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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热情的拉姑族

有诗曰: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春天,阳光温暖,百花齐放,万物生长,大地一片繁茂,是整个年岁中最让人舒畅的季节。

可南方的春天却经常细雨纷飞,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真的应了那句“行人欲断魂”之诗。

这是一处山岗,小雨正在淅淅沥沥下着,让其上一条小路变得泥泞不堪。

山岗坡很缓,两侧是逐次下降的梯田,小雨纷飞中,一头水牛在田坎吃草,一头小牛犊跟随其后。

水牛鼻孔上有一根小麻绳,绳子的尽头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小男孩。

小男孩身披长长蓑衣,头戴竹斗笠,面目清秀,身体有些单薄。

他似乎对牛吃草很感兴趣,面对着看得很出神,牛进一步他退一步。

任小雨纷飞,周遭如此安静。

安静中,泥泞的小路上缓缓行来一匹马,其上端坐一人,其人一身道袍,正是鲁灵。

自赤壁而出,他选择向西南而行,经通城、平江进入湖南境内,如今已来到浏阳境内。

一路行来,昼行夜修,倒也顺利,只是南方进入雨季,再加上虎头刀在,行进变得很慢。

此时已过下午,不过多久天就要黑,荒郊野岭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

行到山岗,突见田坎间牧牛男童,当下勒马停住。

“小兄弟!”

听得有人呼唤,牧童立刻转首望来,面露微笑。

“.........”

这是一句鲁灵完全听不懂的民族语言,这样的事,自进入湖南以来,他不是第一次遇见。

只好用手比划一通,小男孩似乎看懂,立刻牵着牛来到路上。

“..........”

又是一句完全听不懂的话,但从对方的手势中,鲁灵大概猜测是让跟着他走。

跟着牧童沿着小路继续行走,上完山岗后来到一处大山脚下,一边是陡坡,大山脚下有七八户农家。

这些农家之房都是以青石砌成,上用稻草做瓦,显得与世隔绝。

牧童似乎对鲁灵这位外来人极感兴趣,不时回头而看,可好像又有些害羞。

来到村外,牧童叫喊了一通,房屋外立刻出现近三十个人,男女老少皆有,身穿一种深蓝色的粗布衣服。

妇女打扮都一致,头上有一块浅白长布包裹,长相与中原汉族明显不同,显然是当地少数民族。

所有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来,目光中充满警惕,鲁灵只感觉自己成了稀世珍宝。

而短暂的沉默后,无论男女都行动了起来。

不少片刻,人人手中都拿着家伙,锄头、镰刀、烧火棍,应有尽有,一副拼命的架势。

此时,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黑脸汉子走过来,和小男孩说了几句。

随后,他又抬头对鲁灵严道:“老道,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对方的汉话虽说得不标准,但鲁灵总算能听懂,可一时哭笑不得。

但心中却想:“或许是这里不欢迎外来人的缘故。”

当下笑道:“这位老乡,在下自中原而来,借道湘地入黔,不成想坏了本地规矩,还请见谅。”

说罢,就要勒马转身。

可汉子却疑道:“你不是赶尸人?”

“赶尸人?”

对于赶尸人说,鲁灵早有耳闻,这是湘地最传奇色彩的传说。

据说也是由身穿道袍的道士完成,其一人能赶数尸,且都在夜晚行进,尸体如活人跟随在后,说起来有些骇人。

看着身上穿着的道袍,鲁灵不禁一笑:“难怪会将我当作赶尸人,原来是因为身上道袍。”

当下笑道:“老乡误会了,在下乃中原人士,只知在道观修行,如今云游天下,只是路过湘地而已。”

“可有凭证?”

“凭证?”

思来想去,他身上只有当初在中岳庙修行时南青道人所给的一张纸,其上表明道号及修行地。

当下立刻下马,从包袱中找来递过去。

汉子向后一挥手,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急忙跑过来,细细看着鲁灵所给凭证,显然是个识字之人。

随后,他又对汉子说了几句,汉子脸上的警惕这才彻底放下来。

同时,他又反首对众人喊了几句,人群这才放下手中家伙。

“原来是来自中原的无量大道长,刚才多有冒犯!”汉子非常客气。

“老乡客气了,世道太乱,小心是应该的。”

“走走走!今晚就住我们村,喝几碗土酒,明天再赶路!”

说着,对方一手抢过缰绳,一手拉着鲁灵往村里走,同时口中还喊了几句。

不一会后,鲁灵只听见声声鸡叫。

汉子原来是那牧童的父亲,同时也是村里族长的儿子,叫阿水。此村叫摆榜,全都是拉姑族,不过是音译。

得知鲁灵不是赶尸人,众人极其热情。

很快,天黑下来,阿水家中烧起大火,人群纷纷而来,但却无人空手。

有人端着炖好的鸡肉、有的提着酒坛、有的端着蔬菜、有的则拿碗筷,一时间,阿水家已经是人满为患,好不热闹。

全村共八户,共计三十三口人,分三桌开席。

鲁灵早就听说南方少数民族野蛮,不开化,可如今看来,百闻不如一见啊。

他第一次感觉到人情的温暖,还未开席,人群已然排起长队,手中皆端着一碗酒,连小孩子也不例外。

这是要敬酒啊!如此架势,可把鲁灵吓了一跳。

那可是三十三碗酒啊,就算海量之人也难以招架。

阿水率先道:“道长,白天多有得罪,我先自饮三碗。”

说罢,对方竟是一口气一碗,连喝三碗,只把鲁灵看得目瞪口呆。

喝罢,对方又倒了三碗:“是我接道长进村的,所以得先敬道长三碗。”

如此喝下去还了得,鲁灵赶忙道:“阿水,酒喝多了可伤身,再说了,在下也没那么大酒量。”

此言一出,阿水顿时脸色有些难看:“道长,这可是我们拉姑族的规矩,若是不喝,乡亲们会不高兴的。”

看着热情的众人,鲁灵为难了。

“罢了,大不了今晚就痛痛快快醉一场!”

于是,酒碗相交间,他的头越来越沉,最后彻底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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