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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伴君如伴虎

水痘就是人体里的一种病毒,不能抓,不能挠。破了这个传染那个。今日见的那人已经咽气。可是袒露的后背,已经抓的看见了肉,血肉模糊。这人生前得遭多大罪啊!夏灵安想着就打了个寒噤。垫着脚,举着扫把,将屋檐下的蛛网卷成灰色的棉花糖一般。

奋战到半夜,摊在床上,和衣而眠。

翌日清晨,一阵鸣锣将夏灵安从梦中拉回。来了西厂这样久,她知道,这是出大事了!推了门就往西厂跑,可是门口已经戒严,就连她……西厂督公知近的身边人,也进不得半步。

“薛恩,这是怎么了?”夏灵安抓着门口守岗的薛恩问道:“可是昨天那事?”

薛恩一脸为难,但是在夏灵安诚恳的目光注视下,不得已点了点头。

“又死了几个?”

薛恩看了看四周,对着夏灵安伸出了手掌。反正面比了两次……

“二十?”夏灵安睁大了眼睛,缓了一会儿,悄声道:“怎么会这般严重?”

对于这个问题薛恩也十分头痛。拉着夏灵安到了一边背静处。

“这次惹麻烦了。死的都是些重要犯人!”薛恩叹了口气。“怕是瞒不住不多久了,督公一早已经去朝上了。他知道你要来,让我说与你,莫要管闲事。有这功夫,准备一下八月秋闱。督公要送你进朝!”

夏灵安愣住。

“如今东宫那边总是不安分,咱们的人明里暗里被除了不少。督公如今也是举步维艰!就连这次的事情……这局要想逆风翻盘,关键就是让你高中。从现在到八月秋闱这大半年,一切都要以此事为重中之重。”

薛恩说的很隐晦,但是字里行间,夏灵安已经听明白了不少。这次的水痘事件,怕是没那么简单。

“怎么会是东宫?”夏灵安特别不理解,“上次不是还……”给那个不省心的还了嫖资?

话没问完,就被薛恩制止。

“若不是上次的事情,督公恐怕也没那么难做!”薛恩叹气:“如今督公是进退两难。”

夏灵安接下来要做的事,也就再清楚不过了。

“你安心备考,秦若曦昨日租的房子,你就住在那里。不要为任何事分心。你喜欢的吃食一样不少,已经送过去了。”

“督公知道昨日……”夏灵安愣住。

“这京中就没有督公不知道的事情!”

夏灵安自己一人回了宅子,果不其然,自己平日的吃穿用度都在,院子也重新又打扫了一番。她不禁感叹,西厂人做事就是效率高。

当然之后秦若曦与何青云再也没出现过。

而夏灵安虽说出入没什么限制,每天去西厂门前转一转,可是依旧大门紧闭,门内戒备森严。自己的吃食每日准时出现在院子里的桌子上,至于是谁送来的,她从未见过。

这日夜里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她看着自己手里的书,不禁好笑,也不过是论语等等,大概初高中都学过的课文罢了。

但是有一本某年某年的乡试考题、会试考题。夏灵安仔细阅读了几番。果然真题模拟这些事情哪个年代都有!这些题目她都没怎么学过,如今都要靠她自己的本事去学。

看的夏灵安都快迷糊过去了,忽而听到门外有扣门声,夏灵安打起精神睁开眼,立刻起身开门。虽说与西厂一墙之隔,可是她太久没有西厂的消息了!她笃定能来敲门的,肯定都不是外人!

“督公?”来人蒙着面,但是夏灵安看身形问道。

那人晃悠了一下,径直倒下。

“喂!”

