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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甜蜜之家隐藏着血色

与世隔绝的村落鲜有生人造访,而村民们也表示很久没见过外来人员入村。

若想在野外隐藏数月进行作案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冯子材断定犯人就在村民之中。

事态严峻,时间紧迫。

冯子材当即命令众人通知所有村民到教堂集合,集合时间定在四十分钟之后(11.30pm)。

留给冯子材的时间不多了。

不能在等待中空耗时间,冯子材决定绕路去村长家里调查一番,也许在这里能够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新月盈盈,似水涓涓,山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冯子材很快赶到村长家中。

那是一幢古老破旧的木屋,外观上看就像森林里那种废弃许久的巡林人的临时据点。

好歹也是村长,但相对于其他村民,他的住所竟显得如此残破不堪。

(或许有什么隐情吧。)

冯子材思忖着,顺势推开木门嘎吱作响。很庆幸门没有上锁,但仔细一看,门闩早已损坏多时。

屋内平面布局相当简单:一间书房、一间厨房、客厅以及两间卧室,陈设虽然简陋,但多少还算干净。

烛光昏黄,冯子材借着微光勉强开展调查。

(希望不会漏掉什么有用的东西。)

客厅中央是一张餐桌,桌上赫然摆放着【打开的医药箱】,应该是今晚使用过。

另外桌上还摆满了【许多空酒瓶】,借酒消愁?看来贾克斯最近喝了不少酒,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

冯子材习惯性地往桌子底下看去,找到一本【带锁的笔记本】,但钥匙——

等等,钥匙的话自己不是有一把么?

刚才在尸体身上的挂件里发现的小钥匙,似乎刚刚合适。

咔哒。

锁开了。

村长既然藏在挂件中这么隐蔽的地方,想必十分珍视这本笔记本吧。

冯子材饶有兴致的开始翻看。

但里面记录的是二十来个女人的名字和住址,其中写着有雪莉、欧文、莫妮卡等等,而这些人都不是村落里的人。

看来这条线索暂时走不通了,还是继续调查吧。

客厅的东南角通往厨房,在那里的地砖上躺着一张【标签】,上面分别写着‘爹地’、‘木期’、‘小红帽’。

(虽然是个很普通的标签,还是先记下吧。)

咕噜咕噜~

冯子材匆忙离开的时候,不慎撞翻了厨房里的垃圾竹篓,里面滚出来三个【空的试剂瓶】。

冯子材打开试剂瓶闻了闻,轻飘飘、甜美的香气占据了鼻腔。

仿佛踏在杳霭纤云上一般,又似雏天鹅的绒羽。

迷糊的眼睑里满是和煦的阳光。

真好啊、真是美妙。

......

等等——

冯子材痕痕地掐了自己一把,勉力从幻境中醒来。

“这个是、LSD!?”

LSD即是麦角酸二乙酰氨,是一种半人工的【致幻剂】,冯子材年轻的时候曾接触过这玩意儿。

二十世纪中叶的伦敦,这东西绝对算得上是稀有品。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十分可疑,也许和这次事件有关联。

冯子材这样想着,看了看怀表,就快要到集合时间了。

(时间不多了,得加快速度了,去北侧的书房看看吧。)

推开书房门,却是别有洞天。

不同于客厅简陋的格局,书房的陈设相当考究、精致,甚至还带有一股中世界的古典气息,看来是下了不少功夫。

但为什么只有书房的装潢与众不同呢?

冯子材思忖着,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嗯?这是什么?

冯子材偶然间注意到书房靠西边位置的【书架】有些异样,首先是书的种类,不同于其他书架上文学气息浓郁的书籍,这里大多是一些时令的杂志和剪报,实在是过于另类了。再仔细一看,书架有明显的被移动过的痕迹,冯子材移开书架,在一块隐蔽的石砖下找到一个【神秘盒子】,但盒子是空的。

冯子材取出盒子后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盒子后面盒子后面还有一个【隐藏的空间】,但是外面有一把锁,看来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冯子材匆忙查看了下办公桌,桌上摆放着【一封信】和【一份抚养证明】,信上的笔记娟秀,大概是出自女子之手,没有署名,大意是希望来探望女儿清欢,而抚养证明则是村长贾克斯以父亲的身份抚养清欢的证明文件。

已经没有时间了,卧室暂时只能先放一放了,现在该去教堂了。

夜未央,和风依旧,细雨绵长。

这个世界的前路、又在何方?

......

不多时,冯子材抵达教堂,留意到教堂门前立着一座【石膏雕像】,雕刻的是一位女子跪坐在地上手掌向上摊开、低着头、身旁摆放着一个骷髅。

冯子材进入教堂,看了看时间,恰到好处。

“都到齐了么?”

