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对面一排华丽的大型小区。小区门口,站着一位轻衣薄纱的女人。
小田穿着平日里的睡衣,站在小区的门口。她脸色不佳,可以看到卸妆后的脸变的平凡了不少,深陷的眼窝,可能她刚起床。作为长期在夜间作息的人,时常会看见严重的黑色眼袋。小田的眼袋眼色很深,想来也是长时间在酒吧工作的关系照成的。
她一句话没问,带着宏桦和她姐姐拐角进了楼道。
门开了,里面的景象宏桦实在不敢恭维,如果用脏乱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宏桦来之前也私下幻想过小田的家应该长成某种样子,但现在,亲眼所见之后实在令人失望,或者说用吃惊来形容更为恰当。
“随便找个地方坐吧。”小田语气里透着冰冷。
宏桦翻捡四周胡乱堆满的衣服,某几件衣服上已经长了霉斑,散发着怪异的气味。
他真搞不明白,在人前如此漂亮性感乖巧,人后却展现这样一副光景,不由衷感叹,人事无常。
俩人拣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小田的姐姐仍带着一副微笑的表情,好像她并为因脏乱会减少自己乐观的情绪。
小田从放在沙发上的包里,抽出一支烟点上了。她用略带恍惚的眼神,指着一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这是你的手机,拿走吧。”
小田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不检点而羞愧,反倒用麻木的表情对他说,宏桦对她彻底失望。
他自从见过小田家里的这幅天地,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他默不作声拿起了手机,然后头也不回走到了门边。
小田用沙哑的嗓子突然哭出了声音,那几乎是任何人听到都会感觉难受的声音。
宏桦的脚步慢了,停下来,他叹气,靠在门边不知道想什么。
很久,小田的哭声逐渐少了,她的沙哑着嗓子,发问,“我都躲了你这么久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来破坏我的生活?”她质问着。
“如果你真要躲着我,手机号码为什么一直都不换呢?”
她的语气仍然是那般的平静,仿佛跟自己在说说话。
俩人不语,凝结的空气,冷得有点教人心慌。
“这次不是专程来看你的,这次来是找你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忙。”又过了很久,她终于先开口了。
小田哽咽着嗓子,“小忙?算了吧,每次来你都给我带来麻烦。”小田猛吸了几口烟,又将烟头在茶几上装满烟蒂的盒子里狠狠灭掉。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
“那你这次来找我干嘛?!又碰见什么麻烦事了?快说!然后给我滚出这里,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小田有些歇斯底里。
“安静点,你会吵到邻居的。”她一改平常的语调,带着某种安慰的口吻。
“姐,你就听我一句,以后别再跟男人鬼混了,找份正经的事做,找个正经人成家。”
“你还说我呢?”她继续笑着说,“你看你,你成家了吗?没大没小的。”
宏桦在门外听的很清楚,俩个人的对话传进他心里也怪难受。这俩姐妹还真称的是天生一对,一个蛮横带着妖娆,一个懒惰却又纯良。
他问自己,到底我是属于那类人呢?说真的看不出来自己是怎样的人,或许只能通过别人的眼睛才能发现吧。
俩人继续着对话,姐姐安慰妹妹,渐渐小田的语气总算缓和了不少。
小田聊起这几年的经历,而她就像观众在一旁听着她的叙述,像某位忠实的听众。
“还有那次,你以前上学时候穿的裤子,老被同学笑话太丑,最后还不是留给了我。”小田话语从新变得开朗活泼了,“后来有天,我实在忍不住就扔进了学校旁边的臭水井里,还把下水道给堵了,老师发现后告诉老妈,挨了板子好打了一顿呢。”
“要不是我帮你挡着,咱妈下手太狠了。”宏桦能听见俩人从客厅传来的笑声,不觉间他也带起了微笑,同时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就是。”接着小田神色一暗,“如果咱妈还活着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幸福呢。”
“别瞎想了。”她的声音变了,变得带点忧伤。
“还是说你的事吧。”小田重新转移了话题,“要我帮你干什么?”
“嗯...我这次来是因为前些天捡了点东西,觉得挺不错。”她说。
她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块表,递给了小田,“你让看看,这块表能值多少钱?”
小田拿来仔细的看,“看起来挺贵的,你别不是又从那里偷来的吧?”小田的呼吸变的短促了。
“怎么会!又不信我?”她摆着手继续说道,“我发誓,这块表绝对不是偷来的,我捡的,在一个老沉老沉的铁箱子里捡到。”
小田观察她的眼睛,证明她是否在说谎,觉得不像,于是说,“行吧,反正我也看不懂,不过,我会找人问问的。”
“那最好了。”她转为笑脸说,“你认识的大老板,让他们瞧瞧就知道价值了。”
表?你很好奇,他从门外走进来。
“你...你还没走啊?”小田惊惶很意外,又羞愧的说。
“嗯..没走。”宏桦看了一眼坐在小田对面的她,“我是怕你姐...算了。”
那是一块男士金表镶着五颜六色的钻石,吊在手里很沉,机械款老式钟表的背面还刻了生产时间。
宏桦估摸价格,他平时也有钟表方面的研究。
“看款式,依我看是国外产某个知名品牌的限量版。”他低着头沉吟了一阵,继续说道,“就我个人判断这块表的价值,嗯..,至少在三百万上下。”
小田听完他的话,吐着舌头问,“你确定吗?”
宏桦点着头,“假如里面的零件全是太空金属制造,恐怕还不止这个价钱。”
“这表..真是捡来的?”宏桦全然不信她。
“捡到的、捡到的!你还不信吗?还要我说几次嘛。”小田的姐姐自然是最兴奋,她听完宏桦报价的时候,喜形于色,她长大了嘴巴,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价格。
“我就说这块表不简单嘛!”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去金铺问问?”宏桦疑惑般说道。
“谁要去金铺了,外人我信不过,谁会报出实价吗?”她鄙夷的说,“你瞧,问清楚明白些不是更好吗?说不定老妹认识的老板里面,有人愿意花更高的价钱收藏嘛。”
宏桦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原来她不止蛮横,还带点守财奴的性子。
“那么你信得过我?”
“你是我妹夫嘛,不信你我信谁?”她又开始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