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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明珰老母

曳尾、孟淇岸、乔药、南萧、云起五人挺身而出,各祭法宝,只见漫天的仙光和海大鱼的片片乌鳞此消彼长。

海大鱼的乌鳞时而全部聚成一面高墙,高不可攀,坚不可攻;时而凑成小团体,与松风扇、雷霆枪等法宝分别战斗。

忽听一缕浑音破空而来,令人心惊。海大鱼身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着黑衣的红发老妇。她口吹一只梨形埙,声音如水中涟漪一般四散开来,扰人心神。

本来曳尾五人恰能和高大如山的海大鱼搏个难分伯仲,如今敌方再添一员猛将,实力大涨。曳尾等人听得那抑郁哭诉般的埙音,心神受迫,难以集中注意力,法宝便有战败之迹。

红发老妇又张手甩出五条红色丝线,如离弦之箭一般刺了过来。

等到红丝逼近,孟淇岸发现红丝尾处穿有一枚黑色的毒针,他骂道:“红丝有毒,各位小心。”他将雷霆枪一转,直刺红丝,那红丝如长了眼睛一般,见前面有尖锐奇宝,径自饶了过去。

曳尾将松风扇一扇,狂风骤起,将红丝吹偏了方向;乔药忙闪身避过;南萧一面用金蛟剪欲破海大鱼的乌鳞,一面另一只手飞出一团金光,击退红丝;云起的霜色剑芒和红丝在空中如两条游龙相斗。

那红丝是这红发老妇的头发炼成,随手而发,随心而转,用起来十分便宜。

红丝毒针阴魂不散一般,一直在曳尾五人身边打转,赶也赶不走,灭也灭不掉。

曳尾五人一交眼,心领神会,同时将法宝祭在身前,合力聚起一团彩光霞云,五人再一同施法念咒,彩光霞云如流星般飞去,将红丝毒针逼回红发老妇手上。

红发老妇倒退两步,收了毒针,道:“霞光咒,果然厉害!”

只是这一分神,海大鱼的乌鳞排山倒海攻了过来,挡无可挡。红发老妇又将埙吹得更加猛烈如潮,搅得人心神不宁。一个趔趄,乌鳞将五人同时击倒在地,口吐鲜血。

红发老人立马从鱼身上跳了下来,用红光将五人分别束住。

曳尾满腔愤怒:“你究竟是谁?要来毁我仙人岛?”师父!师父!我对不住您!您才走一天,我就守不住仙人岛了!

南萧皱着眉头,义愤填膺。

乔药早已留下泪水。

孟淇岸破口大骂:“你这个长了一头红毛的老不死究竟是谁?为何要解了海大鱼的封印,还来毁我仙人岛?”若非这老妇偷偷摸摸相助,海大鱼自己是破不了师父的封印的!

红发老妇哈哈笑道:“看来碧云妖女没告诉你们,她有个好姐妹叫明珰老母。有了你们五个小哈罗,不怕碧云妖女不臣服于我!”

云起哼了一声,道:“纵是死,我们也不会给你当人质!”

李西洲记得《聊斋志异·仙人岛》中明珰是女主芳云的丫头,难道芳云就是碧云仙人?两人反目成仇。

明珰老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看起来和碧云仙人结怨颇深。她这样趁人之危,又手段卑劣,料来不是善人。

难道仙人岛就要变成红发岛了?

趁着明珰老母教训曳尾等人时,李西洲从怀中掏出一把极薄极锋利的小刀,不过中指长短,寒光凛冽。

这是父亲李幽赠他的防身法宝索魂刀,若有万一,飞出索魂刀取人性命。他还没用过,也不知能不能一举击中这个恶毒老妇。李西洲畏惧,但没有退缩,此时只能拼死一战了。

他一面祈祷诸天神佛保佑,一面低声道:“索魂刀,刀刀要人命,速取明珰老母之命。”而后将这把索魂刀飞了出去。

索魂刀在空中疾飞,不振动、不带风声,无声无息,就像枯叶落地一般,但速度极快,一眨眼逼近明珰老母。

明珰老母此时恰好侧着身子,索魂刀立刻扎进她的右手臂。“嗷”地一声,明珰老母感觉手臂大痛,由肉入骨,瞬间知道大事不妙,她反应极速,立刻挥了一道红光,将右臂卸下,鲜血飙地满天满地都是。

明珰老母忍痛封穴止血,大怒:“没想到这儿还藏着一个高手!”

