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在无法地带,父亲是一个赌鬼,每天就是赌钱喝酒,输钱之后回家就打我母亲。”红死星竟然真的聊起了往事。
这剧情又老套又熟悉,慕白听得直摇头,不过想到红死星这怪异的性格,与她的成长环境必然有些联系,忽然有些同情她。
“后来母亲怀了我,那个男人也丝毫没有收敛。无数次,他喝醉酒回家,把母亲逼在角落里毒打,母亲为了保护肚子里的我,趴在墙角护住肚子,任凭木棍打在后背和头上,她疼的昏死过去,他这才停手,骂骂咧咧的离开。”红死星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愤怒。
“但是,在无法地带那样黑暗的地方,没有规则,没有约束,那里是罪犯的天堂,是恶魔的巢穴,人类内心最黑暗的东西,全都暴露无遗。”红死星的表情里有一种深深的无奈。
慕白听着这老套的剧情,一开始还有些不信,等看到红死星眼神里的那种绝望,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那么想。
“嗯,那后来呢?”慕白小心的问道。
“后来我出生了,他就开始打我咯。”红死星看着慕白的眼睛平静的说,就好像那些经历早已经无足轻重。
她忽然低下头,撩起了衣衫的一角。
“看,这些都是他打的。”她说。
慕白看到她的小腹处和背上全都是伤疤,有鞭子的、棍子的,甚至还有刀伤和枪伤,洁白的皮肤上沟壑纵横,看着就觉得痛。
“对不起,其实我不该问你的身世的……”慕白忽然有种歉意堵在心头。
“没关系,其实……是我自己想说的呢,除了你,也从来没有别人问过我。”红死星笑着说,“你还想听吗?我继续说咯?”
“嗯。”慕白点了点头,即使作为敌人,多了解了解她的背景,也不是坏事。
“后来我越来越大了,就迷上了机械和机器人,他很多次都把我心爱的机器人摔个粉碎,或者扔到臭气熏天的垃圾场,我偷偷跑到垃圾场,从垃圾堆里翻出机器人的残骸,拿回家重新修好。很多时候,都是母亲帮我撒谎骗过他,还亲手帮我修理它们。”红死星托着下巴说道,说到母亲的时候她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
“但是,那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那一天,母亲得了重病,我独自一人照料她,那个男人好几天都没有回家,回家的时候还带着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他连母亲的面都没有见,便在母亲隔壁的房间与那两个女人鬼混起来。当时,我就在母亲身边,听得一清二楚。”红死星身上的杀意冷的像是寒冰。
“于是,我闯了进去,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把他们全都杀了。”红死星说到这里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慕白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
“后来,母亲很快就病死了,我安葬了她,无法地带的那些混混知道我自己孤身一人,就整天来找我的麻烦,甚至有些人还想侮辱我……”红死星嗤笑了一声,“但我的机械已经很厉害了,我把他们都杀了,杀了很多人,直到再也没有人敢来惹我。”
“后来尤尔根大人找到了我,把我带到了根特,还拜托梅丽大人亲手传授我科技和知识……这就是我的过去了。”红死星说完这些之后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温柔的笑容。
慕白心里沉沉的,十分同情红死星的遭遇,但当他听说梅丽是她的老师时,还是有些吃惊。
梅丽·法伊奥妮尔是机械七战神之一的奥德伊兹的后代,作为七神之鞘翅中的一员,她天赋超群,地位颇高,在整个天界都很有名望。
“原来梅丽是你的老师啊,怪不得你实力这么强。”慕白感叹道。
“是呀,本来呢,梅丽大人是不愿与贵族大家族有来往的,但是,我记得她说过一句话,她说科学是没有派系、没有权贵阶级之分的,只要是热爱科学的人,她都愿意倾囊相授。”
“真是一位让人敬佩的女科学家。”慕白由衷的赞叹道。
“有机会我帮你引荐啊,如果你也对机械科学感兴趣,她一定会喜欢你的。”红死星笑了笑说。
“我小时候倒是想过当科学家,现在嘛,还是算了吧,哈哈。”慕白连忙拒绝。
红死星忽然止住了笑,神态间似有一种淡淡的悲伤,然后她朝慕白身边靠了靠。
“我能……借你肩膀用用吗?”她问。
“呃……你想靠那就靠吧。”慕白这时候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她。
“嗯,谢谢你。”红死星安静的靠了过来,将脸蛋贴在慕白肩头,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我小时候就遇到我,会不会还像这样讨厌我?”她忽然问。
慕白懵了一会儿,然后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如果我那时候遇见你,没准能跟你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而且,我现在也并不讨厌你,我们,只是立场不同吧……”慕白答道。
“真的?”红死星似乎有点儿惊喜。
“嗯,要是你能再少杀一些人,少做一些坏事就更好了。”慕白肯定道。
“嗯,我以后……尽量少杀一些好了。”红死星竟然无比乖巧的说道。
唉,原来御姐也有十分小女人的一面啊。慕白感慨。
忽然,慕白听到一阵奇怪的笑声,那笑声离自己很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是红死星在笑,她将脸埋进了慕白的肩膀,笑的都快岔气了。
我去,犯病了不成?慕白蒙蔽的看着她。
红死星好不容易才忍住不笑,看着慕白的脸说道:“你信了,你全信了对吧?哈哈,骗到你了,这次是姐姐我赢了,可算扳回了一城。”
她坐回了原处,满脸都是兴奋和得意,就好像得了什么大奖一样。
慕白瞬间就明白了:“哎呦我去,我慕白竟然又在她这条小阴沟里翻船了?”
感情她特么是在编故事骗我呢是吧?
合着她说了半天自己的童年,还说的有模有样、声情并茂的,竟然都特么是假的?就为了整我?
我真是……太无语了。
慕白扶着额头,复杂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