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缺,林宵,唐宋三人在长街的对峙,终究还是如孤城城主马千里所料想的那一般,雷声大雨点小。
最后,当然还是吴缺率先有了动作,只见他先是小心翼翼的,全神戒备着,慢慢的退后。
当他退倒了一个小巷口以后,吴缺却在那里微微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他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只是就在此时,吴缺却又转过头来,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林宵,唐宋二人,才又转头快步消失在了了那条巷子。
吴缺的那一眼,眼神很是犀利,虽然没有半点挑衅的意味,却让站在街头,各怀鬼胎的林宵和唐宋二人,如鲠在喉,感觉很是憋屈。
前一刻,在他们看着吴缺全神戒备,身体紧绷,慢慢退后的样子时,不知为何?他们二人在脑海里,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荒山野岭里最为优雅的杀手—龙虎。
吴缺后退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只下山龙虎,本想杀敌,却发现强敌环伺,然后便在几分有条不紊中,闲庭信步般的慢慢归去。
看到这里,林唐二人都是面带几分悻悻之色,二人都同时在心底怨恨道:
“这个昔日他们奚落,嘲笑,暴打的野种,难道真的就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吗?”
林宵,唐宋两个人,都想对方率先站出来,把吴缺给留下来,可是他们彼此的算计,只是换来了吴缺在转过身去的一眼犀利目光。
而他们二人身后的护卫,也是和他们的主子一般各有鬼胎。
当然林宵的护卫肯定是知道他们家公子,为什么不暴起发难的原因。
虽然他们的少主子人在孤城,是横着走的螃蟹,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可是开玩笑,吴缺后面的人是探丸郎,而且还是一个绝巅境的高手,谁会活的不耐烦了,去给阎王爷找晦气?
就在他们看见吴缺的一刹那,林宵的护卫们也都是各自菊花一紧,他们彼此面面相觑了下,都是从同僚的眼睛里看到了忐忑。
那是发自骨子里的担心,他们生怕,林宵这个小祖宗,一下子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要他们去当街杀了吴缺。
要是那样的话,他们肯定会丢下林宵,马上开溜,没错,我们是你的护卫,可是让我们去和探丸郎结下梁子,不值当,毕竟这天下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助纣为虐,不是不可以,但是也要看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
而唐宋的护卫,也是和唐宋一般的心里。
“林宵,林公子为什么没有发难。”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的主人被人咬了耳朵,为何你们就不同仇敌忾,上前去把那该死的兔崽子给跺了呢?”
结果却是让他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林宵的那些护卫,竟和他们的主子林宵一般,似乎都在顾忌着什么,踌躇不前。
于是,他们的心底也是瞬间就敞亮了无比。
能够做豪门护卫的,怎么也得是丹丘境以上的修为,要修到这种境界,没有谁是笨蛋,谁也不比谁笨,都鬼精着呐!
吴缺离开了,虽然他离开前的那一眼,让林宵,唐宋二人都起了一定要把吴缺千刀万剐的念头来,可是当下他们二人,却是彼此十分默契地打起了哈哈,把尴尬的场面给轻松化解了过去。
然后他们二人又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又有说有笑的,在护卫的保护下,在长街上溜达了起来。
吴缺退入那条深巷以后,也又一步一回头地走了一段路,才把他刚才骤然紧绷的身子松弛了下来。
“好险,如果刚才动手,我肯定会毫无还手之力的,”
吴缺转而又暗道:
“这两人的身旁,以前不是都是前呼后拥的都是一些只会献媚拍马的跟屁虫吗?怎么今日就全是丹丘境的护卫了呢?”
“而且,他们竟然看见我了,也没有动手,唐宋倒还罢了,但是林宵,我咬掉了他的耳朵,这两年来,虽然我很少进城,但是只要他家稍稍发力,要抓到我,分明也不是很难的事,刚才在街头,他和唐宋看见了我以后,不但没有动手,还分明有所忌惮的样子,这又是为何?”
在吴缺的心底,虽然有千万个理由,它们万马奔腾,在他的心底呼啸而过,可吴缺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由头。
吴缺就这样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城西,他隐约是感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左右着什么。
“难道这和我娘的去世有关吗?”
吴缺回到了城西那座院子,走进屋子,看着布满灰尘的桌面和床板,吴缺也是摇了摇头,然后他拍了拍床板上的灰尘,随即就非常放松地,一屁股坐在了床板上去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只有在这里,吴缺觉得他的心灵才能得到宁静,他才能找到一丝归属感。
看着屋子里熟悉的景象,一些往日的点点滴滴,又浮现在了吴缺眼前。
“从小到大,也只有娘对我最好了。”
吴缺是有些感伤,他的眼睛也顺带湿润了不少。
“娘呐,你的魂魄去了哪里呢?”
吴缺一想到他的娘,他原本松弛的身子也是瞬间就又绷紧,然后他一跃而起,就握紧拳头站立在了屋中。
“要找回我娘的魂魄,我就必须变为强者,可是我走武夫的路能成功吗!?”
吴缺踱着步,在屋里走了几圈。
他一边走一边却是又想起了刚才在街头的遭遇来。
一想到刚才的遭遇,吴缺的心底也是有些后怕了起来,他似想到了什么,赶紧是把床板又移了开去,露出了那个猫儿洞来。
然后他又透过窗子,向外瞄了几眼,他才又坐回到了那个猫耳洞旁的床板上。
“林宵是才高八斗的仙才修士,至于那唐宋嘛,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们二人以后都是会被各方抢着要的香饽饽,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一定都会成为至强者,”
“那我呢?今天他们是没有暴起发难,可是以后呢?我遇见他们还有机会,逃得升天吗?”
吴缺在心底突然就有了决断。
“我要变强,我要成为至强者,我不但要找回我娘的魂魄,我还不能让别人继续欺负我,谁欺负,我就打谁。”
可随即吴缺却又有些泄气了。
“可是端公,不,苟活那个老坑货不是也说了吗?我即使修炼了练气士的神通,也是不能显露于人前?”
“我该怎么办呢?”
吴缺坐在床板上纠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