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事情,教官总是特别照顾我。班级之中,搬水的事情似乎落到了我的肩上一般。好吧,其实我挺乐意的。以至于不用教官的特意嘱咐,我就会去把水搬来了。
今天是练习正步。我也不知道是我的步伐有问题,还是我的脑子有问题,总是被阿苟嘲笑。他也不背着我,在我的面前对法师、飞哥说:“你等会看胖子的正步,走得像不像跨栏一样。”
虽然我知道我的动作比较夸张,但也不可能这般吧?实话实说,我也看不见我正步踢得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正步是不是走得像跨栏,但是我受不了他们的嘲笑了。
哼!谁还没有点情绪了?我冷眼盯着他们,他们也不管我的冷眼相对,自顾自地笑着。不过我的情绪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反正我每次和他们踢正步,总是能听见阿苟低低的笑声。在休息的时候,我几次凝望着他,他似乎真的是我的孽友,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对着我说道:“怎么?许你走,就不许我笑了?”
好吧,我确实拿他没有办法了。只好随他去笑吧,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一随便他笑,他却再也不笑了。
或许有些事就是这样,强求着它,万万是不能如意的;可任凭着它,却顺了心意。就像是军训,谁都强求着它早点结束,但也不能左右它;这么一随便或是享受,它便急匆匆地从你的身旁溜走。
今日便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了。当我们列着整齐的队伍,踏着整齐的正步从主席台前走过之时,我的心中却涌上了一阵黯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只是为了喊刚刚“1!2!3!4!”的号令声用尽了我的全部气力?我当时只顾着黯然了,却也没怎么闲想。
我随着队伍站到了自己班级应该站的位置,主席台前还有其他的方阵再走。于是我有时间将我黯然的原因思考出来了:大抵是我的年少稚气已经随着刚刚的口令声被我吹喊进了风中。
或许有的人说成年人脱去年少的稚气总是幸事,因为它表示你已经长大了。可是我却不这般想,一个人没有了年少的稚气该是多么无趣啊!我大抵是为了它而黯然罢。
可是它已经失去了,再想寻找回来是不可能的吧!随它去吧!我发现随它去吧是个不错的想法,它让我放下了很多的执念,大概这就叫释然吧。
当主席台上响起校长的声音时,我才知道这次军训大概是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次军训了吧。它结束了,就在校长和一些发言人的话语中逝去了,和它一起逝去的是我们的青春。亦或许,到了大学之中,我们才迎来属于我们的青春。
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新篇章第一页已经被我们翻完了。经过了军训,我们这些单身狗便成了军犬。(我依稀记得几年前还是被称作单身贵族的,几年一过,我们便从贵族成了狗?)
晚上的晚自习,教官还来和我们告别。阿苟早就给他买了一根腰带,当作是我们的礼物。我们的教官从阿苟的手上接过那根腰带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他眼角的泪水。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如钢铁般的汉子也会掉下眼泪。
是的!我看见了,他是掉眼泪了!我本想笑,可是我忍住了。因为我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我也知道这时候,也是可以流泪的。
夜自习结束了,本想一齐回寝室的我们却一起去了操场,想要吹吹夜风,寻寻军训时泥土中发出的味道。
初秋的夜总是有丝丝凉意的,虽然不至于让你感冒,却也让你知道是时候该添件衣服了。操场之上,夜跑的同学不少。学校可能是为了鼓励同学们夜跑,特意将主席台前的各个灯俱都开着。那灯将一半的操场都照亮了。
我们也由黑暗之中,走进了光亮之中。可是我们的耳旁却传来阵阵啼哭,好像是个女同学的啼哭,我们都十分诧异。
“你们看那个蹲着主席台下的女同学好像在哭。”是飞哥先看见的,他对我们说道。我们齐齐地朝着飞哥说的地方看去。
正如飞哥所言,那里果然是有个女同学在哭。我们本不想去打扰,可是这个女同学的背影却越看越像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周梦洁。
阿苟本想上去拍她的肩膀,可是又怕自己这般突兀上去一来要是认错了人不好解释,二来也怕吓着人家。于是他朝着那女同学轻声喊道:“周梦洁!”
那人回头了,果然是她。只是她依旧哭得梨花带雨,我们却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是我也没见到过一个成年女子哭得这么伤心。或许她是遇到了什么难受的事情了吧?
她还在抽噎:“班长?……”
看见是他,我们便上去了,是阿苟问的:“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哭着这么伤心?”
她将她的双手打开了。她的手上捧着一些零碎的东西。实话实话,当时我都不知道她捧着什么,她带着哭腔说话了:“我的手表……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操场上,坏了……”
法师说话了:“那你再买一块不就行了吗?干嘛哭呢?”
“你们不知道,这块手表是我妈妈送我的成年礼物。”周梦洁似乎哭声渐渐地大起来了。
阿苟听她哭得厉害起来了,便上前说道:“没事!我认识一个朋友,他修手表很厉害。你给我,我让他给你修!”