夏灵安伸手去拽,无意间扯下那人的遮面。确认是薛岑无疑,只是这满脸的水泡……

果然!还是被感染了。

她心中焦急不堪,费力将薛岑抬到床上,夏灵安关好了门窗,她心中清楚,这就是身体内的一种病毒而已,自己发出来就好了。但是她自己还是做了保护措施,拿了帕子做了简易的口罩。

薛岑一连睡了三天,高热不止。这可吓坏了夏灵安。毕竟这古人可是没打过疫苗的,到底能不能挺过去,还是两句话。

她能做的不过是不停地打热水,给薛岑擦身子。不停地用白酒给薛岑降温。好在一切的功夫都没有白费,三日后的晌午薛岑还是醒了的。

“督公!你感觉怎么样?”夏灵安用手背摸了摸薛岑的额头,还好……退烧了!

薛岑唇色发白,半晌沙哑问道:“本督睡了多久?”

“三日!”

听罢薛岑慌忙起身,却被夏灵安一把按下。

“您可别乱动了!这水痘也不是闹着玩儿的。有什么事情你吩咐我去啊!”夏灵安拧着眉头叹气。心中揪的很紧,生怕这督公的细皮嫩肉留了疤痕。

而薛岑此刻也属实没了反抗的力气,只能叹气道:“这外面怕是乱了!”

“天塌下还有大个子顶着呢!督公只管养病才是!”

半晌……薛岑才算彻底清醒来。问道:“你说的水痘是什么?”

“水痘以其形态如豆,色泽鲜明如水泡,临床上以发热,皮肤分批出现疱疹,结痂为特征。一般外感时行邪毒,从口鼻而入,蕴结肺脾肺和皮毛,外邪袭肺宣降失常,可见发热流涕,咳嗽。

本病多属于风热轻证,本病发热轻微鼻塞,流涕,疹色红润,泡浆清亮,根盘红晕不明显,颗粒稀疏。可以吃银翘解毒丸。如果出现高热不退,烦躁不安,口渴,面红目赤。吃清胃解毒汤。”

夏灵安细细地说道。但是这种专业的解释对于薛岑来讲,简直就如同天书。

皱了半晌的眉头,薛岑满心期待的问道:“既然你说的这般详细,又是唯一识得此病症的人,本督问你……你可会医治?”

奈何,夏灵安摇了摇头。

“怎么?难不成这病没法子……”

夏灵安叹了口气道:“这病若是放到几千年后,就是个普通的病症。说白了就是身体的毒素太多,适当排排毒。但是放在今日,大家的吃穿用度都没有那么卫生,而且你们也没打过疫苗……说白了,这就是瘟疫!”

‘瘟疫’二字属实刺耳!即便薛岑心中早就有了这种想法。但是瘟疫一出……举国之难!

见薛岑皱着眉头失落的模样,夏灵安有些心疼,不过也只能试探着宽慰。“其实,要是身体康健的,就比如您……根本不需要医治,自己就能好过来的!观您目前的状态,不出五日也就好利索了!”

薛岑挑眉,既然自己能好,其他人怎么办?

“眼下最重要的是,别再传染下去了!”夏灵安咬了咬牙,“这种呼吸性疾病传染是很容易的。”

“需要怎么做?”

“隔离!像我一样捂住口鼻!”夏灵安将自己的简易口罩拿给薛岑看。“还有!病从口入,病人用的碗筷必须独立使用,最好每次用过都能高温消毒……”

夏灵安说了很多,但是薛岑要的并不是这些。

“吃什么药能好?”

这下可难倒了夏灵安!放在二十一世纪,要么打点滴,要么吃点银翘颗粒啥的!主要现代的药物都是合成的呀,具体都有什么成分,夏灵安自己也说不清。

“银翘!”

接下来的日子,西厂的人漫天覆地的找银翘。可是收回的消息甚微。

西厂爆发瘟疫的事情虽然被薛岑压下去了,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病毒呢!

半个月后,一位宫中非常受宠的娘娘染病之后,事情还是被皇帝知道了。

整个皇城戒严!

薛岑跪御书房外,被屋内的皇帝数落地狗血淋头。

罚了半年俸禄,还被降了职。

本就是西厂的督公,降职也是降得整个西厂。被收回了部分权利的薛岑心情十分不爽。

可是眼下处理瘟疫最重要。

宫外的瘟疫早就被封得七七八八,怎么就能留到宫内?而且还是皇上非常宠溺的妃子头上?

