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娘亲。”封瑾渝垂着小脑袋,瓮声瓮气的答应着,高兴坏了封驰深。
“今天,是除夕,举国同庆的日子,可有人愿意上台去助助兴?”皇上提议,下面一片响应。“最优者可以得到这颗南海珍珠。”福公公揭开身后小太监捧得盘子上的红布,赫然是一颗如成人拳头大小的珍珠,价值连城。
“既然如此,小女子献丑了。”尚书家的千金率先站出来,也是一个美人胚子,灵气十足,在京都也是排的上的美女。
“夫君,你没跟我说过这个啊。”
“娘子,你没问过我啊,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
袭潇潇有点蒙,以前云国的皇家宴会她也是常客,但因为是女将军,所以没人会让她上台表演,她也乐的自在,没想到这景国也有,偏偏他的身份还是深侧王妃,有很大几率会被叫上去的。
“现在怎么办?”
“娘子有什么才艺吗?”
“行军打仗算不算?”
“不算。”
“舞刀弄枪呢?”
“哎,算了,如果一会儿真的要上台,我弹筝,你舞剑,糊弄过去再说。”
“夫君这是嫌弃妾身了?”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娘子这么好,为夫哪会嫌弃呢。”
现在封驰深和袭潇潇越来越习惯这种平民夫妻般的生活,轻松自在,但在别人眼中就是没有尊卑,是大不韪。
“娘亲,娘亲,那瑾渝呢?瑾渝也想和娘亲一起。”
“没你的事,一边去。”封驰深挑了一块红烧肉放进袭潇潇的盘子里。
“娘亲~”
“好吧,那瑾渝会什么呢?”
“瑾渝会吹.箫的哦,瑾渝吹的可好了呢。”
“那好吧,我们先出去练习一下吧,省的上台出丑了。”
“那快点吧,已经有人开始表演了。”
三人走到御花园里,封驰深让暗一去德寿宫拿了一把筝,和一只箫,宫中没有皇上的允许,是不许带剑等武器的,袭潇潇只能捡了一根树枝。
“选哪首曲子?”
“瑾渝会什么?”
“娘亲要舞剑,那瑾渝会《八面埋伏》,可以吗?”
“当然可以,夫君,你会吗?”
“还没有你夫君不会的。”
“爹爹吹牛。”
“你…”
“好了好了,我们快开始吧。”
商议好曲目,三人开始练习,事实证明,虽然瑾渝只有两岁,但是吹的箫还是很不错的,更何况还有封驰深在,袭潇潇选了一套比较花哨的剑法,这还是当初她初涉剑道,就是为了好看才学的,这么多年没派上用场,现在倒是有了大用。
初次合作,还算默契,三人匆匆试了三次,算是差不多了,只能先回去了,毕竟宴会上离开时间太长,被别人注意到就不好了。
现在台上一个有名的才女现场作诗一首,折服无数才子,袭潇潇是一句没听明白,小时候爹爹给她专门请了夫子,没撑半个月,气走了仨,后来被秦志奇领着才学了点字,让她作诗,还不如让她跟人打一架。
等袭潇潇快要睡着的时候,重头戏上场了。
“本公主在台下看的实在心痒,忍不住献丑了。”许久未见的项阳霜上台了,袭潇潇打起精神,果然,之前的不过是些小虾米,重头戏,都是压轴的,比如那位纹丝不动的玉霜公主,玉婷郡主,丞相家的千金等人。
虽说这项阳霜性格跋扈,但是出身贵族,总是会些东西的,令人抬来笔墨纸砚,手腕清扬,左点右画,似舞蹈一般,不多时,命人搬来一盆水,项阳霜用手沾水,往画上泼去,只见刚才平平无奇的大大小小的墨点,被水晕染开来,似是万花齐放,分外惊艳。
“额,没想到这项阳霜不仅使得一手好鞭子,画画的也可以啊。”
“嗯,最起码比娘子的鬼画符强。”
“你说什么?!”
“娘亲,爹爹说你是鬼画符。”
“你个小兔崽子!”
“封驰深!”
