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廷风问明了二位姑娘才知唐云忠也弄错了。心想既然错了,就送姑娘回去吧。就问:“姑娘,你们愿回高家呢还是愿回孟家?“
“唐老爷既然把我们抢来为啥又放我们走呢?”
“我不是抢你们,是想救你们。”
“你为啥要救我们呢?”
“我原以为高家娶的是张家姐妹。”
“你为啥要救高家姐妹?”
“你们不知道唐高孟三家都向张家提过亲吗?
“听主人说起过。”
“你们知不知道我儿是咋死的?”
“不知道。”
“张家不愿得罪三家就带女儿逃走,高家要去抢人被我家雷儿知道了,他就去给张家报信儿,结果被高家人杀害了。为了完成雷儿的心愿,我们才去救张家姑娘。谁知坏了姑娘们的好事。实在对不起!我们这就送姑娘回高家。”
“高家用下三烂的手法抢我们去做那冒名顶替的媳妇。我们不愿回高家。唐爷救了我们;我们虽是下人,但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我们愿意留下侍候老爷。”
“姑娘我不是看不起你们。为这事我已和高家结仇,若再留下你们岂不又要结怨孟家。”
“既然唐老爷有难处,我们就回孟家。唐老爷的大恩我们以后一定会报答的。”
“请姑娘回孟家后一定不要说是唐某救你们的”
“那我们该咋说呢?”
“就说是在半路被一好心人救的。”
“我们听老爷的就是。”
李世杰和唐春雷被高孟两家人冲散后带着张仁发父女逃到太平的大山里打柴为生。
天有不测风云。
一天世杰在镇上卖柴时被陈总兵的人强拉入伍当兵吃粮。不久在川楚被白莲教打败,队伍散了他就和几位兄弟拉起棚子当了山大王。他多次回山里没找到张仁发父女经打听才知他父女出门逃难去了。
张仁发和女扮男装的女儿一路打探世杰的下落回到了绥定。白天他俩在南门码头卖野力,扛包上船,下货上岸,一二百斤的货箱压得张秋兰像地螺蛳(蜗牛)样在河滩爬行。张仁发心疼得眼泪往肚里落。晚上他俩在酒馆茶坊跑堂。一日,他俩在茶坊帮工,几个散兵匆忙的走进茶坊喊:“快给老子们来几碗凉茶,老子们渴死了。”
秋兰忙递上茶水说:“兵爷,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呀,咋渴成这样呢?快喝茶吧。”
一兵爷把正在用军帽扇风的帽子往桌上一甩,接过茶碗咕嘟嘟一气喝干了碗里的茶水,把空碗往桌上一甩,茶碗在桌上哒哒地转了几圈才停住。秋兰见了心里暗说,真是老天保佑,要是茶碗碎了,我今天的工钱就泡汤了。兵爷拿起丢在桌上的帽子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茶水后又擦了头上的汗水,这才把踏在板凳上的一只脚放在地面上坐在凳上说:“再给老子来一碗。”
秋兰又给他冲了碗热气腾腾的盖婉儿茶:“兵爷你辛苦了,就慢慢的品茶歇歇吧!”
“小兄弟,你刚才不是问我从哪儿来吗?我告诉你。他端起茶杯用盖沿刮去杯里茶面上的气泡儿呷了口茶水说:“嗯,不错,不错!是真货!”
“这可是真正的雀儿茶。”
“我知道;我从茶乡来什么样的茶没喝过。”
秋兰心里说吹牛但嘴里却说:“那是那是,兵爷从太平来的嘛!”
“小兄弟真聪明!”
“兵爷在什么队伍啊!”
“陈总兵的队伍。”
“陈总兵的队伍那可是顶呱呱啊!连小娃儿听说陈总兵的人来了都吓得钻进娘怀里不敢出声。”
“要说吓唬老百姓那是崴得很,可是打仗就成软蛋了。”
“这是兵爷自已说的呀!我可什么也没说啊!”
