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诺闲着无聊,就和男人聊天解闷,谁知他是个实打实的闷葫芦,她说三句他都回不上一句,然而她还是不耐其烦地继续聊。
“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
“怎么可能,人都有名字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没名字,“那这么多年别人怎么叫你的?”
男人一声不吭,只是看着她。
“哎,真是个闷葫芦。既然你没名字,那就叫阿耀好了,希望你以后也能闪闪耀耀的。”
男人还是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她又好奇得问道,“你的腿是怎么了?”
“被人打折了。”他的眼神淡然,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谁这么狠,那个店家吗?”
“...”男人又开始沉默,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但眼睛告诉她,他在听着。
她以前选修课上学过一些外科的知识,那时候她为了绩点学的可认真了,还拿了全班第一。后来她那个捡来的毒王师傅,也多多少少教了她些医术。
不如,今天便来实践实践。
她把手搭到他腿上,稍微用力按了按,心中有了答案。这不就是骨折没长好么,有些畸形了,只要用夹板固定住就好,可是怎么固定呢。
她想着,让人去砍了些木条过来,又找了些布条递给他,蹲下来准备帮他固定一下。
他有些闪躲,侧了侧身。在这儿,他只是个下人,又怎能让小少爷为他包扎呢。
江一诺以为他是怕疼,拿了块糖给他,像哄小孩一样跟他说,“你乖一点啦,忍一忍就好了,不然你就真成瘸子了,这么大人了连这点疼都受不了,啧啧啧。”
阿耀一脸生无可恋,她拿他当三岁娃娃呢,还给他糖哄他,这点疼他何曾怕过,于是便不再躲闪,任她把木条固定在他腿上。
“好了,现在最后一步,系紧就好了,忍一下。”她的力气有点小,用力的脸都有些涨红。
这是什么包扎方法,他从未见过,但是也没有出声询问,他的内心告诉他,她肯定是为了他好,自己能做的就是相信她就可以了。
“好啦,不要碰到它,一个月之后再拆掉,拆完你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开心不。”
“...”
“阿耀,你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吧,那个人为什么只打你不打别人。”江一诺很是好奇,但是却没想着问出什么。
她以为他会继续沉默,没想到他却像一个锈掉的水龙头一样,一点一点说着,“他们只是穷才被变卖为奴,我...是朝廷的钦犯。”他很久没说过话了,声音透着一股嘶哑。
他以为说罢会看到她或嫌弃或害怕的脸,结果她只是淡淡“哦”了一声,便自顾自的低下头看他腿上绑的木条有没有歪掉。
“你不怕么。”
“怕什么,你啊?”她一脸嫌弃的抬头看着他。“那你不想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
“想说就说喽,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你既然来我这儿了,就不要再想以前了。”
“是。”
“比起以前,你还是多练练嘴皮子吧,你看你嘴笨的,连个数儿都数不清。”
阿耀背过身去,“一,二,三,四,五...”“你干嘛。”
“数数啊,我能数清。”
江一诺扑哧笑了出来,“我逗你玩的,你还真数啊,这叫象征的修辞手法,懂不懂。”
什么意思,他听不懂,但是看她笑自己也觉得有些开心,嘴角不经意间上扬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笑过了,笑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哈哈哈你笑起来真可爱,傻傻的。”江一诺不惜赞美,“要多笑笑呀,不然长那么好看都浪费了。”
阿耀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微微红了起来,连忙别过头去不看她。
“你怎么还害羞了,嘻嘻嘻,转过来让小爷看看。”江一诺继续逗他,“怎么着,是我太好看了让你没脸见人了。”
他认真的回答道,“是,少爷你长的真好看,像...像女孩儿一样好看。”
那可不,小爷本来就是女孩儿,真是个闷葫芦,夸人都不会夸。她突然想起什么事儿,心想他就是北越人,肯定多少知道一些。
“我问你个问题啊,你知道有一个地方叫药王谷吗。”江一诺询问道。
“知道。”他自然知道,三年前他便是因此,沦为如今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