啥进牢房的吗?”

“这还用问,他一定是得罪丧天良。”

“他为啥得罪丧天良呢?”’

“不知道。”

“他为别人抱不平!”

“打抱不平,跟鲁和尚一样,是条好汉,不知他为谁抱不平?”

“刘‘秀才’呀!”

“哪个刘秀才?”

“就是刘大福的儿子啊。”

“啊!这人我知道。他就是读了几萝筐的书,没钱进考场的孝子刘壬道。”

“就是他。”

“他是个走路怕踩死蚂蚁,树叶落下怕砸到脑壳的书呆子,是不会得罪人的。为啥事?别人要为他抱不平呢?”

“你说他家有钱缴修寨子的银子吗?”

“他家就像讲书先生说的一贫如洗,连耗儿都不进他家的门。他哪有钱缴捐啰!”

“没钱缴捐,丧天良就拉他去修寨子,做苦力抵捐。”

“刘秀才瘦得像风车架架,风都吹得倒,咋能做苦力?这真应了讲书先生说的一句话。孔夫子改字吃汤圆,有辱斯文哪!”(孔夫子带弟子周游列国时,一天他们来到荒郊野岭的一家卖汤圆的小店歇息。汤圆的香味勾得他师徒馋延欲滴。他抬头见价目牌上写着一文钱一个汤圆,小本生意,慨不赊账。他问子路袋里还有多少钱。?子路说,还有一文钱。孔子叫来了老板说,请给我师徒三人各煮三个汤圆来。老板进厨房后,他让子路拿出笔墨把价目牌上的一字加上了一竖

三人吃完汤圆。孔子让子路给了老板一文钱。

老板说:“先生,该九文钱。”

孔子说:“牌告上明明写的是一文钱十个汤圆。我们吃了你九个。那一个汤圆就算了。

老板一看牌上说:“天哪!”

孔子说:“添!再添就是一千了。”(这是讲书先生瞎编的不可信)

“刘秀才大病初愈,身子虚弱,走路像个奶娃,偏偏倒倒的,能背动石头吗?”

“当然背不起啰!”

“他背不起。团丁就用鞭子凑,打得秀才遍体是伤,成了个血人儿。”

“这些个奴才,跟他们的主子一样,没有人性,甚至比主子更歹毒。”

“王大明见秀才气息奄奄。他丢下背上背的石头,夺过团丁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朝团丁抽打。他一边打,一边骂。我格老子打死你们这些狗帮狗的狗崽子。老子也叫你们吃吃鞭子,不然你们不晓得斑竹笋子炒瘦肉是啥味道儿。他打得龟儿子馿打滚,跪地求饶!”

修寨子的穷哥们拍手叫好:“王大哥好样的。你给我们出了口气!”

拣娃高兴的在草堆里翻跟斗说:“那些狗娘养的,平时狐假虎威,谁敢惹他们。没想到他们也有今天啊!”

“不料想这时老狗闻讯带着一窝子小狗赶来了’。”

“赶来好哇!王叔叔就好连老狗小狗一起打呀!”

“唉,猛虎难斗群狼啊!王大哥和秀才被关进了死牢。”

“王叔叔就是讲书先生说三拳打死郑关西的鲁提辖,好样的。可惜虎落平样被犬欺啰!”

“他们发话,三日后要将二人游街砍头。”

“完了完了,咋办呢?得想办法救他们啊!”

“第二天,我的伤好多了。王大哥和我们商量逃走的办法。”

“对,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想出办法了?”

“想出来了。”

“什么办法了?”

“那夜三更,团丁们都睡了。看守牢门的团丁也迷迷糊糊了。我们看时机已到,就行动起来。”

“咋行动的?”

“这时秀才就喊肚子痛,咳哟咳哟的在地上打滚。”

“秀才咋哪?他的肚子早不痛,晚不痛,偏偏这时痛,岂不误事?”

