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城的早高峰一如既往的拥堵,现在已经是早上8:45了,高架桥上依然是车水马龙。每一个十字路口都堵满了等信号灯的车、电动车和步行的人。地铁站口人头闪动,公交车站旁上车和下车的人络绎不绝。一辆洒水车正放着音乐从公交站缓缓驶过,等公交的人纷纷往后退让了几步,来不及闪避的一脸懊恼而无奈的表情,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股土腥味。广告公司工人们正忙碌着更换着公交站上的广告牌里内容,上面是某个明星代言的化妆品广告。这样的场景这个城市每天都在循环上演着,公交车上的移动视频播报着当日的社会热点,公交车上的人们大多都是低着头自顾自的摆弄的手机。
这是一个大晴天,天空蔚蓝云朵却很少,阳光有些刺眼,特别是通过路旁的高层建筑反射后有种令人眩晕的感觉。现在已经是四月了,今年气温转暖比较早,很多女生都已经穿上了裙子,人群中的美丽婀娜的彩色身影,总会让人不自觉的多看上两眼。
而这时,在闹钟轰炸下的郗弋哲还懒懒的侧俯在床上。昨天几个好朋友聚会喝得有点多,就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就是这样懒着,甚至宁愿动手拿毯子盖着头都不愿意伸手去关一下闹钟。
阳光从半开的窗帘照进来,照在地板上一个已经打包好的背包上,背包的旁边是一个登山靴。除了一个壁柜之外卧室里再没有其他的陈设,很简洁。整套屋子不大,两居室的,一间是卧室,另一间是书房,书房里面主要放置的是郗弋哲工作的东西:一个台式机,两台笔记本电脑和非常多的计算机类的书籍与专业刊物。
客厅里光线很好,窗边单独树立的一座铁艺上,一只成年的白色凤头鹦鹉正在打理着自己的羽毛。估计是无法忍受这吵人的闹钟声,鹦鹉跺了跺脚张开翅膀,噗噗噗的向卧室飞去。
这时的郗弋哲变换了一个姿势蜷缩在毯子底下依旧没有睁眼。鹦鹉飞到床尾晃着头,左右踱着步,嘴巴里叫着:“一泽,一泽”。不断的晃动着,可能是看郗弋哲没什么反应,一头扎就到了毯子里面……
“哎呦喂……你个死鸟……”本来躺着正舒服的郗弋哲像弹簧一样,一下子弹了起来。只见白色的鹦鹉得意的从毯子里钻出来,炸起头顶的凤羽,晃动着身形,侧眼看着郗弋哲。
“郗果果!给你讲了多少次了,再咬我炖了你,信不信?”郗弋哲搓着自己的小腿,向鹦鹉怒斥道。
见这只死鹦鹉根本没理会自己,郗弋哲闭了闭眼、搓搓脸,捋捋头发,从床上走下来,不耐烦的往洗手间走去。扶着洗手台,郗弋哲觉得头还有一些沉,胃里面也不是很舒服,昨天晚上和朋友一块儿喝的确实多了,平时自己也不是这种喝酒没有分寸的人,记不起来昨天谈论什么呢,只记得越来越开心越开心就越喝酒,大家好像都很嗨,一直在笑一直在说。
看看镜子里面的自己,摸了摸自己腮帮上的胡须又长起来了,郗弋哲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每次熬夜喝酒胡子就长得快吗?打点泡沫到脸上,熟练的刮脸、刷牙、洗脸,刚从洗手台离开几步就闻到自己身上难闻的味道,无奈回身又进了浴室快速的冲了个澡。
突然郗弋哲脑子里闪过一件事情,忙丢下手里擦头的毛巾,快速来到床前,一把拿起手机。天呀,有些尴尬了,13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微信。电话都是一个人打的——杜唯洋,郗弋哲的好朋友,也是发小,大厨一枚,早些年靠着自己的收手艺成功换得美人归从此随红颜而去结婚定居在B城,这不,好几年头一次回来。
“郗弋哲,你能靠谱不?老子在这等你多一个多小时了,你不来我自己打车回我妈那了啊。”“郗弋哲,你小子现在在哪呢,是不是被哪个小狐狸精吸肝儿吸髓了?”“你以为老子就你这一个哥们么?你再不来咱俩没交情,你爱死哪儿死哪儿去,以后别和老子联系。”郗弋哲听着语音换着衣服,咯咯咯的笑得出了声。抬手一按,拨了杜唯洋的电话。
“咔……你让我清清嗓子,你等等,让我想想怎么骂你一顿,等着啊,我想想……”电话那边杜唯洋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在哪儿呢?”郗弋哲现在却没刚才那么急了。
“我在哪儿?老弟诶……哥哥还在地球上呢,还没走远呢。”杜唯洋愤愤的说。
“还在机场?昨天喝多了,我现在过去估计一个半小时吧?”郗弋哲换好了衣服,摆弄这自己的发型。
“就是十个半小时你也得来接我,就在这,机场,请老子吃饭。不然哥们儿不做了,老子回去找老子妈,不和你玩了。”
“行,你等着吧。”郗弋哲背起自己的包,打着电话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