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本官行的正坐得端,那采花贼本官一定会将他缉拿归案,你也别想在这里开一家店铺!”
“我告诉你,我在京都有人脉,你帮了我,升官发财那是指日可待,要是不帮我,我可以让你身败名裂,死无全尸,你最好想清楚了。”
“哼!别想威胁我,我相信,人间自有正道在,邪不压正!就像你们这种败类,早晚会遭报应的,本官两袖清风,问心无愧!就算是冤枉,也是一时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本官最大的目标!”
封驰深和暗一目瞪口呆的看着刚才还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县长,如今一拍手中的卷宗,如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的骂着封驰深,一副即将慷慨就义的模样。
“你要想好了,这是十两黄金,这还只是见面礼,你确定不要钱不要命就要你那两袖清风?”
“清风已足矣,尔等手中腌臜之物,本官还看不上!”小县长一甩衣袖。
“县长大人嫌少,那就再加十倍,一百两,天亮送到,怎么样?”
“别说一百两,就是一千两一万两,本官也绝不妥协。”
“原来大人是嫌少了?”
“你…你!你这…歪曲事实的…哼!本官不与你辩论,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休要多言!”小县长显然不会吵架,骂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骂人的话,憋的清秀的脸庞通红,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
封驰深有些好笑,这个县长年纪不大,应该和他差不多,倒是挺迂腐的,还算的上一个清官。
“得,既然你一心求死,我成全你,好成全你个两袖清风的名。”封驰深抽出匕首,抵在小县长的脖子上,小县长闭着眼,虽然往后缩了一下,但反应过来,又把脖子往上一递,差点撞到封驰深的匕首上。
“最后问一遍,这黄金你收不收?”
“不收!”
封驰深收回匕首,还真是一个清官,就是人傻了点。封驰深收回匕首,坐回椅子,好笑的瞅着还在一脸视死如归的小县长。
“你叫什么名字?”
“嗯?你不杀我?”
“杀,等会给你立个碑,纪念一下。”
“本官的碑不需要你们这些败类来立!”
封驰深有些无奈了,这个小县长的脑子是有毛病吧,傻成这样,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本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慕名清,慕清,好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我…行,慕清,最后问你几个问题,你是这正州的县长?”
“不错。”
“上任多久?”
“一年半。”
“年纪。”
“二十三。”
“跟我同岁啊?”
“但本官绝不与尔等宵小之辈同流合污!”
“得,最近采花贼的案件查的怎么样了?”
“你无权过问。”
“本王乃京都六皇子,封驰深,深王爷,奉命前来微服私访,这是令牌。”
“谁也没用…嗯?你是王爷?刚才你吓唬我?”
“没错。”封驰深不见丝毫戏弄人的愧疚感,坦坦荡荡。
“你!”慕清指着封驰深却骂不出来一句话,毕竟是个书生,咬文嚼字可以,吵架十个也跟封驰深比不上的。
“别你啊我啊的,这次是来微服私访的,对外别透露本王的身份,还有,本王的王妃也来了,王妃的两个侍女应该是被采花贼给捉去了,尽早破案,明天本王跟王妃一起来,懂了没?”
“采花贼又开始犯案了?我得先去写个卷宗,上一次是三天前的……”
慕清一边嘴里咕哝着,一边走到桌旁展开一张白纸。
“你说一下具体情况,地点,时间,失踪人口特征,目击者信息,这些都很重要。”
“我…”封驰深一阵无语,想说又感觉自己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眼神示意示意暗一去说。
“是这样的,王妃今天念在我们这些下人一路奔波辛苦了,所以让我们自己出去玩玩,谁想到人生地不熟,不了解情况,王妃的两个婢女,一个青橙,一个紫莹,就自己出去了,听别人说了这件事,赶忙去找,已经找不到了。地点应该是东大门那边,时间是申时左右吧,快到酉时了。”
“嗯,我记下来了,接着说,失踪人口特征。”
“失踪人口特征的话,一个青衣,一个紫衣,长相很相似,是孪生姐妹,身高大概这么高,五尺左右吧,一个不会说话。”
“目击者有东大门卖臭豆腐的一个大娘,开茶铺的七旬老者,卖小孩子玩意的一个小贩,嗯,还有一个捏泥人的,当时人并不多,这几个人也正要收摊,所以恰巧碰见两名黑衣男子扛走了青橙紫莹,众人想拦却根本拦不住。”
“两个?黑衣人?”
