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熏火燎的宝鉴还是第一次,瞧得众人目瞪口呆。
鸦雀无声。
只有关长河“呜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异常响亮。
突然,官官手指着关长河手上的镜子,揶揄着念出了他刚才那句言词:“宝镜宝镜你最靓(你至叻),照他扑街是你强项(冇得顶)!”
关长河不听还好,一听,差一点没背过气去。败军之将,发作不得,只能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宝鉴,似乎恨不能捏爆了它。
这该死的“姥姥家的宝鉴”虽说厉害,可是每次使用它攻击时,非得念上那一句万恶的咒语不可。假如不是万不得已,关长河绝不肯动用,因为实在太没面儿。现在含羞忍耻拿出来,原本是想倚仗此宝取胜,结果还是败了,害得他既没里又没面儿,说好的厉害呢?
日你仙人板板的,这一回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天筝暴汗。黄帕爆笑,仿佛是为了报复关真人毁坏自家别墅一样,笑得肆无忌惮,连形象都没有了。
只有诸葛龙满头黑线,破天荒地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嘲讽关长河,反而严肃着一张脸。
郑寻平静收起折扇。刚才,就在黑蟒与土鳖相持不下的时候,《量衡炼压图》中,一直在不间断工作着的炼压炉,正好有汩汩能量炼化完成,汇入郑寻的能量池。
这真是及时雨!
有了这股有生力量的加入,郑寻陡然力量大增,相应的郑寻驾驭着的黑蟒也是精神一振;而关长河刚送了三大股压力给郑寻,要知道压力也是能量啊!此消彼长的情况下,这才有了后来狂蟒发威、老鳖丧胆的那一幕。
赢是赢了,不过郑寻并没有得意忘形。他心知肚明,今天这一战,如果不是天筝的折扇,自己必败无疑。他跟关长河之间,终究存在着不小的差距。这差距是实力的问题,非关法宝。
“胜利,胜利!噢耶!”
郑寻低调,可不代表官官也谦虚,毕竟是压力兽嘛,能得瑟的时候就绝不内敛。
“哎呀……”官官刚蹦跶了两下,牵动伤处,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看来刚才确实伤得蛮重的。
郑寻见关长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便道:“前辈,晚辈胜得侥幸。按照你跟我之前的约定,只要官官如实说出迷迷小朋友的下落,我便要带官官离开这里。”
关长河咳嗽两声,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事已至此,我没意见。”回头看了黄帕一眼,“只要城主小姐平安无事就好。”
黄帕阴沉着脸,不言不语。官官道:“迷迷的下落,我只告诉郑寻哥哥一个人。”说着,踮起脚尖,附嘴在配合她稍稍下蹲的郑寻耳边,低语几句。
郑寻听完,起身说道:“黄城主,你女儿在她妈妈那里呢!”
“啊?!”
黄帕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脸上阴晴不定。
众皆哗然,大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女儿在老婆那里,一个多月,当人家老爸老公的竟然毫不知情?天惹噜!这到底是什么奇葩男人啊?
于是大家纷纷脑洞大开,各自脑补出多少精彩绝伦的剧情……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黄帕憋了老半天,才憋出这么一个屁来。
“你不会打电话确认啊笨!”官官忍不住嗤之以鼻。
黄帕沉默了。跟老婆分居大半年了,他一个电话都没有去过。现在打电话去确认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事先被官官那么一说,他再听话照做,面子上下不来。沉吟半晌,终于还是拨通了电话。面子再重要,终究不如宝贝女儿的生命安全重要。
官官没有说谎,迷迷真的在她妈妈那儿,不缺胳膊不少腿,而且似乎过得还很开心。
黄帕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郑寻也是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出手相助官官,究竟对还是不对?但是,迷迷没事真是太好了!至少,照此看来,身为压力兽的官官,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生性凶残,杀害人类;至少,他帮官官也帮得心安理得一些。
既然迷迷没事,那么,郑寻他们也就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等一下……”
郑寻二人正准备带着官官离开,黄帕忽然叫住了他们。郑寻回头看去,只见黄帕先是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无奈地摆了摆手,最后似乎自我安慰一般地叨咕了一句:“算了吧!”
眼看着郑寻他们走了,诸葛龙便也打了个哈哈,向主人道别。他又不傻,此地不宜久留,留则多事,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诸葛龙再一走,这里就只剩下关长河一个客人了。
举目四望,不是断壁,就是残垣,想着不久之前还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豪华别墅,一转眼间竟落得如此破败不堪,俨然废墟,难免说不出的凄凉。
黄帕心情本已十分低落而沉痛,更哪堪关长河还来索要此前许下的报酬,理由是无论如何,毕竟帮他“找回了真正的女儿”。
忌惮于关长河虽败,到底还是“真人”,黄帕尽管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表面上还是哭穷卖惨一番之后,好言婉拒。
关长河见一个子儿要不到,一怒之下,耍起真人性子,将还不是废墟的废墟,彻底变为废墟!
妈了个巴子!老子为了你女儿,闹了一场天大的笑话,你特么当我是来搞笑的么?
后来南省社会上真就流传开这样一句黑色冷笑话:“国主一怒,伏尸百万;真人一怒,毁一别墅!”……
话说郑寻仨往外走着,郑寻建议官官还是化成人形好一些,以免引起轰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以真面目示人,而竟惹世同嫌;直至戴上面具之后,方可和光同尘。
官官二话不说,听话照办了。看着站在眼前的“迷迷”,郑寻微笑着点了点头。
天筝关心郑寻的伤势,刚才一直没有机会询问。郑寻笑说“没事。那么点子伤,你不说我都忘了。”他说得轻巧,其实受伤不轻,尽管不像官官伤的那么严重,只不过经过了短暂的恢复,不影响行动,郑寻想着等回家再治疗应该也没多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