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雷声雨声交织,凄白的闪电连连在云层中划过,宛若雷蛇,不时照亮整个府衙,天威凛然,给人一种心惊胆战之感,门外。那捕快浑身上下已然湿透。
中年文士一把将其抓进来,关上门,神色兴奋,沉声问道:“何时抓到的?怎么抓到的?”
那名叫吴益的捕快恭维的说道:“回大人的话,前些日子小人抓到了一个卖黑货的人,他手里有些来历不明的药材,便将其带回拷问,却没想到此人正是谋害那些‘走山货郎’的凶手。”
中年文士面露喜色继续问道:“那杀害唐修的凶手也是此人了?”
问到这里吴益面露难色:“大人,此人名叫黑子,于城外二十里处开了一间客栈,他与情妇黄娟及厨子王风启三人,确是杀害‘走山货郎’的凶手。
“这三人见财起意,见那些货郎仅仅用廉价的柴米油盐,就能换取价值不菲的山货、药材,不由得心生龌龊,一开始本想劫掠一番,并无杀人之意,却不小心失手杀了人,后来便一不做二不休,合伙开起了黑店,专挑势单力薄的货郎下杀手。”
“至于那失踪的唐家二少爷,小人反复询问了数遍,可用的刑罚皆都用上了,可此人确未见过那唐家二爷。”
听到这里,那中年文士不禁紧皱了眉头,喃喃道:“没见过,没见过....”
他不由得犯起了难:“这唐修到底去了哪里,又被谁所杀?”
“此人存在唐家祖祠的命灯已经灭了,证明确实已经死了,追魂术只能查到其进了山里,然后又出来向渝州城方向走,可若不是这黑店害了他,又会是谁呢?”
中年男人随即又是心烦意乱,眉头紧锁,反在室内踱步,吓得那吴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唐家可不是普通人家,家族历代皆是官僚,其关系网络遍布整个冀州,这一代更是出了奇才,正是那唐家大少爷——唐寅。
此子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年仅十六岁便横跨通力、凝气两大境界,达到了罡煞境,之后更是有幸拜了悬镜司掌镜使为师,年纪轻轻便身处要职,杀伐果决,非常人所能及。
此次更是奉了圣命,行走各州,巡查百官,整顿吏治,据听闻其刀下已斩了数名贪腐官员的头颅,其中和自己级别同等的不在少数。
上一站是徐州,这冀州便是下一站,估摸着,最多还有一个月便会到达冀州,若是被他知道其兄弟被杀,且一直抓不到凶手,自己身上难免被扣上无能的帽子,这仕途也算是走到头了。
更何况自己这屁股下可不干净,若是被他抓住了把柄,这结果难料啊。
中年男人心中又是思索了一番,:“不行,绝对不能被其抓住由头,此案必须尽快完结,即便是有些后患,以自己多年经营的势力也可以摆平。”
心中有了主意,随即看向那个名叫吴益的捕快,他神态淡然,面露威严,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然后问道:“这犯人的消息还有谁知道?”
吴益沉思了片刻,回答道:“回大人,除我之外,应再无他人知晓,今日渝州城天降暴雨,府衙内也并无大事,索性便留我一人值班,闲来无事,便审讯起了犯人,谁知却得到了如此重大的消息。”
听到吴益的话,中年文士露出了微笑,面色和蔼,又道:“很好,很好,吴益是吧,你的功劳我都记在心里了。”
听到对方的夸赞,吴益不由得面露兴奋,涨红了脸,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得此消息,却越级汇报,不就是为了让对方记住他么,如今得偿所愿,更是心中大喜。
“不过,记住今日的这些话,决不可让第三人知晓。”那人面色严肃的吩咐着吴益。
“是...是大人,小的记住了。”他激动的回答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的。”那人许下了承诺,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安抚着吴益。
“谢大人,那小人便告退了。”说罢,便躬身后退,出了房门,也不顾风雨,兴奋的向外面跑去。
看着吴益离去的背影,他口中的那位大人,此时却不复刚才的和善,一双眼微微眯起,可眼底露出的寒芒,如刺骨般的寒冷,令人望而生畏,毛骨悚然。
“吴益...无益...既然对我毫无益处,那就别怪我了......”
......
画面回转客栈之中,那杨震已陷入了绝境之中。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觉悟,杨震眼神平静,眸子中显露出平静的神色,他将劲气运转全身,又好似打开了某个开关,那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庞转眼间竟涨红一片,整个人竟转瞬间膨胀了一大圈,从一个精壮的中年男人变成了一个全身肌肉虬结的大汉。
青黑色的血管如同管网遍布全身,血液急速流动,仿佛能听见其奔腾的声音,身上的皮肤也陡然间变成了红色,一股庞大的热量从他身上散发,与周围的冷气相遇迅速凝成了水珠。
整个人仿佛一个熔炉一般,驱散了这雨夜的寒冷。
周身银色的罡气与血红色的蒸汽竟形成了诡异的和谐。
那些毒虫、毒物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还没等靠近他就被绞杀或烫死。
只见他攻势不改,一枪刺向那影子杀手,罡气环绕的枪身上都仿佛带上了一丝血色,和刚刚相比岂止快了一倍,空气中音爆声接连响起,他宛若一道血色狂风,枪挑敌手。
那楼外楼的影子杀手也不是吃素的,并未被他的气势所吓倒,可此枪非他所能接下,浑身如影子般的黑气涌动,一柄短刃横在身前。
一杆带着血色银枪爆突进他的身前,仿佛一道光,他竭尽全力也只是仅仅带偏了少许。
霎时,仿佛过去了一瞬又好似过去了很久,一道黑色的身影倒飞了出去,带出道道残影,其脚下的青石板都被犁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可见力道极大。
直到撞上了客栈的柱子上才堪堪停下,仔细看去,刚刚神秘危险的杀手此时衣衫破烂不堪,周身被劲气划出道道伤口,血流不止,右胸前一道枪伤极为严重,且极深,血液如同水流一般,不断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