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巴胖现在这个形象还真挺管用,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的要,大多数行人都会掏点钱给他,要么是看他可怜,要么是怕他纠缠,他现在身上的味道要是把你跟上缠着不放,那就像是躲避不及的瘟神,保准你两分钟之内就能吐出来。
磕巴胖在经过某个垃圾堆的时候又捡了一个破口袋,蓬头垢面、破衣烂衫、外加一个脏兮兮的破口袋,这下子就更像要饭的了,还有了装钱的工具和要饭的样子,这钱来的就更方便了。
就这么一路装、一路要,等到磕巴胖走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1点多,他的收获还真不算少,要了满满一袋子的零钱,算起来少说也得有几百元,足够他换身行头、洗个澡、吃个饭了。
磕巴胖不禁有些喜出望外,看来这要饭也是一个好活,以后要是实在混不好,也能靠这个发家致富。对于现在的磕巴胖来说,首要任务当然是先去吃顿好饭了,已经一月不尝肉味的他,肚子里早就缺油水了,馋的口水都能流出二里地。
刚进到市里就直奔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小饭店而去,这里还属于云峰市的边缘,没有什么像样的好饭店,能有一个看上去有规模的就不错了。
可是还没等磕巴胖走到店门口就已经被拦了下来。店老板看到他这身装扮自然是没把他当人看,死活拦着不让进,还让服务员进去拿几个剩馒头,看来真把他当成要饭的打发了。
开始的时候只是摆着手让他快走,一个劲的哄他,可是磕巴胖就是站在门口不动地方,那小老板看没办法就上前去赶他,嘴里骂骂咧咧的连推带拥,就差用脚踹了。
可是他推了几次磕巴胖不但没能推动,用力大了还把自己弹了回来,那感觉就像是推在了一块铁板上,把自己的手腕弄得生疼,还险些摔倒。
磕巴胖现在是有功夫的人,底气自然就硬实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任谁都能捏几下。再加上破口袋里的一堆零票,现在还能让一个饭店小老板欺负了不成。
磕巴胖此时才拍了拍自己鼓鼓的破口袋,冷冷的说道:“怎么,老子有钱还不让吃饭啊,信不信惹恼了我,把你这给拆了。”
那小老板揉着发疼的手腕,知道这可能不是一般人,再也不敢有轻视之心,但还是不想让他进去,斜着眼睛瞪视着他不让路。
磕巴胖不管那个抬腿往里走,那小老板‘嗳’了一声,还想抬手制止,但看到磕巴胖那冷厉的眼神,只是抬了抬就放下了,不情愿的慢慢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来,让磕巴胖走了进去。
此时正是饭点,店里的客人还真不算少,看走进来这么一个人,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纷纷怒喝起来:
“老板,干嘛呢,怎么让这臭要饭的进来了?”
“就是啊,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草,你这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磕巴胖也不管这些人,自己走到一张没人的桌子旁,猛地一掌拍了下去,厚实的木头桌子晃了晃倒是没散架,但是桌子上已经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掌印,桌子上的碗碟也是一阵噼啪作响,还震碎了一些。
抬起手来,磕巴胖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想吃就吃,不吃的滚蛋,谁再敢聒噪,别怪老子不客气。”
这实木桌子跟以前的可不一样,应该是加入了很多化学物质压缩而成,不但表面光滑易清洁,还厚实沉重坚硬异常,不要说是用手拍出一个掌印,就算是用菜刀都不一定能砍进去多深。
人们看看磕巴胖留在桌子上的掌印纷纷咂舌,心想着难不成是金庸小说里的丐帮帮主到了,施展的是降龙十八掌?再不敢有人多嘴,争先恐后的结账走人,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小店中的人匆匆就走光了。
小老板想拦也拦不住,只能是愁眉苦脸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生意泡汤,挨个给客人道歉,点头哈腰的送出门去。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大堂,不由叹了口长气。但是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手掌印,也是心惊肉跳,有苦难言。
心里更是有点后怕,想着刚才幸好没跟这小子来横的,不然现在可能自己已经进医院了。再不敢有任何的瞧不起,收起自己的苦瓜脸,忙不迭的上前招呼,问磕巴胖想吃点什么?