这让人不得不深思!

夏灵安第一次进入皇宫,居然是为了伺候一个得了水痘的娘娘。

还没等进门的时候,就听见里面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夏灵安自进了皇宫就谨小慎微,整个人一直是低着头的。

里面一边怒骂着,一边摔着名贵的器皿。夏灵安心中不禁‘啧啧’,这里面最简单的一个茶盏,也够宫外面的人吃好几辈子的。

“滚!”里面一声咆哮,“够给本宫滚!”

而后宫女太监一个个地从屋内退出来,大气不敢喘一下。

“你是夏姑娘吧!”一位小公公眼尖地发现角落里的夏灵安。

夏灵安点了点头,见着眼前白净的少年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他是谁。

“我是林易,姑娘不记得我很正常。之前在西厂我是跟在曹大人身边的,咱们见过面的。”小太监瞥了一眼屋内道:“这位主子实在是不好伺候,你可多加小心!”

听罢,夏灵安点了点头。“多些你提点!”

林易笑道:“姑娘可别折煞我了,咱们都是西厂的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听说这次薛督公也是很难心。不然也不能让姑娘到这里来,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也是曹大人叫来帮着你的。”

几句话的功夫,屋内的哭嚎已经停止,接着是一声桌椅倒地的声音。

夏灵安暗叫不好,急忙冲进屋内。

好在,这位娘娘也是刚刚寻短见,众人来得及时,将昏厥的她救下。

依照之前照顾薛岑的办法,夏灵安叫人打扫了屋子,又用苦蒿点了烟消毒。

怎奈何,这位娘娘整日养尊处优,身子骨却虚的紧。眼瞧着高烧昏睡了几日,整个人都瘦的皮包了骨头。

得下一剂猛药才是!

夏灵安嘱咐林易去西厂,拿了一些之前配好的药包来。之所以之前没给这位娘娘用上,是因为药包里的药,没有一味是医人的,都是给牛马治病时用的药材。这也是在夏灵安与曹毅商讨之下,定的药方。

至于吃了就能把人治好么?那肯定不是!

宫外的人用了这药方的不在少数,但是活下来的也只是少部分年轻力壮的。

用药之前,林易很是纠结。拿着药包问夏灵安:“姑娘……你真的想好了么?”

别人不知道这方子怎么回事儿,他林易还不知道么?取药的时候曹毅连连叹气,与他说,就算是人救回来了,知晓这药是给牛马畜生用的,夏灵安也不得活。人要是没救回来,夏灵安更是不得活!

不光夏灵安不能活,整个西厂也得陪着这位娘娘一起死!

所以……夏灵安是西厂唯一的希望!

“嗯!”夏灵安点了点头。“姑娘我福大命大,放心吧!”若是能以一己之力救了西厂所有人,也算值了!

药是用上了,一连三天,这位娘娘除了身上的水痘瘪回去了,依旧是昏迷着没有什么起色。

夏灵安日日嘱咐御膳房给这位娘娘煮玉米糊糊。然后掰着嘴给她往下灌。

七日后,夏灵安轮到白日当职。

因着昨夜轮岗,她就宿在了冷宫外的一个偏院里。

一早醒了就去御膳房,嘱咐她们给娘娘做了一碗银耳雪梨汤。这汤着实考验火候,等她回来,就看到一位壮汉,提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站在屋前。屋内原本伺候娘娘的人,也都跪在了院子里……夏灵安吓得一哆嗦,手一滑,汤盆摔落在地。

‘难道娘娘用了我的方子,一命呜呼了?!’

那一刻,夏灵安拔腿就想逃跑。

却又想到自己已经代表了西厂,若被自己连累出个三长两短,那可真不得了!