“我也大喊,来人哪,来人哪!”

“救命如救火。你喊人是对的。”

“两个看守被喊声驚醒,就开口大骂,他奶奶的,半夜三更的,还没变鬼就学鬼嚎了。看老子不打得你变了鬼也嚎不出来,才怪?”

“该死的团丁,咋能见死不救呢?”

“我说两位大哥,行行好,积积德吧。”

一团丁问:“你嚎啥子?”

这位兄弟痧病发哪,请给碗水救救他吧。”(民间用凉水,拍打人的胫窝和手腕治痧痛)。

“不行!”

“你们就积一点德吧。不然要死人的。”

团丁听说要死人就慌了。他们暗想,明天要将人犯游街砍头,要真死了。自己也会猫抓糍粑,脱不了爪爪。一团丁说:“兄弟你去看看,我去取些水来。”

那团丁嘴里骂:“要死的人了,还这样麻烦。我真他妈的鬼摸了脑壳,倒霉透顶。咋就遇到你们这些瘟神,害得老子打个旽儿都不行”。团丁刚打开门。我一拳击中他的太阳穴,他昏到了。我们把他的衣服脱下撕成布条,把他捆粽似的捆起来。还用布片堵住了他的嘴。这时取水的团丁喊:“水来啰,水来啰!兄弟,那死鬼咋样了?”我说快把水端进来。那端水的团丁刚进牢门,就被大明哥一脚撂倒。我们用同样的方法治服了他。

“为什么不杀他?”

“他们虽然可恨。但他们也是穷苦百姓。我们就放过了他们。”

“对,他们也是被逼的。那你们就逃出来了?”

“可惜天太黑了。大明哥背着秀才。我扶着李大哥到天亮时我们也没走多远,就听到团丁喊叫着追来了。”

“那咋办呢,不能再被他们抓回去呀!”

大明哥见情况危急,就说:“李兄,铁牛老弟我们分开跑,逃脱一个是一个。”

“好主意!”

我和李兄都说:“不行!要逃我们一起逃,谁也不能丢下谁!”

“够朋友!”

“大明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走!难道我们都死在这儿吗”

“王叔说得有理,他们应该听王叔的。”

“于是我们都说,只要谁活着,就要替大家报仇。我们就这样分散了。也不知他们逃脱没有,要是再被抓住,就没命了!”

“刘叔,别急。明天我去镇上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菩萨保佑,但愿他们没事就好!”

“吉人自有天相。菩萨会保佑他们没事的。刘叔,我们睡吧。”拣娃让铁牛爬进神龛下的稻草中说:“刘叔别见怪。我们垫的盖的都是稻草啊!”

“小兄弟,你不是说过嘛,这是黄金丝被呀,只有财主老爷的祖宗才享得起这份福啊!”

两人不觉哈哈大笑起了!

铁牛醒来。他举手抬腿动了几下,觉得伤口不怎么痛了就去庙外挥拳踢腿的打了一套自创的无名拳,觉得渾身是劲说;“小兄弟,你的草药真灵啊!”

拣娃端来盛了半钵水的缺口瓦钵和半片旧毛巾说:“刘叔,先洗帕脸,好吃饭啰!”

铁牛边洗脸边说:“你把我当老爷侍候了。”

“刘叔,快别那样说,你受伤了。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嘛,快进屋吃饭吧。”说完,他把洗过脸的水到在庙外的水沟里

铁牛呼呼呼,喝了三大碗稀饭说:“香,真香!”他呼呼的又喝了两大碗,咂了咂嘴说:“小兄弟。谢谢你!我吃饱了。”

“刘叔······”

“嗨,你咋老是牛叔,狗叔的呢?其实我也不过比你多喝了几年稀饭。我都叫你小兄弟了。你就叫我哥多好。”

“那不行,师父常跟我说,对人要有礼貌。你比我年长,理应叫你叔才对。”

“唉,你爱咋叫,就咋叫吧。我只叫你小兄弟。就这样定了。”

“我依你,今天,你在家好好歇歇。我到镇上去听听消息。”

“好,早去早回。路上小心点儿。”

“刘叔,你放心,镇上我的朋友多得很呢!”