“你别怕,陈总兵早垮杆儿哪!他是个渾俅。我们在前线为他卖命。他连白莲教的人影儿都没见着就跑啦!”
“难怪前些天有很多的队伍就像搬家一样大包大箱骡马驼大兵抬急着过河。”
“你知是些啥东西?”
“当然是金银财宝啰!”
“你咋知道?”
“那天有匹马在河坝跌倒它背上的大木箱破了白花花的银子撒了一地,兵爷们你抢我夺的就打了起来。”
“你知他们去哪儿了吗?”
“他们顺何而下不知去哪儿了。”
“兄弟们别喝茶了,我们快去追他们。”
“你们还想当兵啊?”
“我们那是想当兵,我们是去追银子。”
“你们不怕姓陈的砍了你们?”
“陈总兵的那些银子就是克扣我们的军賞。李大哥令我们来就是查寻他去了哪儿。”
“你们那位李大哥是个大官儿?”
“他不是官儿,跟我们一样是一个大兵。队伍被打散后,我们不敢回家。”
“为啥不敢回家?”
“你是不知道军规呀,要是在半路上被抓回去是要被砍头的,就算回到了家还不是又要被抓去当兵受苦。我们恨那些当官儿的,为了生活我们就推举李大哥为头领登起了棚子。”
“他是土匪头儿。”
“他不是土匪。他是好人是我们的宋江。”
“宋江我知道,他是替天行道的梁山英雄。”
“李大哥领我们学梁山替天行道劫富济贫。”
“他叫什么名字?”
“李世杰。”
“阿弥陀佛,他还活着。”
“你认识他?”
“他是我哥。他被抓走后我和爹就到处找他。他現在哪儿,你们带我去找他好吗?”
“这不成,我们有任务。你自已去太平找他吧。”
春雷有时在开出旳沙地里种种菜浇浇水,觉得比在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百无一聊的生活充是多了。一家人甜甜美美,相敬相爱。这就是书上说的田园生活吧。怪不得古今圣贤要归隐山林,要结庐原野。他想家。但他不愿做笼子的锦鸡;他想要像雄鹰翱翔蓝天。
一日他正在教秋菊读书识字,突听得人声沸腾,快跑啊!官兵来抓人啦!
春雷说:“菊妹,你在家等着。我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他刚开门一群官兵就闯了进来。“你们要干什么?”
官兵说:“哈哈,这儿还有一头刚齐口的壮‘骡’。(看骡马的年龄,齐口指刚长满牙)快抓起来带走。”
张氏忙上前抱住春雷不让带走。一官兵一脚踢翻张氏说:“去你娘的,我们不要老骡子,快搜搜看还有没有年轻的骡子?”
秋菊正要出房救娘听到说再搜搜就忙钻进猪圈下的粪池里藏身。她等官兵走后爬出粪池一看娘倒在地上,春雷不见了。再看房内已被洗劫一空。她把娘扶坐在床上,一边给娘擦着嘴角的血迹一边说:“娘,你要挺住。我去请郎中。”
张氏说:“不必了,我怕是不行了。”
“娘,你别吓我。”秋菊哭着说。
“孩子,别哭,春雷被拉夫走了,你去找你爹和你妹去吧。”
“我不走,我要等他回来!”
“傻孩子,你可以回家去等啊!也许你爹你妹已回家了,他们也在盼我们回去呀!”
