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狗皇帝封岚无故树敌的无暇,果然这几日都感觉酸爽。
她感觉背后凉凉的,总觉得有人盯着她,但她一回头,又见那老婆婆独自在药草园里打理花草。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抬手从长几上把摊开的书页扣到自己的脑门,仰靠到椅子上叹了口气,悄声问一旁站着的红珠:“红珠,你有没有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殿下是冷吗?”红珠倾身问,她没明白无暇的意思,她道:“奴婢去給殿下拿披风。”
无暇拂开书页漏出眼睛望向天空中春日正好的可爱的太阳。
她看了一眼红珠,想问:“红珠啊,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你家殿下冷的啊!这么大的日头呢!”
“不冷。”无暇道,“罢了,你去给我泡杯茶吧。”
红珠走开,无暇又漏出眼睛看向药草园里的那位安静的婆婆。
已经几日了,这婆婆天天就打理那些药草,然后睡在那个药草房,日日如此。
虽然她并没有为难无暇和红珠,但无暇就感觉她在时时刻刻盯着她。
比如,昨天夜里,她睡不着就起了身,准备开窗透透气,结果一打开那婆婆就站在她的窗外。
无暇吓出一身冷汗,想出声询问她为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人家窗户前吓人。
最后只能尬笑一声,对她招了招手:“婆婆也……睡不着啊!”
婆婆瞪着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无暇:“……”
无暇关了窗户,更加睡不着了。
无暇再也无心看书,索性将书又拿了下来,扔在了长几上。长几旁边,安静地躺着一封书信,那是她给车启的父王母后写的报平安的信。
无暇怔怔地盯着那封书信出神。
红珠端了茶水过来:“殿下。”
无暇喝了一口茶,又望向那封信。
叹了口气,才将信件拿起来往雅成苑的大门走,红珠连忙跟上。
只是两人刚刚走到雅成苑的大门口,赵良普就伸臂拦住了无暇道:“殿下。”
“干什么?”红珠气愤,“我们殿下远到而来,想出去走走,你们这是干什么?”
赵良普看了一眼无暇,无暇道:“将军误会,是本宫有事求见陛下,还望将军替本宫转告一下。”
赵良普注意到她手中的信件,点了点头。
无暇虽是一弱国质子,但她的地位着实尴尬,因为她始终都关系着两个国家之间的重大决策。所以,赵良普只是奉皇帝之令看守她,但也不至于不会应她所求。
赵良普吩咐人去传了话,很快那边就回了消息。
承和殿偏殿,封岚坐在上位看着一步一步走进殿里的青衣美艳的男子,就这么几日下来,那人的眼睑处已经蒙了一层淡淡青黑。想必……睡的并不太好。
也是,如何会睡的好?封岚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点。但他暂时还并没有对她下手啊,这就睡不着了?
无暇因为眼睑下的淡淡青黑虽没有封岚见第一面时候的光彩照人,但她脸容生的惊艳,所以一进来也是让满殿生辉。
无暇给封岚行过了礼,封岚便问道:“王子可是有何事?”
无暇道:“陛下,是有件私事,无暇想请陛下恩准。”
“王子说来听听。”封岚笑道,“若是合乎情理,朕自然应允。”
“多谢陛下。”
无暇从袖中拿出了那封家信,道:“这封信乃是无暇写给车启父王母后的家信,希望陛下能应许下臣将它发回车启,以安父母之心。”
无暇将信递给一旁的王德明,看向封岚道:“当然,无暇的家信陛下可过目。”
王德明将信拿给封岚,封岚拆开看了看,的确是一封正常不过的家信。
从信中也可看的出来,无暇用词谨慎,小心避开各种藏头,藏尾,或者语言有歧义的词,对于两国政治敏感的东西之字不曾提及,只是报了平安以及让车启王感念辰国皇帝恩德。
如果说字如其人的话,那么就从这封信就能看出无暇这个人既谨慎又聪明。
封岚看罢信件,再次审视了一眼无暇。无暇站在下面,挺直着脊背,微微垂着头,青衣傲然,姿容绝艳,不卑不亢。
这样聪颖又优秀的人,幸好来了他辰国为质,若是让她留在车启,日后两国交战,不知多少的辰国士兵会无辜丧生在这位王子的阴谋之下。
果然,该死!
无暇等着封岚的回应,只是半天封岚都没有开口。
无暇抬眸看他,问:“陛下觉得下臣的信件是有何不妥吗?”
“没有不妥。”封岚看着她,笑道:“朕……只是很庆幸无暇王子来了我辰国。”
庆幸她来了辰国?什么意思?无暇心中突然警铃大震。
无暇虽心有波动但还是温和平静道:“臣为两国和平而来,又得陛下盛情相待,臣也很荣幸。”
盛情相待?
封岚嗤笑一声,这是暗讽他吧。
果然,这表面淡然平静温润的无暇王子不是个简单的人。
封岚似笑非笑:“王子远来是客,又生的这般风采照人,朕自然会盛情相待。”
无暇不知封岚这话是褒是贬,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
无暇道:“下臣多谢陛下。”
“对了,无暇王子,宜王还托朕向你咨询一下你到底是用了什么脂膏,皮肤白的发亮?”突然起的心思,想逗逗他,想看如果打掉他的平静温和的伪装会是一种怎样的风景。封岚慢悠悠的走了下来,凑到无暇的跟前笑问。
无暇抬头疑惑。
封岚又笑:“王子大概不知道,是这样,朕那个皇弟啊,没有别的爱好,就是爱美如痴,对自己的脸蛋更是……王子若是愿意分享你的脂膏,想必宜王和朕都会感激王子的。”
无暇并不知道这狗皇帝玩的是哪一出,怔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
顿了好久,才道:“宜王殿下好雅兴,不过他怕是误会了,下臣并未有涂脂抹粉的爱好,不曾用过脂膏,还望陛下恕罪。”
封岚又盯着她看,无暇静静地站在那里垂着眼皮,虽然心里极度不爽,但最终也稳如泰山。
封岚盯了她一会,才道:“哦,是这样啊!王子这皮肤吹弹可破,倒是比那涂了粉的更美上一层。”
无暇:“……”
无暇真恨不能一捶打向面前言语轻佻的男人。
她脸色青白一阵,封岚觉得甚是精彩,突然觉得这王子有些有趣。
无暇强忍怒意,镇定道:“陛下谬赞。”
无暇处事镇定,而且言辞滴水不漏,不卑不亢。
在封岚这么近距离的威压之下,她竟如此泰然镇定,让封岚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因为,一直以来他还从未遇到过这般在他面前还这般沉稳的人。
车启无暇王子,果然不是普通人,不可小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