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院子里,袭潇潇就看见院子外有一个白影,正吓了一跳,就看见白影冲她挥了挥手中的白玉箫,确定了白影的身份,袭潇潇放下心来,原来是长溯。
此时天将微亮,也不知道在这个寒冷的早晨,长溯究竟站了多久,袭潇潇心中有些愧疚。
“你怎么来这么早?真是对不起,去屋里喝杯茶暖暖身子,我们再去吧。”袭潇潇本来觉得自己起的够早了,结果人家已经在这里等半天了。
“不用了,我们早去早回,孩子还在睡觉,我进去给吵醒了也不好。”长溯笑笑,并不把,在这里等了多长时间这件事放在心上。
袭潇潇心中虽然过意不去,但见他坚持也值得随他先去红姐那里。
果然,和长溯说的一样,三人来到祠堂,只是给初任谷主上了三炷香,整个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红曼琳看着袭潇潇,从广袖中抽出一本书,封面是纯黑色的,边角有些被磨的露出白色,没有书名,全部都是纯黑色的。
“这是?”袭潇潇不知道红姐,给他这本书干嘛?
“这是我记载的医药常理,你先拿回去看有不懂的再来找我,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以后你就多多自己研究。”红曼琳欣慰的看着袭潇潇,“我们红门,也算是有后人了。”
“是,师傅,我会好看的。”既然举行了拜师仪式,袭潇潇自然要改口。
“好,你那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暂时不要着急。”红曼琳手搭在袭潇潇的肩膀上。
“谢谢师傅。”袭潇潇没想到自己和封驰深还能有救,这一套选衣服来的真是值了。
“好!以后要是我没有时间,你就去问长溯,他也是我带大的,对于药理还算是精通。”红曼琳没了刚才的正经,甩甩自己微卷的长发,冲袭潇潇二人抛了一个媚眼,转身往祠堂外面走去。
“以后不要这么早来找我,我的美容觉还没睡完呢。”红曼琳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姿态潇洒。
“红姐…也是个可怜人,你既然要学药理,那就好好学吧,红门当初可是整个天下。首屈一指的药毒世家,跟着红姐,你能学到很多东西。”长溯温和的看着袭潇潇,眉眼温润,“有不懂得尽管来找我,我就在你家出门左拐,第三间房子就是。”
“可能以后还上不了去叨扰,真是多谢公子了。”袭潇潇心中想着,看来这药理,是不学不行了,总不能辜负了红姐和长溯的希望。
“我没有回去吧,孩子现在应该都醒了。”长溯看着像在发呆的袭潇潇,轻声提醒。
“哦,好,走吧。”
为了感谢这两天长溯对自己的照顾之情,袭潇潇决定亲自下厨,请长溯吃饭,不然总是麻烦人家也过意不去。
“娘亲,你在哪儿呢?”封瑾渝揉着眼睛,刚起床,就发现自家娘亲没了。赶紧叫醒初墨,“哥哥,哥哥,你别睡了,娘亲,没了。”
长溯看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袭潇潇,又看着在床上上窜下跳的兄弟俩,只能走过去安抚。
“你们娘亲正在厨房,稍安勿躁。”长溯也不会哄小孩子,只能跟他们阐述一下事实。
事实证明,这一招非常好用,因为两个孩子只顾着看他,完全不顾自家娘亲在哪里了。
“哥哥,这个叔叔是谁?”瑾渝歪着头,打量着长溯。
“弟弟,我也不知道,不会是新…爹爹吧?”初墨年纪稍微大一点,脑子里装的,比瑾渝多一些。
长溯一头黑线,可是两个孩子并不管他,当着他的面,平头论足。
瑾渝:“嗯,长得还不错,肤白貌美。”
初墨:“弟弟,你成语没学好,那是形容女子的,应该说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瑾渝:“哦!我感觉这个爹爹应该比上一个爹爹长得好看。”
初墨:“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这个爹爹好像比较温柔。”
瑾渝:“对呀,对呀,上一个王爷爹爹太坏了,居然敢惹娘亲生气。”
初墨:“弟弟,我们有新爹爹了,你开心吗?”
瑾渝:“开心!”
初墨:“我也开心!”