“你不要把我的事向他们说啊!”

“我知道”他挎个破布袋走出家门后,又回头说:“刘叔,我走了。”

拣娃走后。铁牛就审视起小庙来。

这座小庙,只有一丈六尺多长,一丈多寛的一间殿堂。殿堂后靠石壁。石壁正中刻着一尊手抱男孩,栩栩入生的观音神像,神像的左右和上方衬刻着一百多个男女小孩,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跑,有的在跳。有的唱歌,有的舞蹈。有的撕打,有的摔跤。有的骑竹马,有的坐牛吹箫。千姿百态,微妙微肖。中间的观音神像更是美轮美奂,无论你站在什么角度瞻仰,她都是慈祥地向你微笑着。让人觉得自己就在和孩子们一同嬉戏,一同欢笑。人们称它叫普陀送子观音。

真正是鬼斧神工不可思议。就是魯班再生,见其雕艺,也只能望图兴叹,自愧不如。

殿左面是青砖白灰墙。年深时久已成黄色。不过墙上的彩图还能看出画的是二郎神,吠天犬和梅山兄弟的神像。(怪哉,观音菩萨和二郎神同殿,不伦不篓)

殿右面墙壁已被烟熏黑看不清画的是什么了。

铁牛走出庙门。他见门前有一不大的自然石坝。坝前是十多丈高的悬崖,崖中坠吊着藤蔓野花,迎风招展。就像仙姑在迎送香客。崖底是粼粼碧波的两冲水田的交汇处,田中水平如镜,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粼光。一条油光闪亮的石级小路,沿着石崖而上。它是进庙唯一的小道。

庙,左右后方青松翠柏成林。隐藏在古木参天中的小庙,幽静而神密。铁牛走近一棵古松,伸手抱了一下松树,只抱得树的一小半,驚叫道:“好大的树啊!它恐怕比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岁数还大吧!”他又去抱一颗柏树。我的天哪!咋这么粗呢!我听刘财主说过,他家大厅的将军柱是用长了两百多年的一棵柏树做成的。这棵树比它大多了。也怕有几百年了!

铁牛转过身,看见小庙的石门框上,刻有楹联,上联是:向佛行善心诚。下联是:求我送子必应。横联是:为善最乐。(敬佛。乐善,得子。妙)铁牛不知楹联是啥意思。但他觉得楹联上刻的字,比刘财主家将军柱上涂得黑黄黑黄的字好看得多。他还骗人说是涂的金子。我才不信呢。他那么傻吗?

铁牛来到小庙后面。他见庙后的小山高高矮矮像条长龙直连五岭山,小庙就建在最后一个形似雄狮的山崖上。(观音庙建在狮头上,令任不解)

民间是这样傳说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奇人。他和一头雄狮卖艺街头。请看,他又要开始卖艺了。

他撮嘴吹哨雄狮出场。狮身直立,两只前脚抱拳向观众作揖打恭奇人唱:“卖钱不卖钱,圈圈要大点。来在贵码头,请多多包涵。狮子虽聪明,它是长毛的畜牲。难免野性发,误伤乡亲们。圈内伤到人,药前我不认,圈外伤到人,药钱小人赔。锣停圈圈圆,马上就表演。

狮子大开口,小人往它肚里钻。

‘嘡’的锣声一响,雄狮摇头大吼一声,张开了血盆大口。奇人弯腰将头钻进雄狮口中。奇人双手敲锣,双脚乱舞。雄狮嘴刁奇人沿场跑了一圈,锣声停雄狮张开口吐出了奇人。观众紧张的心情才松了过来,拍手叫好!

