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收拾好了吗
没有,青霄回答着。
要不我帮你?
不用,青霄回答着。
要不还是让小家伙先住我家吧,当时也是看到小家伙伤得那么重,情绪太激动了。
不用,没事的,青霄回答着。
可是你……
“薇,就不能再多住几天吗”,青霄笑着问道。
“你想,小家伙也不想啊,自从伤的恢复小家伙越来越待不住了。再说其他病人怎么办,医院又不是家”
……
晚饭后,“致哥,你说今天老板是怎么了啊”李三看着青霄勾着身子出了店门,满脸疑惑“平时老板总是最后一个走的啊”。
“是吗”,刘致有些心虚,“中午见他还好好的啊,也有提前到店里来,虽然是来店里吃饭的”。
“怎么能这么说老板呢”,李三生气看向刘致,“那是工作,那是在防止有人闹事,同时收集食客们的意见,平时李哥也没法做这些事情,为了咱们日常记更好走向光明的未来,老板肯定有义务来做这些”。
“这都他跟你说的?”,刘致抽着嘴角,这些鬼话怎么听都不对路子,没想到李三竟然还蛮死心塌地的。
“我们明天问问青霄什么情况不就得了。今天我来关店,你们俩也快点回去吧”,李哥擦了把汗,“天怪热的,这都快到中秋了,怎么还这么热。这时候首都那边都可以穿秋衣了”。
“对啊明天问问老板就知道了,也是,老板天天四处蹦跶,能有什么事情呢”,李三拍着手欢快道,“对了,李哥,咱店的月饼统计有结果了”。
“哦?”李哥有些紧张身子微微前倾,“有没有五仁月饼,肯定没有吧,吓死我了。大海是不可能成功的”,说完李哥还擦了把汗,却是不等李三把结果给念出来。
“有的”,李三被李哥的大嗓门给吼了一声,弱弱道“大海这次超努力的,李哥你没看到他的表现啦”。
刘致颇有同感,摇着尾巴也是拼命点头“惊天地泣鬼神啊,简直像闹事的,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畏惧他了”。
“……”,骗不了自己的李哥转过身留给李三和刘致一个落寞的背影,“罢了,只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你们都走吧,事已至此,剩下的明天再议吧”。
……
“欸,我怎么走到家里来了”,青霄看着面前快要撞上的门才猛地清醒过来“哎呀,把李三他们落店里了”。
“算了,李哥在呢”,青霄安慰着自己走进了浴室,薇说的事情太突然了。青霄现在感觉自己脑子像是蒙上了雾气,迷迷糊糊的。
……
灯关着,“啊——”青霄砸着墙,无力吼着。冷水滑过皮毛,青霄却感觉自己脑子像一片沸腾的浆糊,什么都想不到。
水声混杂着狼吠在窄小的浴室里回荡。青霄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却是浑身颤着。薇对自己说的话太突然了,不应该这么突然的。
像二十年前那样,缩着身体,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浑身颤着,看着首都的车水马龙。我也做到了啊,青霄看着自己灰色的爪子,向老师那样,伸出手。
然后呢?
青霄想不起来了,眼神木然,喃喃着:“然后,然后自己跟着老师回到家,然后就是,二十年”。青霄自己也没想过自己会是这副反应,胸口被压着重石,胃却是在一阵阵抽搐、恶心。
“不就是收拾下房间,第二天换了个地方接着给小家伙念书,换药,带他出去玩,带他上学”,青霄捂着脸,做不到,自己都做不到,从未想过自己会这般迷茫。
“有的事情,他不会来,但是来的时候……”青霄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却不知自己在干什么,“已经无力招架”。
“心结,心结”,青霄看着自己的胸口,刚刚不小心扯了一大把毛下来,却是丝毫察觉不到痛楚痛楚。二十年来,青霄一直知道,自己讨厌家庭,憎恶着这种关系,不喜欢接触小孩,但是一切都像封在冰面下的鱼,游动只见其影,却不会跨越那一层隔阂。
……
“诶呀,忙死了”,薇想青霄下午那副一脸灿烂的表情,一下班就急着奔向青霄家里,那头懒狼,肯定没收拾屋子,估计现在去他屋子里都不见得到人。
“青霄,我进来了啊”,薇说着拿钥匙开了房门。
……
“哇”,薇打开灯看了半天,愣是没敢进门,这木头沙发能靠着三条腿撑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只有两条腿总有一边要倒的。
地上除了木头片子,还有很多食物的残渣和一些无法判断生前为何物的碎片,“这个是,月饼嘛,莲蓉馅心的”,薇捏起一下快,嗅了嗅,没敢咬,丢到一旁的垃圾桶,还没有回油,想来是新做。薇沿着客厅墙脚小心翼翼越过一地的狼藉,空气中漂浮着大量的狼毫,一股子血腥味,却不见血源,薇有点担心,这方向,是浴室嘛。
厨房就更不用去看了,薇加快了速度,继续往前走着,卧室的灯也是关着的,但哗哗的水声却是时刻在提示着这里有狼。
“青霄,青霄”薇大吼了几嗓子,没人回应。薇拧紧了眉头,打开卧室的灯,又是被吓了一条,大簇大簇的狼毛和破碎的床单混杂着,也有血腥的味道。
“青霄,青霄”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桌子上打翻的墨水瓶给扶正了才离开,却看见墨水瓶下洇透了墨水的信纸,“我……打……打碎了,打碎了什么啊”,薇恼火道,这家伙发什么神经,但不敢多想,薇又赶紧去了下间房。
“咕唔咕”,树墩子认识薇,自己还没吃晚饭呢,那头蠢东西去哪里了。
“待会来喂你,乖”薇把房门关上,下间房也不用去看了,直奔浴室“青霄,你听到了快说话啊”。
“嘶”,薇连忙把灯又关上了,看到了什么,血混着水源源不断的流进下水道里,一头灰狼夹着尾巴缩在角落里,仅那一瞬,薇能看到的伤痕就有五六条之余。
“对不起,我搞砸了”,青霄抖了抖耳朵,沙哑着嗓音,没有抬头,他早就听到薇的声音了,“房间能晚点收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