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小有一毛病,不爱吃零食,这不算毛病,毛病是一包零食放在家里我可以几天不去碰它,因为我不想吃,可一旦有人来找我玩的时候,我就偏偏在这个时候想吃零食,既然自己要吃那便少不了要分给小伙伴一点,你一点他一点,搁了几天的零食半天就没了。
于是,自己没少挨老妈的骂。
“该吃的时候不吃,非要等人家来了你才吃,吃就算了,分完了办?!”
这不是老妈小气,而是小时候零食在家里总是一件比较不可多得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在小伙伴来的时候想吃零食,不是炫耀,一点炫耀都没有,七八岁的年纪我连炫耀这个词都不知道,可能就是单纯地想与别人分享好的东西吧,所以自己被骂的时候会觉得委屈,因为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这个毛病到了小学时就改掉了,因为我发现没有多少人愿意和我分享他的好东西,好东西嘛,应该自己好好留着,可很快自己还是没法做到独自享受好东西,还是和别人一起分享会获得更多的快乐,只是分享的那些人没有以前那么多。
小时候就是这样,无条件地和别人分享一样东西,不计后果,根本就想不到会有什么后果,只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只是越到后,剩下的人越来越少,你会发现你的圈子很多,甚至圈圈相扣,但是能让你值得去信任和分享的人却没有几个。你心地善良,愿意委屈自己去满足别人,可别人会加倍地觉得你只是个可以满足他的人,你的好东西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所谓的可以随意唾弃的东西,可怕的是他们还不说,你递给他时,他满脸惊喜地接过来,之后在背后随意把玩。
因为如此,到了后面,我开始小心谨慎地观察每一个人,揣摩他们的一言一行,推测他们的心理,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和他们袒露心扉,佐雍得尝。可是这样太累了,于是自己又开始委屈自己,被把玩,被唾弃就随他们去吧,只要他们露出一丝这样的马迹,在立刻马上远离他们。
我是一个极度善良的人,不是自夸,是真的是,善良到每看到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就抱回家,然后被老爸在深夜偷偷扔在外面,到了早上找不到小狗,我就使劲哭,然后再碰到,再抱回家,再被扔,再哭......那时我一直以为它是在半夜跑不见了,后来听我妈说,是老爸偷偷扔了,虽然不知道老爸为什么要扔走,但打知道后我就再也没有碰到过刚出生的小狗。
16岁那几年,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看到乞讨的人,虽然老爸老妈总给我说,大部分的乞丐都是骗子,我还是会力所能及地在兜里拿出五毛一块放在那些碗里,怕他们看见骂我,我就偷偷地给,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想给,止不住的动作。
直到有一天,我随我爸去县城卖鱼,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身着西装来买鱼的时候,我傻了,好生面熟,待他买完离开后,我给我爸说:
“爸,刚那个人之前不是乞丐么?”
“嘿嘿嘿,是么。”我爸笑了笑没有具体回答。
肯定是的,十分肯定,因为我没少给他钱!大概明白老爸老妈为什么说大部分的乞丐都是骗子,甚至比你还有钱的话。
尽管这样,我还是会给他们一毛五角,因为我宁愿被骗十次也不愿自己错过一个真的可怜残疾的人。
医院里总会见到的聋哑人,也不知真假,想试探试探他,又觉得不妥,太伤人自尊,于是摸摸兜就当积个善。
17年3月,在郑州第一附属医院看病,下楼吃饭的时候,看到一个母亲跪在地上低着头,旁边儿童椅上是一个小孩,面目抽搐,很难受的样子,难受到想哭都哭不出来一样,我路过这对母子,没敢说话,看了一眼老妈,因为当时我也正患病,脑子里有很多东西但都是白纸团一片,老妈看看我没有说话,但那时我知道她的意思,老妈也是一位母亲。
转身奔跑过去,那母亲还是低着头,我摸了摸兜,仅剩一张二十的,翻遍了全身才翻出27块钱,全给了她,看到这些钱的时候这位母亲抬起了头,很憔悴。
三月的风挺冷,希望这对母子能喝碗热的粥。
后来,我的身上很少在装现金,大家都喜欢上了电子支付,能见到的残疾人少了,可还是会看见,可翻翻兜发现自己没有现金时,还是会稍稍有些失落。在失落几次之后,我开始随身带部分现金,很少,少到只有几块。
力所能及的善良,即使被骗,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帮助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积善嘛,总不会一直那么倒霉吧。
我一直也是一个希望能和别人搞好关系的人,哪怕自己为这段关系都付出一些代价,只要可以和别人说笑不尴尬就好,可以说是一种强迫症,也算是讨好吧。
高中时候是,到了大学还是。左右一圈子都是同学,上下床铺都是舍友,不搞好关系总觉得有些问题,可搞好关系的过程又真的不容易。高中还好,本就是一个地方的人,刚认识随便说两句话,别人就会记住你,于是帮对方一些忙啊,买买东西分给对方啊,两人就会聊得开,成为关系不错的同桌。
到了大学,朋友来自各个地方,文化有些差异,性格也各不相同,当你走进宿舍时,你就会觉得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有一层隔膜,这个隔膜很让人难受,特别是对我,难受至极。
明明一个宿舍六个人,总会变成二二二,三三的时候都极为少见,六更是一个奇迹,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把六变成常有,那怕自己多做一份集体工作,多费一些脑,效果不是很明显,但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们可以言笑如风,好的关系总会让人舒服。
今天是我的18岁生日,我坐在宿舍楼下的台阶上回想18年的自己,回想那些愚蠢的优点,缺点就不想了,毕竟今天要快乐嘛。
小时候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执着的想法,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可爱,我把那些感动的东西翻出来看了看,想到初中过生你们送的两袋子本子和三支钢笔,到现在都还没有用完;想到高中过生围着一个圆桌的你们,也不知道那天你们有没有吃饱,反正我是没吃饱,但我很开心;想到那些卡片,鼓励我加油的贺卡;想到还放在老家房间里的心型盒,想到里面的悄悄话。
于是我再一次相信,因为你们,我才有了如今的自己。
以前朝思暮想的18岁成人礼就这样简单地出现在这一天,没有惊喜没有你们,我呆呆地坐在台阶上听着歌,思绪万千,今日没有蛋糕,只是在夜晚给自己加了个鸡腿。
我知道以后每过一年就会离这个18岁远一点,直到会有一天,我忘记今天写的这些东西,人越往后记住的东西会越来越少,那些被遗忘的美好或许会成为遗憾。
每分钟都有人在遗忘,每分钟都有人被遗忘。但我的这一分钟还没到,所以在这一分钟到来以前,我要抓紧他们。
我知道,随着我们成长,我们会经历一段特别孤独,特别难熬的日子,你想活成想要的样子,你就需要付出相应有的努力,那些难熬的日子会有一天成为你嘴里的碎碎念。
我不知道未来自己会遇到多少个你们,又会积攒多少个感动,但我会在遇到这些前做好准备。
这是一篇回忆的唠叨,感谢这么多年的你们,感谢你们陪我走过了一段精彩的路,也谢谢你们一直在听我说话。十八岁的分岔路,周围没有人,还是有人会听到我的碎碎念。
—1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