何况与院子里的林易也算共患难过,夏灵安实在没法撇下他一个人逃跑。就算是跑,这深宫大院……又能跑到哪里去?!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对那被汤盆摔碎声吸引转头的壮汉,颤声高喝道:“冤有头债有主,方子是我给娘娘用的,休要伤其他人性命。”

壮汉看到夏灵安,两眼一瞪,便提着刀转身朝她走来。

夏灵安见此,强作镇定的呵斥一句。“朗朗乾坤,太平天下,难道你不怕王法吗?”

壮汉闻言眉头一拧,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夏灵安便见他嘴角挂起一抹狞笑……

夏灵安一边往后退,一边带着哭腔道:“我要见圣上,娘娘本就身子骨薄!况且,当时说好了,治不好也不会找我的……”

就在夏灵安快要吓哭的当场,却见壮汉将手中刀往地上一丢,居然双膝跪地向他磕头开了。

“呃……”夏灵安登时愣在那里。

然后便听那壮汉高声道:“恩公在上,武砷给你磕头了。”

“这……”夏灵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跪在院中的奴才们,也都被这一幕惊呆了,窃窃私语起来。

“咦,不是要杀人啊?”

“这凶神怎么给她磕头?”

“没听武砷太守太保管她叫恩公吗?”

这时,曹毅听到动静从屋中出来,看到这一幕,登时扼腕叹息道:“好好地一碗银耳雪梨汤,就这么浪费了!……”

那不是重点好吗?夏灵安险些暴走,看看曹毅,又看看那自称武砷的壮汉,没好气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在西厂?怎么跑到宫里来了?”

那武砷说话慢半拍,刚要开口便被曹毅抢了先。

“今晨丑时娘娘就清醒了,所以一早督公就把我叫来了,你前脚出门,我等随督公就进了院子。武砷太守太保便后脚上门,一进来就给我磕头,说你把她姐姐武娘娘从鬼门关上救了回来……”

“啊?救回来了?”夏灵安一阵张嘴结舌,看看地上雪亮的放着寒光的大刀,苦笑问道:“那你拿个刀作甚?”

“我……”武砷这才知道,小恩公误会自己了,不禁羞愧满面,便愈发说不出来了。

“他还提了一旦珠宝做谢礼,这刀是督公送他的,叫他提着的……”曹毅替武砷解释。

武砷却只看着夏灵安,半晌方汗颜道:“武砷该死,从小有说话结巴的毛病,让恩公受惊了。”

“哦,是这样啊。”夏灵安这才定了神魂,只觉后背已是湿了一片。心说你不光说话结巴慢半拍,笑起来还无比恐怖。

曹毅也拍拍武砷的肩膀,温声道:“武砷太守太保快快起来,你姐姐可还在屋内等着夏灵安呢。”

夏灵安进了屋,就见武娘娘已经醒了,整个人靠在软枕上。薛岑坐在不远处的方凳上,

方才可把她吓得不轻,这回儿还觉着腿肚子发软呢。赶忙凑到薛岑身后。

“难不成见到娘娘醒了,激动地连规矩都忘了?还不给娘娘请安?”薛岑斜挑着眉,提点着夏灵安。

夏灵安赶忙跪下,“请武娘娘安!”

“快起来吧,本宫还得谢谢你呢!”武娘娘手一挥,身边的宫女立刻来扶夏灵安。

又是客套几句,武娘娘就以身子乏力为由,送了客。夏灵安也乐得清闲,回了屋子收拾行囊,准备一会儿与薛岑等人一起回西厂。

只是不一会儿,武砷就带了一群人来找夏灵安。说是皇帝要见她。

‘难不成武娘娘又不行了?’夏灵安心中嘟囔一句,便问道:“娘娘的病,真的好了?”

武砷咧嘴一笑,然后才回答道:“回恩公的话,我姐姐刚吃了一碗粥,精神头好多了!”

“不要叫恩公。”夏灵安摆摆手,起身将收拾好的行囊背在身上。

武砷说话虽结巴,动作却快得很。见状忙抢过夏灵安手中的包裹,毫不费力的背在自己的身上。“您救了我姐姐的命,叫句恩公是应该的。”

夏灵安洒然一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对姑娘是小事,对我们武家可是天大的事情!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武家没齿难忘!”