“等娘好了,我们就回去。”
“娘等不到那一天了。你一定要回家找他们啊!”说完就咽气了。
秋菊哭着把娘埋葬后用笔给春雷留下话,锁好门就回家找爹和妹了。
他回到家见门锁锈巴巴旳心里明白爹和妹还没回家来,不觉双泪直流。她想起了那晚被冲散的情景。天漆黑,在火把的光照下她见那些人像疯狗样见人就咬就打。李大哥在前领路,春雷拉着娘,娘拉着我,我拉着妹,爹在后。护着我们深一脚,浅一脚,连滚带爬的往没人的地方钻。在过一深沟时,妹松开拉我的手。我们过了沟,妹和爹没有过沟来。李大哥让我们在沟边等。他过沟去找爹和妹。我们见黑影里有人向我们冲来,情急之下,春雷只好带娘和我离开了深沟。一家人就这样逃散了。爹,妹,你们在哪儿啊?快回家吧!我回来了!
她想他们没回来我就去找他们。麻雀飞过都有影儿,三个大活人就不能没有影儿。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她走东山、闯西山。翻南山、越北山。在穿黑沉沉的竹海时晕到了。她醒来发觉自已睡在一张木床上。一位慈祥的老尼陪坐在床边。她坐起来问:“我这是在哪儿啊?”
“在山庙里。你晕倒在竹林里,是我背你回来的。”
“谢谢仙姑了。”她边说边要下床。
“快别谢了,这是你我有缘。也别下床,你太虚弱了。躺着歇会儿,我去熬点粥来。”
高诗书大病一场后,书不读饭不吃整天寻死冥活的和他爹吵闹,弄得高家鸡犬不宁,他不愿跟两个老娘住在一起。
高孝忠对高万贵说:“我想到个法子。”
“什么法子?”
“老爷不如破点财求万老爷子让两个老乞婆回去。”
“要多少银子?”
“这个数。”管家敞开五指说。
“五两。”
“老爷你当万贯财真是叫花子啊!”
“五十两。”
管家摇了摇头。
“伍佰两!”
“还不知人家答不答应呢?”
“天哪!这够两个乞婆养老送终了。”
“只有这样才能消灾呀!”
“这哪是消灾。这是要我的命!”
“这样老爷是出了点血,可也救了少爷的命啊!”
“我这是哪辈子作的孽呀!我就是绝了后也不把白花花的银子给叫化子!”
“那老爷就眼看着少爷······”
“唉!冤家,你气死我了!”
“要不这样吧。”
“只要不花银子,哪样都行。”
“那就给少爷纳门小吧。”
“你这不是坏了高家的门风?”
“什么门风?从古至今三妻四妾的多的是。再说少爷现今不是已娶了两个婆娘了嘛!门风已经坏了嘛!还怕什么?”
“唉!你家夫人走了这么多年,我不续弦,就是为了这个门风啊!”
“这可苦了你自已。”
“我是族长嘛!”
“身为族长做出表率这没有错。但对不合理的规矩也该带头破之才对。”
“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我怕······”
“这老规矩不知害了多少人了。你只要带头把这规矩改了,族内的空巢老人都会感激你的。”
“这也怕是为了你自己吧!”
“是老爷,啊不是!”
“唉!你先说什么来着?”
“给少爷娶门小。”
“这行么?”
“咋不行呢?一少花银子,二高家不绝后,三给族内鳏寡之人破例带头,这可是一举多得啊!”
“那两个乞婆咋办?”
“养老算了。”
“那你就看著办吧。”
“要不要问问少爷?”
“我回去劝劝他。”
“老爷,恭喜啊!”王媒婆进屋说。
“你来啦!”
“老爷托我办的事成啦!”
“这么快。”
“谁不知道我和天垮办事是雷厉风行啊!”
“那姑娘是······”
“南山一只花。”
“她······”
“她可是人人见了人人爱,和尚见了扯口袋。”
“和尚扯口袋干什么?”
“蒙脸啊!”
“干妈要蒙脸呢?”
“怕看了花心,菩萨降罪!”
“真那么好?”
“好不好见了就知道。”
“那她是哪家的姑娘呢?”
“老爷,您说南山的地面大不大?”
“大!”
“他家就站有一半。您说南山高不高?