……
长溯想解释,结果发现完全插不上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跳到了他的身上。
长溯条件反射的接触两个孩子,脸颊一边一个小孩子的口水,初墨大一点,自己又蹦回床上。
“爹爹,你好好抱着弟弟,我自己走就可以,弟弟,你先下来穿衣服。”
说完,初墨懂事的开始自己穿衣服,还把瑾渝的衣服也摆好。
长溯看着两个孩子,熟练的收拾好自己,然后铺好床褥,整齐的站在他面前,心中有些微微的触动。
“爹爹,我们收拾好了。”两个孩子一脸求表扬的样子,长溯刚想夸一夸,又想起来称呼不对。
“你们叫什么名字?”长溯觉得还是先问问小孩子吧。
“我叫初墨。”
“我叫瑾渝。”
“你们爹爹不是封驰深吗?不能叫我爹爹的。”
长溯企图跟两个孩子讲道理,但是很显然,并没有什么用处。
“没有,那不是爹爹,那个爹爹太坏了,他居然…哼!”初墨大一点是一点,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可是瑾渝就不知道了。
“他居然抱着除了娘亲以外的女子,还笑的很开心,娘亲可生气了,哼!”
“砰!”袭潇潇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两个孩子的话手中的盘子应声而落,掩盖了心碎的声音。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袭潇潇看着两个孩子,心中的怒火几乎要烧光她的理智。
“娘亲…”看着这样的袭潇潇,两个孩子有些害怕,往长溯的身后躲去。
“潇潇姑娘,请你冷静一下,这样会吓到两个孩子的。”长溯这才反应过来,袭潇潇这是还不知情呢。
“我不发火,让他们俩说实话,究竟有没有?”袭潇潇努力遏制自己心中即将蔓延的怒火,难怪自己离开这么久,一封书信都没有收到。
“瑾渝,初墨,快告诉你娘亲,刚才说的是不是实话。”长溯揽着两个孩子,一旦有情况,不对劲就要快跑了,袭潇潇武功如何,他是亲眼所见过的。
“娘亲,是…是真的。”初墨往长溯怀里缩的更紧了,“那天,娘亲说要走,我和瑾瑜就去了书房,打算让爹爹劝一劝娘亲,让娘亲不要走了,可是正好看见爹爹抱着那个絮儿,姿态亲密,我和瑾渝很生气,所以就没有把娘亲要走的事情告诉爹爹。”
初墨看着袭潇潇越来越黑的脸色,已经怕的不行了。
“封驰深!别让老娘再看见你!”袭潇潇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双眼猩红,指甲深深地插进了肉里,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长溯有些心惊,想要劝说,却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保护好两个孩子。
“帮我照顾一会,两个孩子。”袭潇潇最后的理智,说完这句话也彻底消散,运气轻功,瞬间掠出一里地开外,长溯有些不放心,只能带着两个孩子,先把孩子送去红姐那,然后往袭潇潇的方向追去。
此时封驰深,正在赶往齐国的路上,心神有些不宁。
“王爷,你怎么了?”暗一看出封驰深有些不对劲,古井无波的脸上,不受控制的皱眉。
“不知道,可能是此次齐国之行有些困难吧,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专心赶车。”封驰深只当自己是太过劳累,在马车里闭上眼睛假寐。
袭潇潇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等他自己筋疲力尽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处没有来过的树林里,抽出腰中用来防身的软剑,以周边的树木做靶子,练习以前学过的那些剑法。
“这里应该大开大合,你这样畏畏缩缩,这套剑法的精髓都被你吃了吗?”
“这是用来游走袭击骚扰敌人的,那么大力,不一会你的力气都用没了,然后等死吗?”
“但是这个时候你应该后跳一下,这个招式的破绽就在胸前,你没法收回剑抵挡,只能后跳。”
“你是蠢猪吗?你要是在不躲,我的剑就要放在你的脖子上了。”
……
袭潇潇变换了十几套剑法,封驰深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一一给他指出错误。
周围的树木被凌虐的惨不忍睹,袭潇潇紧咬着下唇,迟迟不肯让眼眶里的泪流下来。
长溯远远地看着,已经完全毫无章法的袭潇潇,他没有爱过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疯,但是他看着这样的袭潇潇很心疼。
三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已经准备西落,耗尽全身内力的袭潇潇,无力的坐在地上。
长溯从树上下来,解开身上的披风,盖在袭潇潇身上,虽然知道男女授授不亲,但是长溯不能放任袭潇潇就这样坐在冰天雪地里。
长溯弯着腰,刚有将袭潇潇抱起来,却猛地被袭潇潇也带着摔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揽着腰,扑进了怀里。
“姑娘…”长溯刚要说话,听见怀里传来抽泣的声音,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手轻轻的顺着袭潇潇的头发,希望这样能给他一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