“目击者是这么说的,而且能扛着两个女子别人拦不住的人,确实不多。”
“嗯,这个很重要,以前都以为采花贼只有一个人,现在看来,他还有同伙。”
慕清认真的记下了暗一的话,又重新跟暗一核对了一遍,封驰深皱着眉,他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
封驰深和慕清定好了明天的事,就带着暗一回了客栈,跟袭潇潇说明了情况,袭潇潇虽然着急,但是也只能等着明天了。
夜入三更,封驰深和袭潇潇同时睁开眼,却不动,听着屋顶的动静,手慢慢伸向枕头下的匕首,身子紧绷。
屋顶上传来小声的交谈,封驰深一挑眉,这声音很熟悉啊,赫然就是刚才见过的慕清,还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人。
“你笨死了,轻点,他们的武功不低,小心被人冲上来大卸八块。”
“朗朗乾坤,怎么能随便杀人呢?根据大景律法第四十八卷三十六条…”
“闭嘴,不然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你自己以身试法吧,让你的大景律法为你制裁他们。”
“别别别,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你到底让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磨磨叽叽的。”
“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王爷。”
“你不是看过他的令牌了吗?”
“可是我刚上任一年多,不知道王爷的令牌长什么样啊,更别说判断真假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判断他的真假?”
“额,你有没有办法?”
“意思就是你没想好就把我拽来当苦力了?”
“好像是的,不过你不是苦力,你这算是献身公正事业,为百姓谋福祉,很光荣的。”
“老子不稀罕,就你脸大,整天事多,现在怎么办?”
“来都来了,要不我们下去看一下?”
“看什么?看看有没有蟒袍吗?”
“对,阿离你真聪明,我们去看看有没有蟒袍不就知道了吗?”
“你是傻子吗?!你整天出门把官服当行李拿着?”
“不应该吗?”
“他是微服私访,怎么可能带那个,顶多带个印章。”
“这样啊,那我们去找印章,这个应该更能证明身份。”
“你信不信,你还没等落地,你就能被拍成肉酱,然后安上一个谋杀王爷的罪名,诛你九族?”
“这么严重?那我们怎么办?”
“说你傻,你还真是个傻子,明天你直接让他把印章等东西拿出来不就好了吗?他总不能不给你看吧?”
“阿离你真聪明,那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睡觉。”
“就这样?”
“或者我把你扔下去,被拍成肉酱。”
“我还是回去吧。”
听着两人脚步声越来越远,封驰深和袭潇潇对视一眼,这个县长是真傻,不过他身边的阿离到底是谁?还算有意思。
“娘子觉得如何?”
“虽说这县长有些迂腐呆板还略带傻气,但终归是一个好官,是一心为民的人,如果他身边的阿离也能一心为民,这会是整个正州城的大幸。”
“娘子所言极是,我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小县长身边的阿离了。”
“哦?夫君也有佩服的人?”
“当然,一个这么迂腐呆板傻里傻气还总爱找事的县长,他居然能忍得了,嗯,这很值得人佩服,要是本王,估计就一巴掌拍死算了,我去衙门那一会就有些受不了。”
“这叫人各有异,毕竟这个县长还是挺真诚直率的。”
“为夫难道不真诚直率吗?娘子怎么能夸别人?”
“你这叫老奸巨猾,好了,睡觉吧。”
“那娘子呢?”
“羊入虎口。”
二人相拥而眠,轻薄的月光透过窗户覆盖在房间里,犹如一层银纱,美妙而静谧。
第二天,袭潇潇醒了个大早,拽起封驰深,心中挂念着青橙和紫莹,想着赶紧去衙门了解一下情况。天还雾蒙蒙的,并不明亮,袭潇潇刚坐起来,就被封驰深搂住肩膀压了回去,盖好被子。
“你别闹了,我们赶紧去衙门看看,早点救出青橙个紫莹才是正事。”
“不急,现在时辰这般早,你去了衙门里也没人,你忘了,昨夜三更我们的大县长慕清还趴在我们房顶呢。”
“额,也是,那怎么办?”
“你被那个县长传染傻气了吗?现在当然是睡个回笼觉喽。”
“一孕傻三年,我这脑袋确实越来越不好使了。”
“没事,有为夫呢,饿不着你和孩儿们,快睡觉吧。”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