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六弟似乎对这袭潇潇是真的上心,竟为了她去买醉,回来后袭潇潇又跟六弟解释一番,竟就这样过去了。”
“今天已经和好如初,不过二人间既然可以有缝隙,那对我们就是好消息。”
“嗯,你看着办吧,但是好歹他也是你六弟,别过火了,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儿臣明白,自然不会让父皇为难。”
“去看看你母后吧,分别三年,好生陪陪你母后。”
“儿臣遵旨,儿臣告退。”
封驰玉出去以后,景皇揉揉太阳穴,身边的福公公一边有眼力见的走到景皇身后揉肩,一边跟景皇说着话。
“这太子殿下有勇有谋,皇上不必太过操心,当心身子骨才是。”
“小福子,你跟了朕二十多年了吧?”
“皇上好记性,仔细算起来,马上就要是第二十九个年头了。”
“朕还是太子的时候,你就跟着朕,这么多年了,身边这些老人,也就剩下一个你了。”
“可不是嘛,当初皇上就爱偷偷逃了太傅的课,溜到街上买串糖葫芦,吃的嘴上都是,被太傅罚了抄写诗文呢。”
“哈哈哈哈,每次都是你跟朕一起溜出去,诗文也是你帮我写的,被太傅发现,又没少了一顿骂。”
主仆二人像多年的好友一般,想起当时年少轻狂,如今垂垂老矣,不免有些惆怅,若说这生性多疑的景皇最信任的人,恐怕非福公公莫属了。
袭潇潇与巫篱在一岔道口分开,回了深王府,这些天的封驰深特别的闲,除了陪太子之外,就只在书房看书,所以袭潇潇直奔书房而去。
果不其然,封驰深正在房内看书,袭潇潇让悦歌在外面守着,自己进去。
“王爷,太子殿下不在吗?”
“今日大皇兄说想自己出去转转,怕是已经进宫了吧。”
“我有事跟你说。”袭潇潇见他还是一手捧书,一手端茶,漫不经心的样子,走上前将书放在书桌上,双手抱胸,站在封驰深和书桌中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好好好,爱妃有事,本王自当洗耳恭听。”说着顺手扯过袭潇潇,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封驰深的下巴放在袭潇潇的肩膀上,袭潇潇顺从的挑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经过昨天太子那番试探,我估计接下来皇上可能要对远王爷和你同时下手了。”
“嗯,很显然,今天太子去跟父皇商议完,明天估计就会去军营了。”
“而且,我估计,妾身就是那个突破口,或者他们用来威胁你的筹码。”
“哎,那又怎么样,总不能把你在放回云国吧,摊上你,本王认命了。”
说罢,封驰深还煞有介事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引得袭潇潇一阵气闷。
“跟你说正经事呢,而且本将军那里差了,用得着你这么嫌弃?”
“爱妃,这一会你换了三个自称了。”封驰深有点哭笑不得,他发现有外人在或者揶揄自己时便自称妾身,平常直接称我,生气时本将军就出来了。
“哼,你一点都不担心?”
“不是不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不动,我不动,随机应变,而且我定护你周全。”
袭潇潇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是听封驰深这样一说,心中倒是暖暖的,这么多年来,只有在封驰深面前,她才是个正常的,需要人保护的女子。
第二天,封驰玉果然要求去军营看看,封驰深带他去了,袭潇潇在府中闲来无事,便想着出门转转。
带了悦歌,便出了王府,暗一暗二还是在暗中保护。
临近春节,大街小巷都热闹起来,比起清冷的深王府,袭潇潇还是更喜欢有人情味的地方。
孩童奔来跑去,嬉笑打闹,繁忙的集市到处充满欢声笑语,虽说景皇生性多疑,但是其治国之力还是不错的,国泰民安,欣欣向荣。
因为封驰远和项阳霜的婚事就在正月初六,各国的使臣也干脆住了下来,外地的一些藩王也赶回来过年,整个京都随处可见各家的公子小姐。
袭潇潇没管那么多,只是觉得好玩罢了,捏的泥人,画的糖霜,路旁的小吃,孩童的零嘴,这些在从前,袭潇潇是不会有时间看的,她要忙着习武,忙着保家卫国,她一个女子,就这么挑起了云国的军事大梁。
现在,她不再是当初的袭将军,而是深王府的侧王妃,一个大闲人。
袭潇潇和悦歌手中一人提了一大包零嘴,边吃边逛,好不惬意。
偏偏上天总是看不得人快乐的,袭潇潇再高的兴致看到对面款款而来的人时,也一扫而光。