磕巴胖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菜:一个红烧肘子、一条红烧鱼、一只小笨鸡炖蘑菇、一大碗红烧肉、一盆猪肉炖粉条、一个火锅、一份葱爆羊肉、一份酱牛肉、一份猪油拌饭。一看就知道磕巴胖是多么渴望吃到荤腥了。
他每点一个菜,小老板的心就跟着漏跳一拍,这可都是硬菜,哪一个的价钱都不便宜,这又是一个不一定给钱的主,能不让小老板心疼吗。但是又不敢怠慢,马上吩咐下去,没一会几个菜就轮番出锅被端了上来。
磕巴胖看到这些好菜就像是快饿死的狼见到了断腿的小羊,就差扑到桌子上用嘴拱着吃了。右手筷子左手抓,左右开弓嘴塞满,放开腮帮子大吃大喝,从来没喝过酒的他今天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应该庆祝一下,要了几瓶冰镇啤酒,就着好菜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没用一个小时,磕巴胖就将酒菜一扫而光,撑得都快翻白眼了,靠在椅背上不住的打着饱嗝、喘着粗气。心满意足的放开了一些裤腰带,抚着浑圆的肚子自言自语:“这一个月可是委屈你了,今天算是解馋了吧,爽,真是爽啊。”
酒足饭饱,在椅子上缓了一会,磕巴胖把他的破口袋往桌子上一扔,大喊一声:“老板,结账。”
那小老板马上点头哈腰的过来了,刚想说钱数,又看到了桌子上的掌印,心中不禁一紧,马上陪着笑脸把想说的钱数咽了回去:“兄弟,你看也没吃啥东西,要不就算了吧,这次就当哥请客了,交个朋友。”
饭店老板也就是想客气客气,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疼的滴血,他这饭店不大,也就是小本买卖,磕巴胖这一顿饭哪是吃的不多啊,简直能顶一头猪的饭量,就这些硬菜加上酒水,少说也得几百块钱。
磕巴胖斜瞥了他一眼,毫不领情地冷哼一声:“哼,那可不行,刚才不让我进来的时候不就是怕我不给钱吗,我可是说要付钱了,该是多少你自己拿,可别说我吃霸王餐欺负你。”
那小老板还是陪着笑脸:“怎么会呢,兄弟你这是想多了,我发誓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这也没多少钱,您要是觉得好吃就给几个钱,要不下次一起算也行。”
“少废话,该是多少就多少,老子不占你便宜。”现在倒轮到磕巴胖不依不饶了。
小老板再也不敢违拗,伸手拉开那不知道原来是什么颜色的破口袋,上面的油渍都够炒个菜了。把胳膊伸的长长的,脸远远的躲开,象征性的抓了点零钱出来。
也不敢数到底有多少,更不敢再往袋子里伸手,总之这顿饭是只赔不赚了,把袋子口合上递给磕巴胖,陪着笑脸:“够了,够了,这些就够了,您把钱收好。”
磕巴胖看他这样也不强求,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大哥训小弟一样:“你很懂事嘛,既然这样,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有你的好处。”说完打着酒嗝扬长而去。
小老板点头哈腰的跟在磕巴胖身后,脸上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心想着你个臭要饭的能给我什么好处,以后你不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好处了,站在门口像是送瘟神一样把磕巴胖给送走了。
磕巴胖肚子里有了底,虽是饭饱神衰很想睡觉,但还有很多事要做,也就忍着瞌睡虫继续往市里走。先去理了发、修了脸,又买了一身新衣服,但新衣服不是现在穿的,要等他洗完了澡,把身上的污垢都去除干净,那时候再穿上新衣服,自己可就是里外一新,重新做人了。
当然了,理发、修脸、买衣服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他这个样子到哪不都得被赶出来啊,但幸好他现在腰板硬、底气足、只要稍微露一手就能把人镇住,手里又有钱,谁也奈何不得他,只能是不情不愿地给他服务。
一切都完事了,磕巴胖终于走进了澡堂子,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但也不敢拦着,澡堂子可不能拒客,都干干净净的去那干嘛,去洗澡不就是因为脏了吗。
磕巴胖也不在意别人惊异的眼神,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男浴室,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旧衣服也就不要了,堆在地上吩咐服务生将他那身破衣服扔掉。
服务员也不好拒绝顾客的要求,只能是拿着拖布棍挑着磕巴胖的破衣服,像是举着一挂点燃的鞭炮怕被炸着一样,小心翼翼的挪到外面的垃圾桶旁,如释重负的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