奇人摇了摇头,并未受伤,胫脖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奇人双手端铜锣说:“各位老少爷们,姑姑大姐,婶婶奶奶,看的高兴,帮个钱场。小可本想不收钱,可是要钱吃干饭。俗话说,吃饭要饭钱,喝茶要茶钱,住店要店钱,走路还要买路钱。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帮助。请各位看賞。煞时,碎银,麻麻钱撒了一地。

雄狮口叼布袋,一脚拣起地面的碎银和同钱,当它拣得大一点的碎银时还用脚掂一掂,满意地把它放进布袋。逗得观众哄然大笑,掌声雷动。

歇一歇,吃袋烟。请各位继续看表演。

奇人指尖顶着一个滴溜溜飞旋的五彩秀球逗引着雄狮摇头摆尾的挣夺。球向东,雄狮扑向东,球向西,雄狮扑向西。奇人挙球在地上欢滚,雄狮也倒地打滚。奇人抛球倒立,用脚指尖顶球行走。雄狮也举起后脚倒立而行。

奇人抛球其身正用头去接球时,不料雄狮抢先用头接住了彩球。奇人落空生气时,而雄狮则抛球倒地用脚尖顶了彩球。奇人见了也马上倒立未稳。雄狮又抛球直立头顶彩球。奇人刚起立,雄狮又抛球倒地倒立。它倒立接球抛球。抛球直立接球搞得奇人倒地,直立。直立,倒立。手忙,脚乱。

观众兴搞菜烈,掌声蕾动,贊不绝口,撒出银钱。只见场地狮翻,球滚。人倒钱飞。叫人眼花缭乱,乐不可支。······

人生一世,草活一秋。

奇人不能再卖艺了,就和老伴(雄狮)隐入大石嘴的岩林了。若干年后。大石嘴的岩崖下,每到盛夏夜间就有动物在崖下的河中嬉戏。它饿了,就追吃河中和稻田里的鱼虾。庄稼遭到了践踏。人们以为是谁家的牛羊没关好,糟蹋了庄稼。

一天夜里,有人发现有动物在稻田里奔跑,就喊:“谁家的牛啊!又在践踏庄稼了。”

人们听到喊声,就拿着棍棒到田边追赶。那动物见人们举的火把通红,吓得往岩下逃走。人们借着火光,看清楚了。它原来是头狮子。心里害怕,不敢靠近。就大声吼叫地追赶,当追到一岩崖时就不见了踪影。

次次一样,追到岩崖时就不见了。

有位风水先生看了山势说:“这岩崖中确实有头狮子成精了。”人们请来了位道士和石工,在风水先生的指点下,道士作法,石工捶打岩石,要除掉狮精。

奇怪的是白天从岩石上打下的石头,晚上又回到岩崖上了。于是人们就日夜不停的捶打。打了七七四十九个日日夜夜。果见石中流出血来。

突然金光一闪,一个手抱男孩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岩崖上说:“你们不要再打岩崖了,快回家,石狮不会再出来了。”说完,金光闪耀。人们眨眨眼,妇女不见了。

道士说:“啊!观音菩萨显灵来救石精了!我们快回家吧。”从那以后,石狮再也没出现了。

人们为了祭拜观音,求菩萨永镇狮精,就在岩崖上建了小庙,也将大石嘴改叫狮子岩了。(原来庙里有二郎神的画像,因为二郎神是管飞禽走兽的。)

