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星星和秦大宝两年来没有过一次接触,可在撞见之时,符杰发现,他们没有忘掉彼此,被撕开的裂口血淋淋地展现在眼前,秦大宝的出现能让他又回想起失去双亲时,和妹妹无依无靠的日子里。
抓秦大宝变成了火烧眉头的事,一件件案子重新翻开,太多的疑团让他不得不去思考,偏这时成为植物人的乔巧突然醒过来,虽然神志不清,但她吐出的字句里,矛头均指向成星星,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犯下的错,秦二宝竟然是无罪的,竟然为了成星星顶罪。
他在理智和私心之间徘徊不定,是抓成星星还是继续让这个案子错下去?直至在医院的走廊里亲眼欣赏到成星星和秦大宝上演的激情一刻,他捏紧了拳头,也确定自己要做什么。
符杰在秦大宝眼里只能算得上一粒迷住他眼睛的沙子,吹一吹就好了,只是他偏偏动了成星星,这就让他不得不使用非常手断,除去心头大患。
秦二宝对哥哥除掉符杰这件事仍是颇有微词,这样做和当年父亲杀害符杰父母又有何区别,只是他和哥哥虽然感情很深,但在意见和思想上总有分岐,无法调和,在国外这两年,有过不如意的时候,但更多的是他有一切从零开始的感受,脱离秦家,让他像是丢掉了包袱,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烙着恶魔的血,连成星星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这两年,他真的彻底活明白了,原来生活可以是这样子的。
在享受新生活的时候,他常常会有很多奇怪的梦境,画面很熟悉,可是却辩不清其中的人,一直有笑声,很快乐很幸福,是无法忘记的,很多次自梦中醒来,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水,他便再不能入睡,原来想念一个人是这样的,自认识她以后,就像鸟儿的双翼,从未分开过,而一旦各奔东西,他才知道以前有多么愚蠢,看不到幸福就在眼前。
如今她睡在那里,似乎要睡上千万年,遥遥无期地守在她身边,他知道自己错过了很多,时间回不去了,可是未来呢?
医院里的嘈杂不适合成星星冬眠,所有人一致同意把她给接回家。
秦二宝这些日子吃住都在医院,照顾成星星比莫微还勤快,一大早办好了出院手续,弄来一辆车把成星星直接带回了家。
教职工宿舍还是老样子,走到哪儿都能碰到戴着厚厚镜片的老师,成星星的家太过清冷,那面墙上挂着成怡的遗像,已经落满了灰尘。
记得成怡离开的那年夏天,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夜来香的香味,成星星在他眼里一直是简单的没有大脑的女生,可是她如木偶似地立在那里,穿着白色的孝服,不断地朝着来向成怡道别的亲朋好友鞠躬致谢,她没有哭,似乎印象里她几乎很少掉眼泪,示弱对她来说很难。
所有人都散尽,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他们,第一次感觉到成星星是一个女生的事实,她其实是有点小漂亮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可是一点也不影响她的魅力。
当他手忙脚乱地把菜给做糊了,以为又要被成星星给奚落,但成星星撑着脑袋,眼睛里没有情绪,甚至客气地道了谢,这样的成星星太不正常了,她至少应该大哭大闹不是吗?
突然间觉得成星星并不像表面的那样天真,她的笑有时真的很假,可是为何痛到心都揪紧了,从后面抱着她,发现她的手脚冰凉,一如往常地冷血。
成星星的梦似乎很混乱,像一个挣扎在生死边缘的孩子,尖叫着惊醒来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没哭,他却忧心地止不住满脸的泪。
成星星转过脸来,伸手抹去他的泪,看他的笑话,接下来做了一件至今让他只要一想起就面红耳赤的事,想他秦二宝至十四岁开始交女朋友,亲过的漂亮女生怎么着也有一整打了,却被成星星的吻给吓得差点丢了魂,明明是那么清涩的毫无技巧的初吻,竟然让他差点把持不住,最后迷糊中成星星突然开口要他大哥的电话,见她眼里露出的得逞,及转身关门时的决然,他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成星星的窝已经收拾干净,可以让她睡得很舒服。
“二宝,你回去休息吧,我守着她就好了。”
莫微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针织裳,下面是一条碎花的长裙,赤脚踩在地板上,和从前没什么不同,只是那张和成星星相似的容颜已经有了沧桑之感,她靠着门框,长卷发很闲适地垂在胸前,眼里找不到一丝情绪,这个女人比成星星更为阴冷,都成精了。
秦二宝搓搓手,打量一下成星星的小卧室,望着莫微的眼睛说道:“莫姨,屋子里太冷了,星星会受不了的,我回去找人来装暖气。”
莫微没吭声,只是点了下头,眼神没有在成星星脸上停留过,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秦二宝下到楼梯口,迎面遇到走过来的何啾啾,他手里提着很多东西,挡住了路,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滑了下来,却空不出手去扶一扶。
“要帮忙吗?”
何啾啾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才仰起脸来,看到秦二宝,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似乎有些不相信。
秦二宝伸手帮他推了推眼镜,两人是老相识了,虽然关系不怎么好,但此时他们都在为同一人而奔波,也算得上是战友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