“当然高。”
“他家的银子堆上山顶了。”
“你说的是刘家?”
“老爷您猜对了。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那姑娘嘴歪哟!”
“大户人家的姑娘嘴哪有不崴的。”
“您不怕她嘴歪?”
“我家大业大就是要找个嘴崴的儿媳以后才管得了这个家。”
“她的嘴可歪的很啰!以后可别怪我没告诉您哟!”
“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
“那就择日过门吧。”
刘福贵是镇里的首富田多地广。在府城的商行店铺没人数得清。他家的万趸粮仓已胀破。金银珠宝冒出房顶了。
天不从人愿。他生得一女老两口视若掌上明珠,粑粑糖儿,落在地面怕沾灰,含在口里怕化了。女儿五岁时得了一场怪病,百方求医,命是保住了,但留下了嘴歪的残疾。三十多岁了,还待在闺中。有头有脸的人家不愿娶她。无名小辈他家又看不上。高家小子虽说是住在乡下的黄泥巴脚杆儿,但高家也算是个有头有面的人物,也就不再挑剔了。
高万贵想你唐廷风,孟林生不是想看的笑话吗?这回我家要娶个富贵人家的姑娘作儿媳让你们眼红,当然啰!这也要拜你们所赐,我要发大红贴请你们。一来表示感谢,二来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门当户对。
高万贵現在是镇长了,这官儿虽品级低微,但在西山地面就是土皇帝了。亲家又是南山的首富,北川的巨商。他家这次的婚礼办的胜上次十倍。别的不说,光是迎亲的队伍就有五里路长。花桥进门拜堂行礼,红包礼金就收了十几大萝。
高万贵高喊:“诗书挑开你媳妇的盖头让唐老爷孟老爷看看我儿媳仙女般的玉蓉!”
高诗书的蛤蟆嘴笑到了后颈窝。拿起黄金棍慢慢地挑开了新娘的盖头,
新娘早已按王媒婆教的法子用红纱巾假装着害羞遮住了自已的嘴。
众宾客见了她的半张脸虽惊,但想到人家一个大家闺秀害羞也很正常就说:“好漂亮啊!就凭这半张脸就赛过杨玉环一半了!”
“你见过杨玉环?”
“当然见过啰!”
“你在哪儿见她的?”
“上回庙里唱大戏,难道你没去看?”
“看了啊!”
“那还问我?”
“照你这么说她蒙住的那半边脸一定胜过貂蝉了?”
“那把你二人说的脸加起来就是‘鸡屎’啰!(西施)
“你才是鸡屎呢?”
“嗨!我说的是戏文里的‘鸡屎’。”
“那是西施,不是鸡屎。”
“管它啥屎,都是美人,对不对?
王媒婆怕漏馅忙说:“让开,让开,新娘要入洞房了。”新娘被她猛的一拉一个趔趄忙扶着媒婆妞趔地走着。
“乖乖哝的咚,城里姑娘走路就是好看!不像我们乡下姑娘个个是朝天冲。”
“你看脸上那白面面刮下来做个碗儿糕俩人都吃不完。”
“你看那头上戴的,要多少银子才打得起呀!”
“人家是大户人家嘛!听说喂狗的碗都是用黄金打的,不像我们乡下人用个石钵钵。”
“高万贵算是娶了个发财儿媳啰!”
“就怕······”
有人上前拦住王媒婆说:“王婆婆您就让我看看美人吧!”
“不行不行!”
有人说:“三娃子算了吧。王婆婆怕你看了晚上发梦冲!”
王媒婆听了说:“野小子,我撕烂你的嘴。”说完她拉着新娘急走,没料到新娘的脚踩在自已的嫁衣上开不了步,又一趔趄她忙松开捂嘴的手抓住媒婆才没跌倒。媒婆见了大惊忙伸手假装扶她捂住了她的嘴。
王媒婆的手快,三娃子的眼更快“啊!嘴,嘴。”三娃子说。
“嘴咋呢?”