冯子材问道。

教堂里稀稀落落的几位村民低声私语。

“回大人,今晚在村里的都在这了。”

说话的人是教堂的牧师杰克逊,一名中年男子。四十岁上下,身着牧师服,在村里有相当高的威望。

冯子材数了数,连自己在内一共只有八人。但他并没有太过吃惊,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庆幸的是,嫌疑人范围已经只有数人而已,若是上百人的村落,光是调查都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冯子材让牧师逐个简单地介绍了下所有人:

【通灵师】艾露:女,17岁,据说有通灵亡者的异能,今晚村口衣衫褴褛的少女就是此人。

【女巫】:女,姓名、年龄不详,看上去有些苍老,几个月前突然造访村落,后来又神秘消失。不知是谁通知的女巫,按理说应该没有人知道她的住所。

【骑士】叔起:男,年龄不详,受村长所托来解决村民死亡的事件,身上背负两把利剑,脸上总是带着假面。

【小男孩】木期:男,14岁,年幼丧父母,被村长收为养子。

【小红帽】清欢:女,17岁,村长的女儿,身着一顶红色斗篷。

【医生】卡特:男,26岁,是个游方医生,两年前来到寂静村,同时也是清欢的男友。

【牧师】杰克逊:男,40岁,以牧师的身份造访村落已经二十年,且备受村民敬仰。

另外还有三人不在村内:

【老村长】路易·弗洛伊德·波拿巴特:男,62岁,原寂静村村长、七年前将村长之职让渡给后生贾克斯后隐退,并从此隐居于后山别墅,多年来从未离开过后山。

【老村长之妻】自称波拿巴特夫人:女,年龄、原姓名不详(西方有女子婚后改姓的传统),七年前老村长突然短暂去了一趟城里并将此女领会,之后火速成亲,不久后两人搬至后山别墅居住。因生活需要,夫人偶尔进村采购物资,但自从数月前村民离奇死亡事件发生后就再也没人看见过她。

【巡林人】里昂·曹:男,中年(具体年龄不详),英籍港人,曾效力于皇家警察,后因功勋卓著被允许加入国籍并迁入本土居住。一年前,老村长突然宣称后山别墅附近林场是其私人领地,并重金雇佣此人巡林。

村民们普遍认为数月以来离奇死亡事件是出自狼人之手,而骑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雇佣的。

确实,一般山里死人都是野兽所为,大家这样去想也无可厚非,但是狼人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

但这也并非空穴来风,每次村民死亡时附近总是会留下一些狼毛之类的东西,甚至有的村民还自称亲眼见过狼人。

狼人说最开始是由女巫提出的,虽然村民此前都一致认为这是【克里斯蒂娜】的阴魂作祟,但找不到证据反驳,再加上女巫言辞极具蛊惑性和部分村民的目击证词,现在人们大多都愿意相信这是狼人的杰作。

冯子材作为马克思科学主义的坚定拥护者,是不会去认同狼人这种超自然生物的存在。

而且,刚才在教堂外的草垛里,冯子材意外发现了藏在其中的一张狼皮,上面还缝上了许多黑色的毛。

也许,冯子材心想,狼人是某个居心叵测的村民假扮的。

若果真如此,身材魁梧的骑士和年轻力壮的医生有重大的作案嫌疑,需要首先排查。

不过现在,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

“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冯子材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说道,

“数月以来,村里连续出现人员伤亡事件,对此、我们深表遗憾,同时,我们伦敦警方受到已故村长的委托前来处理。事实上,我们在来的路上已经调查清楚了——始作俑者是深山里的狼群。”

冯子材顿了顿,继续说道,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三个月前,那是已是深秋,深山里缺少食物,所以狼群不得已才进村觅食。第二次工业革命以来,人类对自然的破坏与日俱增,导致物种因缺少栖息地而数量锐减,其中也包括狼群的猎物,这也是村落出现狼群的一大原因。”

“现在,我们警方已经派遣人员前来,协助你们设置防护措施,确保此类事件不再发生,所以,你们大可高枕无忧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散了吧。路上注意安全,尽量避免在夜间外出,另外,明天早上十点在这里集合,我会安排大家布置防护措施的,也希望大家能够配合。”

冯子材自己也不确定这些鬼话能不能成功糊弄这些村民,但现在的情况比预想的更为复杂,他打消了原先把所有人聚在一起的想法而选择了放他们回去。

虽然这意味着凶手有机会去隐藏证据,但冯子材也有自己的考量和计划。

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突破口已经找到了,冯子材瞅了瞅手中紧拽的【小纸条】——

这是刚才在和牧师杰克逊拥抱的时候顺手牵羊的,上面的内容是约牧师到后山相见,最后落款是【朱丽叶】。

冯子材怀疑牧师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冯子材对于瘾君子十分敏感——体态消瘦、精神萎靡、牙齿磨损、瞳孔放大、反应迟钝以及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的胺酮类物质特有的气息,这些特征本不应出现在德高望重的牧师身上。

虽然这些特征并不一定指向吸毒,但冯子材对此再熟悉不过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吸毒者的行为表现无不带有毒品的‘烙印’。

如果大胆推测牧师是个瘾君子,那么诸多疑点就接踵而至了。

牧师已经在村落居住二十年了,很少与外界接触,毒品是从何而来?观察其状态并不算太糟糕,应该是最近才开始吸食毒品的,为什么会突然开始接触?根据村民叙述,牧师一向清贫,吸毒所需支付的巨额开支又是从何而来?吸毒通常是为了逃避和缓解内心及外界的压力,那么这些压力又是什么?牧师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这条线索也许能够成为切入点。

冯子材决定去牧师家中一探究竟。

如果他的推侧正确的话,应该可以逮个现行,毕竟瘾君子可忍耐不了多久。

待众人尽皆散去后,冯子材趁着夜色离开教堂踏上了前往牧师住所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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