转身将手中的零嘴塞给悦歌,拿出帕子擦干净了手,对面之人已经冲着她走过来了。
项玉霜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不过是出来散散心,也能碰到这深侧王妃,但还是要打声招呼。
项玉霜是个走到哪里都有人瞩目的美人,众人见她向这边走来,目光随着转来。
“深侧王妃,好久不见了。”
项玉霜今天可是精心打扮过了的,一袭白纱长裙,外罩兔毛短袄,外披银白兔毛披风,整个人优雅不失温和。
袭潇潇内着蚕丝雪白罗裙,外套窄袖及踝长褂,身披狐裘披风,整个人利落而凌厉,因为今天要出门,悦歌还把她按在化妆台上小半个时辰才出门,虽说刚才吃了东西,但妆容倒是无碍。
“玉霜公主别来无恙。”
本来袭潇潇并不像项玉霜那般引人注目,不过是属于那种越看越好看类型的,而且久经沙场,身上的凌厉气质可是这些闺阁小姐所不能比的。
二人之间明明很和平的在问好,悦歌愣是打了一个寒战,气场这东西,真是玄而又玄。
两大美人当街而立,一温婉柔和,一凌厉高贵,气场不相上下,街上众人竟有些看痴了。
相互打过招呼,项玉霜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而一直注意她的袭潇潇并没有错过,心中不由更加警惕,面上却是一派悠闲。
“深侧王妃,这是要做什么去?”
“不过出来转转,散散心,买了些零嘴,不知玉霜公主要去哪里?”
“正巧,待在驿站着实有些无趣,便想着到这街上散散心,既然如此,何不一起?”
“玉霜公主既然盛情相邀,身为主人家,哪有不应之理?玉霜公主请。”
“深侧王妃请。”
二人并肩而行,身高竟相差无几,身后各有一名丫鬟跟着,在这热闹的街上,着实惹眼。
袭潇潇时刻注意着身边人的举动,看见项玉霜想自己这边靠拢,便有些警惕,不由的慢下来,项玉霜也跟着慢了。
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表面上二人似乎言笑晏晏的讨论着街上的有趣事物,关系融洽,其实心中怎样防范对方的,各自心中都有数的。
经过多年习武的经验,袭潇潇在感觉自己脚下踩了一样东西的时候,神经就已经绷到极致了,果然,就听见耳边一声惊呼,项玉霜竟向地面倒去。
身体的反应总是比大脑快的,等袭潇潇反应过来,她已经扯着项玉霜的袖子猛的转了一个圈,卸掉她倒下的力道,将人扯进了怀中。
袭潇潇若是一个男子,此时定时英雄救美的一出好戏,可惜了,两人不仅都是女子,而且还是仇家。
反应过来,袭潇潇放置好项玉霜,对方似乎被吓得不轻,一张俏脸顿时失了血色,惹得周围人一阵心疼。
“玉霜公主,你还好吗?”
袭潇潇一副关心的样子看着项玉霜,那样子简直不能再真了。
“无事,玉霜谢过深侧王妃。”
一脸虚弱,似乎惊魂未定的项玉霜勉强谢过袭潇潇。
“哎,都怪本妃不好,玉霜公主来我景国,没有招待好不说,还差点让玉霜公主出了丑,不如今日中午玉霜公主赏个面子,本妃在春波楼定下包间,权当是给公主赔礼了,公主认为如何?”
“深侧王妃客气了,刚才还是多亏了侧王妃,这顿饭怎么也得是玉霜来请,还望侧王妃莫要推辞。”
“既然这样,主随客便,本妃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有劳公主破费。”
“哪里哪里,今日玉霜请深侧王妃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何来破费一说。”
项玉霜转过头对身后丫鬟吩咐道,“小玲,吩咐人去春波楼定下饭菜,本公主和深侧王妃随后就到。”
“是。”
袭潇潇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并未出声,心中却有自己的打算。
“深侧王妃,我们走吧,请。”
“玉霜公主请。”
二人重新并肩而行,向着春波楼走去,一路有说有笑,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二人是多好的朋友呢,这大抵就是皇家的过人之处了。
等两人慢悠悠的到了春波楼,项玉霜吩咐的事早已安排妥当,门口有专门小二领路,径直去了定下的包间。
袭潇潇现在倒是不担心项玉霜会在这里对她不利,毕竟刚才在街上那么多人,都听见了,要是在这饭桌上做了手脚,那定然会被怀疑到她头上,聪明如项玉霜,这个饭局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怕就怕在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