“歪,歪。”
“嘴不歪赶进族长家的门吗?”说完她扶着新娘屁股一拽一拽的朝洞房走去。
宾客听了媒婆的话说:“是啊!高族长家是该有个嘴崴的人才能管住那些下人!”
“我说的是嘴歪。”
“嘴崴能顶三付拳头,你懂啥?”
“歪,歪。”三娃指着自已的嘴歪着说。
“你看到啦?”
“看到啦!”
“快别说了。高刘两家我们若不起!”
“祸从口出。人家演的是周瑜打黄盖。我们就当诸葛亮喝酒喝酒!”
天刚亮,高诗书又哭又叫的敲打着他爹的房门。“高万贵,你开门。你是不是我爹啊!你为啥要害我?”
高万贵心想儿媳到的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这么早就和诗书来给我请安敬茶了。我红包还没有包好啊!
“嗵,嗵,嗵,开门,开门。”
“你急啥呀?你要爹我搞得赢嘛!”他边包红包边说。
“高万贵,你当我是收破烂的是吗?”
高万贵开门说:“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连爹都不喊了!什么破铜烂铁?”
“你快去看看你的好儿媳呀!”他拉着他就走。
“她怎么啦!”
“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不知道?”
高万贵被他拉进新房见新娘坐在床沿上捂着嘴哭,就问:“你们这是咋啦?哭的哭,闹得闹,”
高诗书一把拉下新娘捂嘴的手说:“爹,你快看看你漂亮的儿媳!”
新娘本是大户人家的姑娘生下来就是指使别人,那受得了这样的气就甩脱诗书的手说:“爹,你看仔细了。儿媳就是有了这副嘴脸才屈嫁你高家与黄泥巴脚杆为妻。你们要怎样就趁早决定”
高万贵看了儿媳的嘴脸气的回头就走。其他人看了惊说:“咋长成这模样儿,比庙里十八罗汉里的歪嘴罗汉还难看。”
“难看好啊!穆桂英好看杀人!知道吗?”
“模样儿好看能当饭吃?只要能居家过日子比啥都好!”
······
高万贵回到客厅大喊:“来人,快去把王媒婆叫来。”
“不用请,我自来向族长大人讨喜钱哪!”
“你还好意思来讨喜钱!”
“盘古开天到而今,娶亲谢媒是礼信。有啥不好意思的呢?若有人越过这个礼,那才不好意思呢!”
“你给我做的好媒啊!”
“你没搞错吧?难道你······我是给少爷做的媒哟!”
“你是给少爷做的好媒。我要重重的赏你!”
“啊!吓我一跳。我就知道族长大人是懂礼数的人嘛!”
“来人乱棍侍候。”
“媒人是根棍,婚后就不认。那可是无赖瘪三的所作所为。族长大人不至于像他们那样抠门儿不给喜钱吧?”
“我要像他们那样就便宜你了。”
“你要怎么样?”
“乱棍处死!”
“哟!族长大人,有道是媒人是渡船,过河不相干。我不要喜钱总行了吧?”
“我不打死你。你还会去害人!”
“害人?我和天垮说话有时不着边际是实。但我从来就没害过人!”
“你不但害了我,而且也害了我儿子。”
“我怎么害的你们?”
“你给我说的个好儿媳呀!”
“她咋呢?”
“她是个歪嘴!”
“族长大人,这不能怪我啊!”
“我不怪你难道怪我?”
“我告诉过你她是个歪嘴的。”
“你啥时告诉过我的。”
“当时我说这姑娘样样都好,就是嘴有点歪。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说嘴歪点好,别人不敢欺负她。”
“我说过这话吗?”