拣娃在镇上,找到最要好的朋友,胡马儿打闹一阵后,就去了夜来香大杂院。其实就是关帝庙内戏楼前面两侧的廂房。厢房一楼一底,原是供善男信女烧香拜佛后休息的地方。现在确成了集市玩乐的场所。人们叫它大杂院。大杂院内,有开茶馆的,卖小吃的,开赌场的,开妓院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来这儿的人也最多。喝茶的,谈生意的,唱曲儿的,看像算命的,说书冲壳子(吹牛)的,搓麻将的,玩纸叶儿牌的······。龙蛇混杂,良莠不齐。所以不管好事,坏事,喜事,丑事,大新闻,小广播传递特快。晚上院内灯火通明。更是群魔醉生梦死的天堂。幺二三,五天九,满堂红,一条龙。赌棍云集。嘻嘻嘻,哟哟哟,淫声满楼。整座夜来香,就像春夜的田野群蛙嚎情,咕咕咕,呱呱呱,直到天明。

拣娃一进院门,“拣娃哥,这儿来,这儿来。拣娃哥,坐我这儿,坐我这儿。花和尚大闹野猪林,快来听啊!”

拣娃看是猪娃和二癞子在向他招手。他就挤进墙旮旯坐在他两的中间。

茶老板对小孩来听书都特别优待,不收茶钱。不过坐的地方不是门阁阁,就是墙旮旯。他还炫耀说:“这些小听众都是我忠实的义务清洁工,旮旮旯旯都被他们擦得照人影儿了。(他真好心让孩子们听书?不是。他是怕孩子们捣蛋)

猪娃说:“拣娃哥,咋才来呢了?这回书都快说完了。”

拣娃问;“下回讲什么?”

猪娃说:“猪八戒背媳妇。”

“好啊!我爱听”

二癞子扭头对猪娃问:“小猪仔,你哥要讨婆娘了,你喜欢吗?”

猪娃说:“喜欢!但我最喜欢听先生讲的那段兄······”

“兄什么?”

“兄弟十人上雪山,八人辛苦二人闲。雪花片片满天飞,别人讨厌我心舒坦。”(头长癞疮,痒得难受。双手搔痒会掉落许多白色的疮皮)猪娃说完,哈哈大笑。(拿别人的残缺取笑,非礼。不可取)

二癞生气说:“你敢挖苦老子,不想活了!”他站起来,就要向猪娃扑去。

猪娃也不示弱,马上站起来说:“不想活的是你!”

拣娃见他们剑拔弩张,忙站起来从中隔开说:“算了算了。都是好朋友,何必舌枪唇剑,大动干戈,伤了和气。老板看见了,又得一锅端,都得被赶出去,还听个屁呀!”

二人吃过老板的杀手锏。只得乖乖的坐下听书了。

拣娃无心听书。他专听一些喝茶人的谈话。当一位老人向同桌喝茶的老人问:“老兄,听说三天后要杀黄膘猪是真吗?”(据说人肉是黄色的,就把杀人叫杀黄膘猪)

拣娃不知道啥叫杀黄膘猪。就注意听起他们的谈话来。老人喝了一口茶水说:“是真的,唉!这年头被杀的人不一定是坏人。你不能侮辱他。”

拣娃暗想,杀人咋叫杀黄膘猪呢?啊!杀人!谁要杀人,被杀的人是谁?就听得那老年人又问:“兄台,你知道他们要杀谁吗?”

“刘大福的儿子刘秀才。”

“怎么是他呢?他可是个孝子儿啊!”

“现在孝不孝的,管啥用。钱才管用!”

“兄台说的不错,有钱大三辈嘛!”

“何止三辈,有钱就是祖宗!”

“这有钱无钱跟秀才扯得上关系吗?”

“关系可大啰!”

“秀才的人品我知道,他知书达礼的,难道他还干这个。”他伸出了两根指头。(指老二棒,也是指土匪)

“你想到哪儿去了。他不是那种人。”

“那他为啥犯了杀头的罪呢?”

“看来你是真不知情啊!”

“我要知道还问兄台么?”

“团总要修寨子,对吗?”

“这我知道。”

“修寨子,就得要钱是不是?”

“当然是啰!”

“钱从哪儿来呢?”

“团总不是下令全镇人捐吗?”

“问题就出在这捐款上。”

“这款子本来就派得不合理吗?”