几人走向朝堂,武砷接着介绍。“其实你们夏家的事情我们武家也知道的,但是没办法帮忙。毕竟我们身后有武家军,牵一发而动全身,动了就难免不让圣上多心。”

“哦?武家军?”夏灵安闻言眼前一亮。

见恩公来了兴致,武砷也继续介绍起来。

“武家军可不光现在,在一百多年前也是大名鼎鼎,开国时便威震天下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咱们大庆能取得最终胜利,你们夏家和武家军,要占大半的功劳!”

夏灵安奇怪问道:“不是听说武家的大帅升任神机营副统领,武家军上个月初也北上蓟州了吗?你怎么没跟着去啊?”

“我本来是要跟着北上的,路过京城时,却见家姐孤单……”武砷这次倒没结巴。“我与家姐已经七年未见了,家姐便求着圣上放我在京留一段时间,现在我已是京中的太守太保了。”

“原来如此,倒是姐弟情深啊!”夏灵安说着话,大有深意的看了武砷一眼。

两人闲聊几句,便到了御书房。原是准备在朝堂上表扬夏灵安一下的,结果皇帝思念武娘娘心切,便急急下了朝。此刻到了御书房,刚换了常服正与薛岑闲聊。

见了夏灵安后,点头赞扬了几句,便问道:“朕听闻,你秋后要进场?”

夏灵安跪在地上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从明天起,就一心读书吧。”

夏灵安点了点头。

“一心只读圣贤书,下半句是什么?”皇帝状若随意问道。

“上半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夏灵安叹息一声道:“臣女才疏学浅,着实不清楚下句是什么!”

“圣上也看到了,她不是读书的材料。”薛岑便顺势道:“不如让她留在西厂打个杂?”

“如此……”皇帝闻言下意识想点头,顿一顿,却摇头道:“不可,她小小年纪,就能医治太医都无策的顽症,留在你西厂有些屈才!”

夏灵安自然明白薛岑这是一招以退为进的引荐方式。值得跪在地上不出声。

“她一个女子便是中了,也只得做些杂役之事呀!”

“朕说能高中,她就能高中!”皇帝急着去见武娘娘,摆摆手打断了薛岑。

夏灵安感动的都想热烈鼓掌一阵,只是场合不对,只得窝在那里不出声。激动人心的气氛下,皇帝没有问及药方的事情,这也让众人长舒一口气。

庆历十九年春。两匹马一前一后疾驰在官路上。官路两旁虽有树木,却也是光秃秃一片,更别提花草了,向北蜿蜒的路上还有很多未化的冰雪。

“驾——”

“驾——”

两匹马翻蹄亮掌,溅起很多泥土。领先些的是匹枣红色的马,上面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银袍少年。后面是匹黑色的马,虽说马儿比前面一个高大些,脚力却比不得前方的枣红马,可也是上乘的马匹。上面坐着的蓝袍奴从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两匹马儿都喘着粗气,在春寒中腾起白雾。

“夏姑娘慢些。”后面的奴从扬鞭催马,张口喊道。仔细瞧着前面的银袍少年。胯下一批枣红马,马儿的德胜沟上挂着一杆大枪,银光乍现。一条银色发带将头发束在后面,正是女扮男装的夏灵安。

“吁——”夏灵安听到身后的声音勒住了缰绳,犹豫马儿跑的太急,愣是又跑出几步才真正停下来。调转马头,看着身后的奴从也来到跟前停了下来。

“歇一会儿吧。”说着话,夏灵安翻身下马,牵着枣红马慢慢地行着。听着此时身后的奴从薛文上气不接下气,就连枣红马也喘着粗气。她觉得到底还是自己太心急了。

夏灵安一边踱步一边回忆着。自从前年睁开眼,发现自己是个十六七岁少年后,便认识到自己是穿越了。从穿越起初的些不适应,到后期的释然也是经历了还长时间。

释然么?夏灵安嘴角一丝冷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释然吧。夏灵安自己知道,回去的路太难!待在这里又没有归属感,每天浑浑噩噩,不知道要做什么。