她仿佛喜出望外,止住了哭声,对着阿苟说道:“那你伸手。”阿苟将双手伸出去了,她将手里的手表零件都倒在阿苟的手里了。阿苟接过手表的零件,便对我们说道:“回寝室吧!我得拿个东西给它包起来,不然容易掉。”
我们转身要走,周梦洁急忙地拉住了阿苟的手。她似乎是在这一刻害羞了,脸红了一下,又将自己的手撤回去了,没有说话。阿苟茫然看着她,“啊?”了一声。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对着阿苟说道:“那就拜托你了!”阿苟回了她一句“放心吧!”就跟我们走了。
阿苟捧着这堆零件回了寝室,飞哥递给了他一个塑料袋。要不说飞哥心思缜密呢!他特意将塑料袋撑开了,叫阿苟将这些零件都倒进塑料袋里面了。阿苟将零件都倒进去了,接过飞哥手上的塑料袋,打了个结,便直直地看着我。
他为什么要看我?我又不会修手表!我实在是被他盯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便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有件小事需要你的帮忙。”阿苟果然不怀好意,可我实在不会修手表。于是我连忙说道:“我不会修手表!”
“不用你修!那个朋友修手表的地方太远,坐公交车不太方便,打车又贵。你懂的……”阿苟将他的需求说出来了。
“那你明天早上帮我把新书给我领回来,我就送你去。”我知道明天早上要去领书,便也提了个要求。
“行!说好了啊!”阿苟也答应了。次日,他将我的新书领回来了。既然他把我的新书领回来了,我也得履行我的诺言。
于是我将只装有零钱的钱包(虽然我知道现在都用手机支付了,但钱包里面有我的身份证。我出门习惯带身份证,但又怕掉,于是每次出门都会带上钱包。)放进了书包之中,背着书包和他出去了。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那个地方这么远。我驱车半个多小时才到。在一条小巷的末端我们看见了那家钟表店。店长好像年纪就比我们稍大几岁,看见阿苟来了,赶紧对他说道:“你怎么来了?”阿苟一边将那个塑料袋打开给他看,一边问他:“能修吗?”
那店长只看了一眼,就对他说道:“大哥,你这堆零件别说修了,装回去都费劲。”阿苟蹙了一下眉头,便也说道:“那算了吧。”
阿苟似乎是失望了,慢悠悠地将塑料袋又打了个结,那店长还在说话:“你要不再买一块吧。我这里有和它一样的,进价给你,怎么样?”阿苟摇了摇头,回道:“不是我的表,她就是拜托我拿来修,修不了就算了。走了啊!”
我和阿苟转身出门,回了学校。
晚上的晚自习,阿苟将那个塑料袋带上了,似乎是想告诉周梦洁事情的发展情况。我坐在阿苟的身边,课间时候,她蹦蹦跳跳地过来了。阿苟见她过来了,便伸手将桌子下面的塑料袋拿在手里,还没有拿上来,就听她问道:“班长,我的手表你送去修了吗?”
我本想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她,但是阿苟忽然将塑料袋的上的手收回来了,按在了我的腿上。我们死党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我赶紧将嘴里的话吞下去了。
阿苟回她了:“你放心,我已经送去修了,但是要等一个月才能修好。”她听完了阿苟的话,似乎十分高兴,对着阿苟都鞠躬了。她鞠了一躬,转身似乎要走,忽然又转过身来,对着阿苟说道:“谢谢班长。到时候,多少钱我给你啊。”
阿苟也应了她一声,她蹦蹦跳跳地走了。我便将心里的疑问小声地问出来了:“大哥?啥情况?不是修不了吗?”
阿苟点了点头,也低声地说道:“你看她对这手表这么喜欢,你要是告诉她修不了,她是不是又得哭了?”
我似乎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便又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阿苟叹了口气,说道:“他不说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吗?再买一块给她呗。这样的一块手表能贵到哪里去?但是得一个月以后给,让她觉得是修好的。”
好吧,我实在不理解他的行为了,但是作为死党,晚自习结束我又驱车到了那钟表店。那钟表店都快打烊了。阿苟问那店长:“那块一模一样的,要多少钱?”
店长睡眼惺忪地回道:“你要的话,给三千。”阿苟显然一怔,因为这个数值的钱对于我们这种学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了。
阿苟好像暂时没有这么多的钱,便和他商量:“我能不能分三个月付钱?”没想到的是店长居然同意了,阿苟先支付了一千,店长去拿手表,却被阿苟拉住了。
阿苟对他说道:“下次我来付钱的时候,你再把表给我就行。别把这表卖了啊!”店长同意了,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店长便把店门关了,打烊了。
我一边开车回去,一边问他:“大哥?你花三千买块表送人家,就为了告诉她:她的手表修好了?然后再问她要三千块钱?”
阿苟笑了笑,回道:“问她要三千,不就露馅了?”我一脸懵逼,问他:“那你怎么想的?”
“送她了!”
为什么他总是能让我感觉到他好像有点不太正常。指定是有点什么毛病!管他呢!反正不是我的事情。
不过关于我的事情就要来了,而且闹得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