“我说她嘴歪得很啰!你又是怎样回答我的?你说你家大业大就要个嘴特歪的人才能管得了这个家。”
“你气死我了。我说的那个嘴崴不是你说的那个嘴歪。”
“族长大人你一时说嘴歪好一时说嘴歪不好。我就搞不懂嘴歪就是嘴歪咋能一时好一时不好呢?“
“好你个巧嘴,快滚!“
“族长大人,你又错了。我是和天垮。张媒婆才叫巧嘴。”
“快滚!”
“族长大人你老总得给我几个小钱,我草鞋都跑烂了好几双啊!”
“孝忠,给串小钱让她快滚!”
“谢族长大人賞。”
高孝忠一边给高贵揉着胸口一边说:“老爷犯不着为这种人气坏身子。”
“我那是气她。我是想诗书这事该咋办啊!”
“这就是少爷的命吧!”
“要不我们把那歪嘴送回城去。”
“不行,不行。刘家是城里的头面人物。你不明不白的把女儿送回去,这不是打他的脸吗。他随便给点面面药儿你都吃不起。”
“这我知道。人越有钱越爱面子心也越毒,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老爷,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到认为这是天大的好事儿。”
“啥好事?”
“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你有了这棵大树,什么风浪也不怕了。”
“理是这么个理儿可诗书他······”
“老爷要多劝劝他。只要有了这座大山,他还怕不会飞黄腾达嘛!”
“这事还得你去开导开导他。他是最听你话的。”
“老爷,不好了,新娘不见了。”
“新娘好好的咋就不见了呢?”
“今晨少爷把新娘骂了一顿。后来管家把少爷劝走了,我就去厨房安排早饭,回房时新娘就不见了。”
“新娘初来咋到是不是在园里走迷路了,还不快去找。”
“到处都找过了,没找着。”
高万贵急了。今后我父子的飞黄腾达就靠这把金钥匙,要是丢了不但升不了官,发不了财只怕这身家性命也难······想到这儿忙令院内所有的人四处找寻。
新娘刘珍珍自娘肚里生出来从未受过这样的凌辱,一气之下离开了高家,想要回城。她走出高家门后连个东南西北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回家的路了。她走了半日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她自昨日离家至今茶水未进真是又累又饿。
俗话说鼻子下有张嘴,嘴下有两条腿,就没有找不到的地方。她却不能,。她是大家闺秀,出门时前呼后涌从不问路。她走到西山南天门时实在走不动了,就坐在天门旁的的一座四方碑前歇息,心想这是一座指路碑该多好啊!
她坐在碑下想起了八面玲珑的父亲对自已从未说过一句温馨的话。开口就是歪嘴,说他不喜欢我吧,可他从没亏待过我。我是长子有事应让着弟妹。但他总是护着我不准弟妹叫我歪嘴。爹呀!你为何总叫我歪嘴呢?你想过没有,这多伤女儿的心啊!
她想到了糯米心肠的娘天天哄哄这个拉拉那个什么事都不让我做。他想到了弟妹打打闹闹无忧无愁。想到自已长成个丑八怪,整天躲在楼里怕见得人······
她想到高诗书骂自已比猪八戒还丑,死了狗都不愿啃我的骨头。看到我就恶心······唉!活在这世上受辱,倒不如死了干净。她看到不远处的树上掉下来一根藤蔓就走过去将藤蔓打了个套,套在了脖颈上。
“啊,有人上吊!”他飞奔过去救下姑娘。他见她红巾盖面心知她是死也不愿以脸示人。难道她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既救下了你不管你做错什么,你都得活下去。他把姑娘平放在地一阵推揉,姑娘醒来见一个年轻男子坐在自已身旁就说:”唉!死也这么难啊!”
“姑娘,你为啥要死呢?”
“你不该救我啊!还是让我死吧!”
“你有什么为难之事能告诉我吗?也许我能帮你。”
她取下蒙脸旳沙巾说:“你看我这张脸。”
“你脸咋啦?”他看了先是一惊后镇静说。
“难道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了。”
“那你还救我?”
