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新的同学还没来,周梦洁和阿苟就出现了“感情危机”,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感情危机”。
当阿苟不再和周梦洁一块“用膳”,而是和我们这些单身狗一起吃“狗粮”了,我们就知道了他的恋爱状态出现了问题。我们不需多问,他便全盘托出了,缓缓地说了句我们都知道:
“周梦洁又要和我分手……”
我们都知道了,但他为什么要说“又”呢?正当我们欲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之时,他自己也就将原因说出来了:
“我们不是最近选交换生,我们两个不是被剥削了资格吗?”
“这他妈要和你分手,有什么关系?”飞哥怼道。
“她说就是因为我们旷课去吃酸菜鱼,然后被剥削了资格……”
“所以这和分手又他妈有什么关系?”我不解。
“说是因为我和她在一起,耽误了我的学业,以致于我们被踢出了交换生的名单。”
她许是这么想的: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不能一起进步,那也就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可是我心里却不这么想: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能找到一个甘愿陪着你“自甘堕落”的人,大抵也是不容易的,所以我至今没有谈过恋爱。
我们不解,但也好言相慰:“没事,也许过几天她就把这件事忘了,也许过几天就回心转意了。”
法师贱兮兮地接上一句:“到时候,你又可以带她去吃酸菜鱼了……”
这一句贱言,正好让单身的兄弟出了一口“恶气”,我们便一齐看着阿苟,发出一阵阵莫名的嘲笑欢呼声。
这时候阿苟叹了口气,看了看我们,没有任何言语。我们看他这样子,那里还会接着欢呼呢?
我看他实在难受,便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就等着她来找你呢?”
这几位兄弟似乎如梦初醒。阿苟也是忽然振奋,喊道:“对诶!我为什么不找她呢?”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都是负数的。
说罢,他就拿出手机,想要给周梦洁发微信。大哥这都啥时候了,还发啥微信啊?
我按住了他的手,示意等一下。阿苟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干什么?”
我便顺着说道:“你直接给她打电话,说要约她吃饭,别发微信了。”说完,我把我的破车钥匙往他的桌子上一放,示意让他开。
他点了点头,便拨通了她的电话……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这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挂断了……
他还想再打,可是已经被拉黑了……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气,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这就是有气没地方撒,手机招你惹你了,好好地摔它一下。
就在大家都沉默之际,飞哥慢慢地说道:“我亲爱的班长先生,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打电话呢?你直接去找她不行吗?她在哪栋宿舍,你不知道吗?你就在楼下等他不行吗?”
我们一齐看向飞哥,纷纷称赞他的建议。法师停下在键盘飞舞的手,往飞哥的大腿上轻轻地拍了拍,看着他,说道:“看不出来,你对这方面也有研究……”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那么,到底谁是猪呢?”
“猪,快去拱白菜……”我嘴贱道。大家一笑而过,阿苟也笑了笑,出门去了。
“我们要不要跟着?”飞哥问道。
“跟着干嘛?”法师回道。
“有这好戏,你不看?”我反问道。
“那还不走?”飞哥和法师说道。
法师喝了口水,将电脑一关,把桌子上的寝室钥匙拿着,站了起来。我们见他起来了,就一齐走出寝室去。法师将门一关,拿钥匙锁上了。
站在寝室之外的走廊上,往寝室楼下看去,阿苟刚刚走出寝室大楼。我们默而不语,齐齐地点了点头,不约而同往楼梯口走去,都笑了。
三个“地下工作者”远远地跟着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们也不管他有没有发现,只是在远远地跟着他。
他没有径直往周梦洁的寝室楼走去,而是兜兜转转走进了学校的花店中。说是花店,倒不如说是多肉盆栽店。其实买花的一个星期也没几个人,多得是前来买多肉的人儿。
我们看见阿苟从花店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只红得艳丽的玫瑰。他们倒是没什么反应,我却低头笑出了声。
我不笑其他,偏偏笑他一个直男偏要学着浪漫,这大抵就是“浪”吧。你说你都买花了,那就多买几枝呗,就买一枝,小气劲的(后来我才知道,买一枝花,叫“一心一意”。好吧,是我无知了。)
阿苟出了花店,将花背在身后,终于往周梦洁寝室楼走去。我们互相看了看,接着跟随与他。
阿苟就在楼下徘徊,就像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再也不会去找宿管阿姨,帮忙找一下周梦洁。
我们见他只会在寝室楼下踱着步,无奈地摇摇头,飞哥说道:“果然恋爱的人智商都是零。”
“刚刚失恋的人智商都是负数”法师接道。我们相视而笑。三位“地下工作者”便就此现身了。
他看见仿佛很惊讶,嘴里想说什么,却一时间好像说不出来,把手里的花更加地往身后藏,仿佛我们会嘲笑他一样。显然这是没有用,我们该嘲笑他的时候,怎么会放过他呢?
