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笼子是不敢回了,他们都认识我呢,想来想去,我决定找个大笼子过夜。
“你蹲我家门口干吗?”他吓了一跳,然后紧张地回头看看,怕被人抓奸似的。
“我屋子里有人。”这是实话,虽然圆圆和路天只用我的洗手间,但也够成了那什么的骚扰,会影响我的身心健康,咱还未开化的好不好。
七十五分很勉强地让我进他的笼子,让我觉得他窝藏了女人,不过检查一番后,没发现可疑的线索,这才放心下来。
“我问个问题好不。”举手提问的都是好孩子,我估计等下提的问题会让他难堪,所以才那么礼貌的。
七十五分坐进沙发里,随手去翻一本书,并不怎么搭理我,他其实是个很少有表情的人,逗他笑一下都很难,哎,他受的伤害肯定不轻吧!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甩过呢!
“上次,就是上个月的三十号,那天坐你车里的女人是谁啊?”我这次记得很清楚,那个紫色外套太晃眼了,我看着不爽。
我以为他至少会生气,结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淡淡地抬眼,淡淡地说:“我的一个朋友,以前的。”那我就猜对了,是他的前女友,记得抢车的那次,他也是为了去医院看她,不过他们还有联系吗?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眼睛开始撇向窗外,流露出的恨意和悲伤让我觉得他是被全世界遗弃之人。
找不到话来安慰他,我挖半天脑海里的词汇,只想到一个成语:“节哀顺便!”
七十五分再次崩溃,看我的眼神已经不是想我把掐死那么简单了。
“你的冰箱怎么是空的?”这个事实让我无法接受,没有零食就算了,怎么连饮料和水果都找不到一个,气得我不爽地摔上冰箱门,决定要好好教导他一番,竟然咱给他打了七十五分,他就得对得起这个分数,至少冰箱得填满了。
“干什么你?”七十五分狼狈地被我拽了就跑,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嘿嘿,今天不把他宰一顿,咱就不是成星星了。
路过街口的火锅城时,那香味开始让我流口水了,要不,今天就血洗他一次,其实也花不了几个子,他那么有钱也不会在乎的。
大冷天吃什么最带劲,答案是火锅,那辣得眼泪都出来,辣得嗓门直冒烟的感觉可以趋走所有的严寒和郁闷。
既然要宰就得宰个彻底,什么最贵咱来什么,不过我兴致勃勃地点了一通,眼前那位好象很纠结,难道他不能吃辣,这可是人生一大不幸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赶紧挖个坑埋了的好。
“你确定不试试?”我涮着锅里的食材,做出很陶醉的表情引诱着他,不过他不为所动,捧着那盘附赠的水果沙拉,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不时抛过来一个鄙夷的眼神,当然我也送回他一个更为鄙视的表情。
王蓉那女人有首歌怎么唱来着:
我爱你就像爱吃水煮鱼
我要永远把你放在我的油锅里
我爱你就像爱吃水煮鱼
爱你的帅你的乖
哦 年年有鱼
我现在就是那种感觉,爽不遛丢的鱼汁在锅里翻腾,浓烈辛辣的热气扑鼻而来,拼命咽着口水,等不及要尝尝它的美味。
冒着热气挂着油汁的鱼肉一到嘴里,就化了开来,先是辣味顺着舌尖漫延至口腔,很快鱼肉本身的鲜嫩爽滑就勾住了我的魂,那欢畅淋漓的极致享受使我迫不及待想要更多,挖吼吼,辣死了,嗯嗯,爽耶。
直到吃到肚子再也撑不下,我这才满足地叹息一声,然后发现七十五分不见了,这这这,付钱的人哪去了。
拨他电话:“你哪呢?什么?家里!你什么时候走的?啊!哇——”人生最惨烈的不是吃了饭发现没带钱,而是想宰别人,却发现被别人宰了,这在我身上都上演了,我没带钱,他的说辞也是没带钱,然后见我吃得很专心,不忍心打扰,他就走了。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让路天来救我,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别让圆圆知道,可路天这家伙是个妻管严,啥都跟圆圆说,结果圆圆来了,火锅城也差点被她给掀了,本来丢人丢到姥姥家的我,一下子翻身作主,成了恶霸,那些服务员前面还笑我来着,这会儿倒躲着不敢见人,哈哈,圆圆真行。
最后一毛钱没给,我们三个横着走出去的,圆圆顺便从柜台牵了几支红酒,那嚣张的气焰估计他们一辈子也难得见到一次。
路天的手一直放在圆圆的腰间,而圆圆没有像以往一样推开他,他们应该不光是和好了,说不定会开花结果,因为圆圆的手指上戴上了一只戒指,是钻的吧,天知道路天哪里弄来的,他为了圆圆,连命都可以不要,只是一个戒指而已,不应该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关键在于圆圆的心吧,她北上的半个月时间里,也许发生了什么,和钟琪有关吗?
许是睡太久,到了凌晨,我的精神仍是奇好,扑腾半天还睡不着后,只好翻身起来,我想我是恐惧的,乔巧的醒来,对我是致命的打击,我承认我咒过她死,只有这样一切的真相才可以埋葬,是我自私还是无情,不得而知。
罗盘在夜里和白天的色泽会有所不同,如一捧明晃晃的水镜,但是看不见倒影,扔它在角落是因为害怕会依赖它,依赖它给我全世界,但那样的得到没有意义,成星星的灵魂还是一样的孤寂。
乌云散尽,月亮清晰的身影钻了出来,有星光围绕,它们可以代表永恒,人类却做不到。
罗盘旋转中,明晃晃的镜子开始浑浊不堪,朦胧渐渐如雾般消散,镜中出现的人影很熟悉,跋扈的乔巧,可爱的小乖,还有许久不敢想起的秦二宝,这一幕的混乱很熟悉,不是我想要看到的,闭上眼任它在眼前转动,心像被挖空了一半,如果可以,我希望时间退回,可是要退多少才好呢,两年、或是四年,还是六年,甚至是三岁以前,但一切都已经发生,成星星再也回不去了。
乔巧果然是疯了,这是莫家的遗传病,莫微有,莫笑没有,乔巧有,成星星呢?
乔巧在睡了两年后还能活过来,真是服了她的生命力,只要她活着一天,成星星就一天都难以安睡,就像是绑着一颗定时炸弹,说不清哪天就爆炸了,而被折磨了两年的三个人,是否最终得以解脱。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这种时候,谁还打电话来,来电显示是七十五分,不想接,这种小气叭啦的绝种男人还是少惹为妙,但电话一直在响,一点都不罢休。
“干什么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