“你就因为脸上有点残疾就想死吗?“
“不是我想死啊!人人冷眼想看,说我是丑八怪。你说这日子咋过啊!我是一个废人啊!”
“姑娘,别人怎么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已看得起自已。天生我材必有用,不能做大事,小事总是能做的。只要活着还怕没事做嘛!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
“我没有家了。”
“怎么没有家呢?”
“你是个好人。我也不瞒你了。我是······”
他听完姑娘的诉说,心想你跟我一样也是被高家害的,我如何救你呢?又一想你跟我也不一样,你已是高家的媳妇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应回高家才对。这就是我们做女人的命啊!高家虽弄得我家破人亡,但你跟我没仇,我应该救你。就说:“姑娘,我送你回高家吧。”
“我不想回高家。”
“那我送你回城?”
“我也不想回城。嫁出去的女人,拨出去的水。我怕给娘家丢人。
“我先送你去我师父哪儿住几天,然后我让高家的人来接你咋样?”他想了想说。
“你师父?”
“是啊!我扶你起来!”
“你别······”
“啊!我明白了。”他取下帽子脱掉外衣现出了女儿身。
“啊!你是女菩萨!”
“我是小峨眉山庙里的尼姑。”
“你是菩萨化变成尼姑来救我的。不然你咋知道我今日今时会在这儿上吊呢?”
“我不是菩萨。我想这就是缘分。我也是个苦命人。我家被人弄得家破人亡才被师父救上山做了尼姑的。今日奉师令下山······”
“看,我说是菩萨指点你来救我你还不信呢。”
“我信,你跟我走吧,”
“不知仙姑为啥要扮成男装呢?”
“这就是老天不公啊!女人出门不扮成男装有多难啊!”
“啊!我明白了。”
“好了,我们走吧。”
高诗书来到客厅见高万贵在大发雷霆以为他还在生自已的气就说:“爹,我错了!您别气坏了身子!”
“你没错,是我错了。”
“老爷,少爷已回心转意愿娶刘姑娘了。”高孝忠说。
“他回心转意有屁用!”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是砍脑壳灭族的大事!”
“爹,你咋呢?”
“你婆娘没啦!”
“刚才还好好的咋就死了呢?”高孝忠说。
“不是死了,是跑了!”
“这就好!这就好!”
“都大祸临头了还好呢!”
“少奶奶初来咋到不知门不知户能跑到哪儿去。快派人找啊!”
七日后是新娘回娘家省亲回礼的日子,没了新娘无法向刘家交待天塌地陷的祸事就要临头,高家人急得团团转。忽报有人求见。高万贵吓得咚的坐在地上说:“来得好快呀!”
高孝忠也惊问:“来了多少人?”
“就一个人。”
“就一个人,老爷见或是不见?”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见。”
高万贵见了来人问:“不知壮士要见我为了何事?”
“有位姑娘托我给老爷带来一封家书。”
“她是谁?”
“高老爷看了不就知道了。”他把信给高万贵说:“我已把信带到。告辞了。”
高万贵看完信高兴的说:“有命了!有命了!”
“有啥命了?”
“儿媳有命了!”
“少奶奶她在哪儿?”
“峨眉山。”
“她咋去了峨眉山呢?”
“信上说,是菩萨救了她。”
“我说呢,一千多里路,原来是和菩萨驾云去的呀!”
“遭了!”高诗书说。
“人有了下落咋遭了呢?”
“只有三天就要回门见她爹娘,峨眉山离这儿千多里路她咋能赶回来呢?”
“她在小峨眉山庙里一个来回两天就够了。孝忠你立刻带人去把她接回来。”
“她要不肯回来呢?”
“她是被我骂走的,还是我亲自去接她吧。”
“她还是不肯回来呢?”
“你们就跪地求她。她可是我们家的宝贝呀!只要她肯回来,什么条件都答应她。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们也给她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