“别看了,小孩子出门,家长不得跟着吗?”我嘴贱道:“万一不跟着,你这上厕所还要尝尝咸淡,怎么办?”一霎时,笑声一片。
“滚、滚、滚……”阿苟喝道,但这显然是无效的。
法师往他身后钻,假装刚刚发现那枝花一样,惊讶道:“诶呀,还买花了呀?怎么不送呢?”
阿苟冷笑了几声,说道:“人家没有下来,我往哪里送?何况这是女生寝室,我又不能上去。”
“有时候,我真的不想说你。”我说道:“你上不去,叫她下来……”我对他比了个眼色。他仿佛还没有明白,我便伸出手,偷偷地往寝室楼中那宿管阿姨的房间中一指。
“快去,你就说你找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有事。电话打不通,叫宿管阿姨帮你找一下……”
阿苟如梦初醒,急急跑去,和宿管阿姨一番交流,仿佛宿管阿姨被他的言语所打动了,亦或是被他欺骗了,也可能是可怜他,所以问了寝室号,就用寝室的内部电话,联系了周梦洁。
当然,宿管阿姨也没有和周梦洁说得多么清楚,只是说道:“找周梦洁同学,楼下有人找。”
电话那头,说了声:“好的,谢谢阿姨。马上下来。”
宿管阿姨便将电话挂断了,阿苟便从寝室楼中退出来,同我们站在一起。我们故意往后退了退,想那阿苟站在前面,我们站在后面默默吃瓜,看戏,岂不美哉。
但是阿苟似乎并不想遂了我们的心,往我们的身后钻。我们以为他害羞了,便将他往前退,他却执意要站后面,我们实在是不解。
他这才解释道:“她要是下楼,看见是我找她,她肯定转身就往楼上跑,你们挡着点我。”
“可是我们挡得你一时,挡不了你一世呀。”我说道。
阿苟却笑着说道:“这女孩子么,一时生气,只消几天,她自己就好了,如果再哄上一哄,一天都不用。还说什么一世,怕就怕,等会我把花一拿出来,她就马上泪流满面,哭着喊着离不开我。女孩子么,都这样,你要是不相信,你等会看着啊……”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吓他道:“你看,来了诶!”
阿苟一怔,也不往下说了,直直地往我身后躲。话是说得这么好听,可是呢?怂又这样地怂……真是无语。
这回,周梦洁真下来了。她穿着一件淡红色的短袖,齐膝的短裤,脚下是拖鞋,反正也是没有课的星期天,握在寝室里怎么舒服怎么穿呗。她将头发挽起,拿一根笔,插在发髻上,显得调皮且可爱。
我看见了她头上的发簪,于是打趣道:“哟,学习委员果然热爱学习,你看这簪子都要做成笔的样子……”
她也不恼,噗嗤一乐,问道:“你们找我干嘛?”
他们互相看了看,乐了乐,呜呜咽咽:“恩……是……这不……胖子,你说。”
好家伙,你们不说,就把我豁出去了?你以为我会说吗?年轻,太年轻了……我也笑了笑,对着她说道:“其实不是我们找你,是他找你。”
说罢,我就往旁边一闪,把阿苟闪出来了。
只见阿苟手里拿着那枝花,低头不语。哟!他还脸红呢……我们三个人,赶紧就往后面退,谁也不说话。
阿苟低着头,将花直直地递了出去,就这一下,还差点打到人家,嘴上还说道:“给你的……”接着就什么也不说了。
周梦洁也不接那花,只是接了话:“班长,我们还是好好学习吧……”说罢,就走了。
班长?现在流行用这么正式的官称来称呼别人了吗;好好学习?真不愧是我们敬爱的学习委员……
我猜阿苟是万万没想到结果会这样,可是人家都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阿苟楞在原地半晌,我们也不好去打搅他的神游。于是安安静静地等他缓过神来,大约一刻钟之后,阿苟仿佛元神归位了,冷笑了几声,长叹了一口气,兀自将那花往寝室楼下的草丛中一扔,对我们摆摆手,说道:
“又让你们看笑话了。”
“这有什么的,我们回去再想办法呗。”法师说道。
阿苟摇了摇了头,似乎觉得并没有什么希望了,但也随着我们回去了,回到寝室,半晌没有人说话。
法师忽然炸雷:“以毒攻毒,破罐子破摔!”
他在说啥啊?喝酒了?没有啊!打游戏把脑子打没了,也没有在打游戏啊!那他咋呼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