想到这里,夏灵安心中又有些酸楚。可即便再是心中难过,也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姑娘,咱们此番去关外战场,是偷跑出来的,京中会不会出乱子呀?”薛文心中不安。

“歇好了么?歇好了,就上马吧。”夏灵安翻身上马,并没有理会薛文的疑虑。

乱子么?难道自己老老实实待在京中就不会出乱子么?

去年的秋闱夏灵安没有参加,皇帝在之前就留了一个都察院的小位子给自己。原本说是给个要职,但是东厂的人从中作梗,说是药方是给畜生医治用的。

这下龙颜震怒西厂,薛岑一人扛下所有,承认欺君之罪后,被派到西北监督战事。

而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皇上更是一言九鼎的存在,所以只能给夏灵安派了个闲职。

然而几天前的夏灵安眼皮直跳,打点好一切,准备溜出京城前往关外的西北战场。但是却被薛文发现。

薛文是薛岑走之前,留下照顾夏灵安的人。

原本夏灵安也要跟着去西北战场,可是薛岑不同意,以她不会武功为由,交给她一些监管西厂的事情。

“驾——”两腿一夹枣红马,轻喝一声,马儿瞬间冲出好远。

胯下的枣红马是去年薛岑送给夏灵安的生辰礼物,从塞北带回来的战马驹子。到底是好马,一路上行的是又快又稳。

每天二人都在天黑时到达驿站歇息,天刚亮就出发。这样行了几日,两人赶在天黑前到达了最后一个驿站。

夏灵安知道,此番来到关外,本就凶险。更何况盯着夏灵安的又岂知薛文一人?东厂的人也是跟了一路的。

“我们已经到达塞外了,明天我们是直接去大营找督公,还是先去尚都城?”薛文一边收拾床铺一边问。

正在一旁读书的夏灵安自然急着见督公呀,将书本往身旁一歪,瞪了薛文一眼,嘟着嘴道:“还用问么?自是去见督公!”

可是薛文的眉头早就拧成了川字,这一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东厂的人跟了一路,不见他们有任何动作,这本就反常。

“那你早些休息,有事情叫我,我就在隔壁!”薛文说罢关了门,出了房门怎么也放心不下,见四周没人,一跃到了外面的房檐之上。

夜半三更,梆子声响过后,就见三人鬼鬼祟祟到了夏灵安的屋外。油罐子打开,对着夏灵安的房门就是一顿泼。

“不好,快换上夜行衣和铠甲跟我走。此地不宜久留。”薛文翻身从后窗子翻进去,一把从床上将夏灵安拉起。

两个人溜出驿馆,牵出马匹,翻身上马奔北面打马而去。

大概跑出两里地,后方火光冲天,赫然是驿站的方向。此刻大雨磅礴而下,淋湿了两个人。

“吁——”两个人勒住缰绳,回头眺望。

“这…好险呀。”夏灵安后怕地拍拍胸口。

此刻的薛文也眯着眼睛看着那冲天的火光。这般大雨竟然浇不灭冲天的大火。

周身被大雨浇透,彻骨的寒意袭击者自己的心脏。

两人跑出好久,突然北边也火光冲天,薛文一看,正是大营方向。

“驾——”扬起手中的马鞭,对着夏灵安胯下的红鬃马狠狠抽了一下。马儿吃痛,速度又快上几分,在雨中飞驰,溅起泥土几许。

此刻的夏灵安也已经顾不得其他,打马向火光处而去。

到了大营时,早已乱成一片,很多人都是睡梦中被惊醒的,来不及穿衣服,光着身子在雨中救火。夏灵安闻着火中的树油味,心中知晓遭到了突袭。随手抓住一个士兵,立刻问道:“你们将军呢?”