“嘘!小心点,隔墙有耳。”

“我不怕,为了捐款,我把老婆的嫁奁都卖了。下回再有什么捐呀,款呀,我只有卖老婆啰!”

“你幸运有老婆卖!可刘大福他······”

“他咋哪?”

“他有老婆吗?”

“没有。”

“有钱吗?”

“他穷得爷儿两穿一条裤子。他哪有钱!”

“寨子款是按人头派的,你说他能不捐吗?”

“修寨子是保护富人的身家性命,确要穷苦百姓出钱。不公啊!”

“刘大福缴不起款,团总就拿他大病才愈的儿去当苦力,修寨子。”

“他儿子是兼斯带文的秀才,吃得了那份苦!”

“是啊!他背不动石头。就被团丁鞭打脚踢。”

“那些团丁,狗仗人势,打人骂人是家常便饭。再说秀才已挨了打,就够了。还要砍头,也说不过去呀!”

“唉!都是大明惹的祸啊!”

“你是说王大明,这孩子我知道。他心性耿直,为人不错。”

“可坏就坏在他太耿直了!”

“人耿直难道也有错?”

“心直口快本来不错。可有时也会招来祸事的!”

“他心直口快,性情急躁,天不怕,地不怕。别人不敢说的话,他敢说。别人不敢管的事,他敢管。他疾恶如仇,见了不平事,你不让他管。他办不到。他不是那种少管闲事得安乐的人!”

“谁说不是啊!那天他见到团丁毒打秀才,就上去夺过鞭子把团丁狠很地打了一顿。”

“打得好,那些狗腿子早就该打了,就算打死也不为过。”

“话是这样说,大明有种,打得好。可是······”

“杀人賞命,借债还钱。千古之理。可王大明只打了团丁几鞭子,不够砍头啊?”

“杀鸡给猴看,杀一儆百嘛!这事因秀才而起,大明跑了,他们不拿他开刀,拿谁呢?”

“唉!想那刘大福,原本是小康之家。只因热衷于仕途,不惜倾家当产。寒窗数载,熬白了头。不知是他祖宗无德,还是没有官命。回回应试,都名落孙山。”

“人往高处走,水往底处流。他苦读孔孟,力求上进,到也无可厚非。”

“他与官场无缘,就把宝压在儿子身上。亲伴儿子磨墨寒窗。弄得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現今把个儿子弄没了,岂不冤枉!”

“这就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可惜了秀才一肚子好书啊!他要是个真秀才就不会被砍头了!”(原来‘秀才’是人们对他的尊敬。)

“他要是个真秀才。唐天良想添他的屁股,就算搭条板凳恐怕还够不着呢!他还敢砍他的头!”

“都怪这世道,一个穷得穿刷把裤儿的化子,就算他吃了几屋子的书,没这个(他两个指头捻了捻,指钱)。也是进不了考场的。”

“这话你算说到点子上了。就说高发财那小子,斗大的字认不到一萝筐。不照样中了秀才。”

“你是说高大头那小子啊!我知道,你就是把他倒过来吊三天三夜,他也吐不出一滴墨水来。就因他老子有钱,不然他能中秀才?”

“这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啥子鬼推磨啊!说书先生不是讲了嘛,现今叫做有钱能使官推磨。”

“那是那是。有钱好买官,当官好捞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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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染兮:欺负我,欺负我,除了欺负我还是欺负我!竟然对我说喜欢,那得用多大倍数的显微镜才能看到你爱我的心,麻烦你对我爱得明显点,好吗?易栎轩嘴角含笑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粉嫩的红唇,“还要再明显点吗?”“哈。哈。当我没说。”易栎轩:生活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进入寒冬腊月,有时悲剧离我们并不远。我不祈求一生顺遂,我只是想能和你好好爱一场。人生终究不会圆满,可我不希望,你是我生命里的那个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