索魂刀穿臂而过,斜飞上空中,恰好将海大鱼的乌鳞墙刺穿,又飞向李西洲。

海大鱼悲号一声,乌鳞尽数飞回它的身上,如倦鸟归巢。这只灵物万没料到风火雷电都奈何不得它的乌鳞,一把小刀竟然刺穿,也吓得不敢猖狂,静观其变,随时准备逃回海里。

李西洲尚未修行,不懂法术。可到了这生死存亡之际,会不会法术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索魂刀轻盈却锋利,来无影,去见血。适才若明珰老母反应稍慢,或是舍不得这条右臂,那把索魂刀就会侧穿过她的身子,她定当场断气。

可明珰老母狠辣果敢,立马自断右臂,保全性命。她甩出一条红丝毒针,将索魂刀擒到眼前,瞧了瞧,暗道:“这样一把小刀,竟如此厉害,难道这孩子身怀绝世法术?”

她瞪了李西洲一眼,又想:“可瞧他样子,半点法术都不会。若他真会法术,何不一开始就和我斗法?”

李西洲见明珰老母犹豫不定,勉强从岩石后走了出来,摆出自信镇定的样子,道:“明珰老母,若你识趣,就带着海大鱼离开仙人岛。否则不仅你的右臂,你的左臂、你的双腿,我都给你削掉。”

曳尾等人知道李西洲是弄灵坊李幽之子,家中仙宝法器不计其数,或许李西洲身上真有可以对付明珰老母的法宝。看到一丝希望,大家不禁精神一振。

孟淇岸笑道:“西洲,还有这老不死的一头红头发,给她削个干净,光着头,被海风吹死。”

李西洲心虚,爹只给了他索魂刀这个法宝。若自己学了法术,将索魂刀练得得心应手,或许还有胜算。可现在自己既不会法术,索魂刀又在明珰老母手上,如何取胜?

明珰老母死死地盯着李西洲,生怕他还有后招,又忍不住骂孟淇岸:“你闭嘴!叽叽呱呱,没完没了!”

明珰老母将索魂刀放进怀中,祭出一枚红丝毒针,跃跃欲试。

李西洲佯作轻松的样子,道:“一把索魂刀而已,我这还有。你觉得是你的红丝毒针速度快,还是我的索魂刀速度快,要不要比比?”

明珰老母不敢轻举妄动,两下僵持。

孟淇岸道:“西洲,别和她废话,直接飞出十把索魂刀,看她怎么躲,是卸手卸脚还是跪地求饶?”

南萧挪动身子,用背推一下孟淇岸,示意他不要多话。索魂刀这样厉害阴辣,炼制一把已是不容易,怎么可能同时炼制十把?况且李西洲一直不敢发招,可见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眼前一掌就能拍死的小子异乎寻常,明珰老母不得不小心翼翼,却也忍无可忍。她先幻化出一团红云,护住周身,再飞出一枚红线毒针。

李西洲实在没有可取人性命的法宝了。可他站得直挺挺的,不躲不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好像在说“老不死的,一枚毒针而已,我才不怕”。

“叮”地清脆一声,毒针撞击李西洲的胸膛,然后断成两半。李西洲之所以这样不畏惧,全是因为身上穿了爹给的刀枪不入的玄麟甲。

明珰老母无比诧异,心道:“难不成这小子真有什么特殊禀赋?还是有高人暗中救他?”

她破口骂道:“臭小子,你怎么不接招?”

李西洲洋洋自得道:“我这不是接了你一招吗?你的毒针可断了呢。我只是没有发招而已。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想取你性命。况且好歹你是前辈,我得手下留情。”

明珰老母踌躇不定,这个臭小子来历不明又神秘莫测,若继续待下去,只怕没有好果子。她咬牙切齿地望着笑嘻嘻的李西洲,一步一步后退,欲偷偷杀了几个人解恨,再立马起身逃走。

她起身飞在空中,欲就此罢手,逃回去,保命为上。

李西洲心中偷乐。

明珰老母忽然左手飞出五道红线毒针,只要毒针刺中曳尾等人,她就立马消失在云层之中。这种又要杀人又要逃跑的心态既矛盾又可怕!

李西洲无计可施,他没有法宝抵挡毒针,只能眼睁睁看着红丝毒针刺向各位师兄师姐。

曳尾等人被明珰老母的红光困住,瞧着毒针如弓箭一般刺了过来,满以为李西洲有所行动,却见他只是面露惊恐。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的碧澄澄的剑光将五条红线尽数挑断。

孟淇岸喜道:“知意!”

乔药激动地哭了出来,和曳尾、南萧、云起异口同声道:“六师妹!”

剑到人至。剑光闪处,一位清冷的女子护在曳尾等人面前,满身的月光和剑光交融,更显得她清冷出尘。

李西洲甚是惊讶,六师姐知意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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