“老将军去追敌兵了。”小士兵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大火吓傻了,哆哆嗦嗦不成样子。

“你们主帅呢?”夏灵安一看便心叫不好。此刻的大营四个方向都有火光,说明敌人是有备而来,这个节骨眼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能够去追敌军,说明敌军抛出的诱饵很大,或是截取我方的机密。但是更多的怕是老将军中计了。

这老将军也不是别人,正是武娘娘的亲爹武坤炆。

“主帅也去了。”

此时军队中的主帅是薛岑。能够撇下乱成一锅粥的军队,前去追敌兵,肯定有大事发生了。

“那你们营中可还有别的将领?”夏灵安心中暗自着急。

“有有有,怀德大将军还在营中。”士兵直点头。看着从驿站方向来的夏灵安和薛文,觉得是朝廷派来的人,不像敌军。

“快带我去。”薛文急道。

等到见到怀德大将军时,大将军正在指挥士兵救火。头发都被烧掉了一截。

“舅舅——”夏灵安冲向了怀德大将军。

“依依,你怎么来了?”怀德大将军很是诧异。

夏灵安对于这个怀德大将军很熟悉,去年就是他来京城说西北战事吃紧,要军粮。之后经过薛岑引荐,才知道怀德大将军是苏州荀家的二子,荀秋生。

“胡闹,快回去。军中岂是儿戏?一个姑娘家不好好读书,就知道胡闹。薛文,赶紧带她回去。”大将军眼睛一瞪很是吓人,薛文便是见惯了生死的人,此刻也吓得一哆嗦。

就在这时。“报——”一个士兵浑身是血,打马冲向这边,到了近处直接摔下马来。大将军赶紧迎上去。“将军,主帅失踪,老将军被困。请求救援。”说完就昏了过去。

这一下,所有人都呆住了。夏灵安只觉得自己耳朵在嗡嗡直响。她只觉得站立不住,还好薛文搀了自己一下。也是这一下,让夏灵安觉得,得振作。虽说这家书抵万金的古代,很可能就醉卧沙场了,可是没到最后一刻,就还有希望。

“我去找督公,您得留下,营中不能没有主心骨。”薛文顾不上许多,翻身上马,冲着刚才士兵来的方向,打马而去。

“马辉,速带一队人马,前去营救老将军。”怀德大将军立刻下令,心中虽然急的不行,却也觉得夏灵安她们来的正是时候。只希望这次能够化险为夷。

夏灵安身后的一队人马也很快冲出大营消失在暗夜里。

一队人都是骑兵,速度很快。很快就发现前方两军在交手。被包围在中间的正是老将军,此刻,用敌众我寡一点都没错。夏灵安眼见着老将军招架不住,败下马来。

说时迟那时快,夏灵安一薅马鬃,马儿吃痛,撩开橛子狂奔过去。

薛文也拉弓达箭,向敌军首领射去,给了老将军缓冲的机会。

夏灵安知道,这一切都是在和对手抢时间。敌军将领没想到有暗箭来袭,急忙用手中的青铜剑去挡,堪堪避过时,老将军翻身上马,此时的夏灵安也冲到了跟前。取下德胜沟上的银寒枪,向那人刺去。很快两人就打得难舍难分。老将军也挥剑斩退了周边的敌军。

敌军首领本事非常高强,青铜剑挽着剑花刺向夏灵安,且力大无穷。好在夏灵安的枪法用的很神。

这副身体之前是有武功底子的。这两年多来,西厂就请师傅专门来教武功,又得到薛文这些西厂高手的指点,甚至说成亲传也不为过。

夏灵安的招式很多都是西厂这些人茶余饭后,为她量身独创的,很是诡异。银寒枪上下翻飞,凭着巧劲儿,架开对方的攻击。也仗着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一个回马枪刺中敌军将领的大腿。

“哇呀呀,小娃娃你等着。撤——”敌军也死伤大半,匆匆退了兵。

“您怎么样?”老将军六十多岁的年纪摔下马来,若不是仗着身体好,一般老人早就不行了。夏灵安满眼都是担心,见到老将军摇了头,才放下心中的不安。

“无碍。”老将军定睛见到自己的人来支援了,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这些人来的正是时候,不然自己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在这战场上了。惊的是,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银袍小将自己从未见过呀!