这边三人正闹做一团,台上的项阳霜已经下去了,坐在封驰远身边,另一边的明雁初脸色十分难看。
“景皇,既然妹妹开了路,玉霜这当姐姐的不献丑,也是说不过去了。”项玉霜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就比项阳霜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加上这一套说辞,温柔可心,优雅漂亮的形象深入人心,倒是之前的项阳霜,傲慢无礼,恃才傲物,姐姐未出场,就大出风头,算是彻底成了项玉霜的垫脚石。
若是之前,粗枝大叶的项阳霜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姐姐是最温柔善良的,但是现在,听完袭潇潇的分析,项阳霜对项玉霜的定位发生了变化,如今项玉霜的这番说辞,在如今的项阳霜耳朵里,就成了项玉霜踩她捧高自己的话。
台下的项阳霜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要不是封驰远在身边,以她的性子,说不定已经站起来了。
项玉霜端庄优雅的走上台,就这项阳霜的画,提起笔,写了一首诗,与画相得益彰,行云流水的书法又让人高看一眼。
“玉霜觉得妹妹这幅画美则美矣,就是少了些什么,还望妹妹不要怪姐姐自作主张。”
“哪里呢,妹妹多谢姐姐还来不及呢。”项阳霜也不是没脑子,知道在这里姐妹二人吵起来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那玉霜公主的才艺呢?”
“既然如此,玉霜献丑了。”
乐声起,数位舞娘珊珊而来,项玉霜站在中间,袭潇潇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项玉霜已经换了衣服,现在她身穿白色纱衣,层层叠叠,随风飘扬,似九天下凡的仙子,让在场多数才俊看痴了眼。
多数才俊,当然不包括封驰深,因为他正忙着跟封瑾渝挣袭潇潇,连一眼都没瞥给项玉霜,当然,被一大一小闹得焦头烂额的袭潇潇也是没空管台上。
一曲舞毕,项玉霜盈盈一拜,下了台,这一下,恐怕送礼求见面的人又要踏破驿馆的大门了。
“刚才玉霜公主的舞姿在下当真佩服,不过,在下还是要献丑了。”妖姬从位子上站起来,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紧身红裙的包裹下,更显诱人,却又不像青楼女子那般低俗,而是媚入骨髓,无论她做什么,都自带惑人的气质。
与项玉霜的仙子下凡不同,妖姬如同勾人摄魄的妖精一般,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引人犯罪的魅力,一舞毕,接待使臣的大臣脑仁有点疼。
“妖姬这里献丑了,但是,这丑不能妖姬一个人献啊,妖姬自从到了景国,朋友不多,只有深侧王妃算是一个,接下来,不如就请深侧王妃吧,你说呢,亲爱的?”说完,妖姬还冲袭潇潇抛了一个媚眼,袭潇潇感觉有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既然妖姬大人这么看得起本妃,本妃不献丑都不对了,即使如此,潇潇献丑了。”
袭潇潇站起身来,左手牵着封驰深,右手牵着封瑾渝,走上台去。
命人拿来筝,箫,剑,向皇上请过安,由封驰深起了第一声,紧接着,封瑾渝的箫声响起,袭潇潇随乐而舞,剑随身动,一家人配合的亲密无间,偶尔的眼神流转羡煞旁人。
前调平稳,袭潇潇行云流水,中间紧锣密鼓,袭潇潇利剑出鞘,最后戛然而止,袭潇潇一剑划下,结束了整个表演。
为了演出,袭潇潇特地换上了上午的银白色长袍,配合封驰深的白色纹龙官服,封瑾渝的小黑袍,一家人出奇的和谐与甜蜜。
演出完毕,一家三口手牵着手下了台,上至高位上的皇上,下至周遭的宫娥,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家庭和美,夫妻恩爱,孩子聪颖,这是谁都盼望着,却得不到的,尤其是在座的各位。
三人坐下后,场面有些冷,因为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没人鼓掌。
“娘亲,是瑾渝吹的不好吗?”
“不是啊,瑾渝很棒的。”
“嗯,那一定是爹爹弹得太难听了,娘亲的剑舞的那么好看,却没有人鼓掌,肯定是爹爹弹得太差了。”
封驰深黑着脸,伸手去抓封瑾渝,却被机灵的躲过,众人从羡慕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笑玉婷连上台的心思都没了,看着封驰深温柔又深情的看着袭潇潇,一家人,多温馨,可惜和自己没关系,从来只对自己一个人温柔的深哥哥没有了,以后,只有深王爷。
众人的心思都有些沉重,家,多美好的字眼,最容易,也最难得到。
草草结束了晚宴,已快到亥时,众大臣离席回家,各国使臣和皇家众人移步御花园,赏月观梅,灯火通明。
“娘亲,我们为什么还不去睡觉?”
“因为今天是除夕,要守岁的。”
“守岁是什么?”
“让你爹爹讲。”
“守岁啊,就是……”
所有人都各忙各的,这一家子躲在一个小凉亭里讲故事,封驰深转头望去,袭潇潇背后是灯火阑珊的另一场盛宴,但因为眼前的人,所有背景都已经模糊,怀中的稚儿,身旁的爱人,多少人可求不可得,可得不可留的美梦,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封驰深不由弯起嘴角,将袭潇潇揽入怀中,一边一个,这是他的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