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带着愠怒的声音,打断了何承宣的话。
顾致远沉着脸色,不悦的瞪着何承宣。没有哪一个男人,会毫无情绪的听着他人与自己的妻子的亲昵之事,更何况何承宣这般,已经可以说是故意挑衅。
他道:“何大人,您来安平县是督查民情,奉圣上之令,替百姓排忧解难。其余有违常理道德的事,是不应该去做的,对吧?”
“当然。”何承宣笑眯眯的回答道:“我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致远知道,再多费口舌,这位何大人也会一直这样笑眯眯的兜圈子。
他起身,按照该有的规矩,给何承宣行了礼,冷冷道:“何大人还需要继续巡查民情,调查民意,下官便不打扰了。若有需要的文献记录,随时来县衙里查看吧。告辞。”
“哎~”
见他要走,何承宣不乐意了,也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拽住顾致远。
“你别走呀,我还想和你多聊聊小锦以前的事……”
顾致远自然是没让他拉住自己,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和他同行的两位捕快张帆和王庆连忙跟上,一起离开,离开之际,这两人在心中同时叫好。
等出了酒楼,那张帆就憋不住话,气愤道:“那何大人太过分了!仗着官儿大些,一直刁难咱们,今天居然还敢对夫人出言不逊!真是气人!”
“无碍。”
顾致远沉声道,可这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帆火气大,说话时,脸都有些铮红了,道:“第一天去城外迎接他的时候,他就给我们找茬,跑得个不见人影。咱们等的心急,他却在大街上差点撞上夫人的马车!”
“这几日夫人身体不适,他还一直找借口拖着大人喝酒,公事不谈,净说些风流话,哪儿像个做官的……”
“行了,有些话不该讲。”
顾致远回头看了一眼张帆,眼神严厉的制止了他的一些不正言论。
他们私底下对何承宣这几日行为的不满,他都知道,可是抱怨归抱怨,话说重了,变成辱骂朝廷命官,就得背上一个罪名。所以顾致远不得不警醒张帆,免得被有心之人逮住了话柄。
王庆比起张帆,要成熟得多,之前一直一言不发,这会儿张帆被顾致远批评了,他便语重心长对张帆道:“小张,有的话也不能像你那么说。”
张帆被下了住嘴的命令,心里更不满了,被王庆这么一说,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作回答。
王庆也不生气,憨憨一笑,继续道:“那个何大人啊,是前任县令之子,在这安平县生活了整整二十年。我以前在前任县令手下干过活儿,也算是看着他长大,其实他真没啥坏心眼。”
张帆又是一个白眼回答。
身旁的顾致远却被王庆这话勾起了兴趣,问道:“何出此言?”
“这个……”面对顾致远的提问,王庆突然就有点语结,搓了搓手,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快说,大人问你话呢!”张帆不耐烦的催促着。
王庆这才慢吞吞道:“何大人以前,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公子哥儿,对老百姓也不错。就是……就是三年前不得已,跟着前任县令去了皇都,可能心里有些堵,所以才把气撒在了大人您身上。”
“他有什么气?”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以前那次,也是我偶然撞见的,何大人在跟着前任县令离开的时候,还求着他爹,说要……”
“……要娶了夫人,带着夫人一起去皇都。可前任县令爷没同意,还打了他一巴掌,甚至派人把他绑了起来塞进马车。”
王庆说到这里,也不再多说了。
事情他讲了,道理听的人都懂。
顾致远沉默下来,低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偏偏张帆是个多嘴的人,又忍不住开口,问王庆道:“那你的意思是何大人还喜欢夫人?这次回来看见咱们大人和夫人这么恩爱,所以才会心生不满,针对大人?”
“嘘——嘘!”
王庆连忙捂住了张帆的嘴巴道:“你别多嘴!这风言风语到处乱传,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嗯,这些话确实不应外传。”顾致远道。
他回头,对王庆道:“回县衙之后,你再跟我讲讲你知道的事。”
——傍晚
今日,顾致远甩了何承宣的脸色,晚上也懒得再去做什么应酬,所以回来的要早一些。
一回来,梅儿就告诉了顾致远,今天夫人有些奇怪,不知道遇见了什么事儿,突然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让任何人进去。
顾致远走到寝房门口,果然推不开门。
他冲着屋子里喊了两声,那房门立马就打开了。屋子里的人儿两眼红肿,刚打开门就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把他抱的紧紧的。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某人不高兴的声音闷闷的传了过来。
顾致远一只手搂着身前人,踏进屋内,反手把门关好了,这才低声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商锦儿抬头,那双红肿得厉害的眼睛,委委屈屈的望着顾致远。
“我今天差点被非礼了!”
“……”
顾行琛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自己头发根瞬间竖了起来。
“谁?谁这么大胆子!”他的声音,不能控制的提高了好几度,站在院子里,怕是都能听见他那饱含怒气的声音。
他说着,一边将商锦儿从怀中拉来了一点距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视线落在她脖颈处的猩红时,那双向来沉静的黑眸,燃起了熊熊怒火。
“贼人是谁?”他再次询问。
一只手伸向商锦儿的衣领处,本想再看看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被伤害的地方,又堪堪停住。
抿紧了唇瓣,他再次将身前之人搂进怀里,改了语气,尽量温和道:“没事了,你别怕,我已经回来了,有什么事你尽管告诉我……”
商锦儿哭也哭过了,气也气过了,这会儿听见顾致远的声音,又觉得眼眶有点泛酸。
抱着她的那双手臂,用力到微微颤抖,她能感受到顾致远此时的愤怒和担心。
“其实也没被做什么。”她解释道:“他嘬了一口就跑了,你别太担心。”
“……”
顾致远听她的话,是越听越觉得生气,恨不得立马将欺负她的那个人拎出来五马分尸。
可商锦儿最后一句话,却让他暂时把怒火放在了一边。
她这个受害人,居然还劝他不要担心,故意说些不在乎的话来宽他的心。
深呼吸了两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极有耐心的,第三次问道:“你可知道贼人是谁?”
她头疼未愈,今日一直在府内休养,居然有贼人赶潜进府内,让他知道是谁,定将他……
顾致远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何承宣的身影。
那何承宣今日来酒楼的时候,衣袍就沾了青苔和污垢,他还说是为了心爱的女人留下的!!
“那个人是何承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