“报——将军,属下并未找到主帅。”一队人马从西边回来。

“报——将军,东边没有。”又一对人马也回来禀告。

听了这些的老将军身形晃了晃,栽下马来。夏灵安伸手去抓时,老将军已经倒下。还好被周围的士兵接住了。

“老将军——”夏灵安顿时傻了眼,老天,你不能这样玩儿我呀。自己就是冲着薛岑来的,在京中心里就不安稳,总担心他出事!眼下到了战场,没见到人,更是担心。

周围的人对老将军是又顺前胸,又拍打后背的,可算,老将军喘上了这口气。但也仅仅是喘过了气,人却没有醒来。薛文细细把脉后,长舒一口气。

“没伤及心脉,只是又急又气,人又上了年纪昏睡过去而已。”

“来人,将老将军抬回营中。仔细些,动作轻些。”马辉安排着。“其余人继续寻找主帅!”

“不必了!”夏灵安摇了摇头。“我家督公我们去寻,此刻老将军正直昏迷,军中又大乱,恐有敌人偷袭,你们回去守家最好!”

“再多留下几队人马吧,敌军还没撤远,末将怕他们。”马辉觉得眼前的小孩很有大将风范。

“军中多些人马,稳当些。还有咱们是去寻人的,若是大张旗鼓,怕是引来麻烦。”

薛文深知马辉的心意,说罢,拱了拱手对诸位将士施礼。

“诸位将领,奋勇杀敌,薛某看在眼里。大家都是有功之臣,现下老将军急需回英医治,还望众位将士平安护送。待老将军醒来,定会记功。眼下敌人尚未走远,回途凶险,还望大家小心行路,且照料将军一二,薛某不胜感激。”

“公子不必多说,我等定即便拼了性命,也会安全送老将军回营。”几个先锋拱手一礼,带着人马往回赶去。

其实薛岑与老将军颇有渊源。

老将军之所以会急火攻心,是因为于公,主帅是西厂的督公。

这一年以来,薛岑用兵如神,屡建奇功。上战场杀敌眼睛都不眨,与将士们同吃住。这一点即便是老将军也是敬佩的。而且总是在小辈面前夸耀薛岑,希望他成为小辈人心中的榜样。

于私,西厂救了武坤炆女儿,武娘娘的命啊!

“唉,向北进山吧。”薛文深深叹了一口气,天上还下着雨,就像是为那些死去的将士在哭泣,地面上的鲜血随着水流向四周散去。

很快夏灵安就发现有零星的士兵尸体在地上。早已面目全非,看样子是从山上掉下来的。顺着尸体的方向追去,眼见一条河在前方。一个人飘在上面。

两人赶紧追了过去,还好水流的速度不快,岸边一颗枯树倒在水中,隔断了薛岑的去路,否则自己要到瀑布下游去寻了,那时就不是救人,而是寻尸了。

薛岑是仰面浮在水上,双目紧闭,看样子是呛了很多水。

薛文扯下山谷上的一条藤蔓,甩了几下,向薛岑抛去,还好一次就环住了他的腰身。

夏灵安庆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薛岑很快被拽上了岸。怎么说呢?夏灵安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男子了,即便是二十一世纪众星云集的年代。可是这恍惚也是一瞬,自己是来救人的不是来花痴的。

“督公,醒醒,督公。”夏灵安用手拍了拍薛岑的脸颊。没反应?

薛文皱了皱眉头,探了下战王的脉搏,很微弱。

当机立断,夏灵安伸手脱下了薛岑的铠甲,双手按压眼前人的胸膛,几个反复,没有作用,接着深吸一口气,双唇附上了薛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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