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瑞雪兆丰年,可是连绵数日的暴雪呢?
富贵人家可以呆在温暖如春的室内,室内安装有耗煤量惊人的地龙,享受着各种精致的美食。
而贫苦人家呢?只能缩在家中,守着单薄的被褥,计算着家里的存粮,祈求这场雪灾快点过去。原本富人们还有些围炉夜雪的闲情雅致,可这一连数日的大雪,难免让人感觉疲惫。
徐然家里倒还好,虽无豪奢至极的地龙,却有厚实衣衫被褥,实在冷极了,也可用炉子取火。就是这一数日的大雪,无法出门,让人有些厌烦。
抬头望去,雪花不断飘落,徐然想从脑中搜寻出一些诗词,不过却徒劳无功。要是宋老夫子在这,定要吟诗作对来装装高人风范,诗词,徐然看不出好坏,不过宋老夫子吟诗作对后,就会抓着学生们问道:“先生我,厉不厉害?”,也不怪徐然不拿宋老夫子当高人,哪有高人会是这个样子?
记得去年冬天,宋老夫子,偶然得了句“地白雪地寒,雪花大如手”,便让学生们夸了他一个冬天,学生们都词穷了,他还不罢休。
听老人们说,这场大雪可以说得上是百年难遇,不过老夫子的那首去年的诗歌,却格外应景。这场雪,可以称的上是“雪花大如手”。
草原上的景象远比内陆壮丽,人民也远比内陆凄苦。
草原人民是长在马背上的民族,是喝羊奶,吃牛羊肉长大的。
对于牛羊,他们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不过在数十天的大雪面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牛羊一点点消耗完家里储存的干草,逐步走向死亡。
于是,草原的大额吉们带来自家的私兵前来袭击边陲小镇,以挽回自己的损失。
一封封来自前线的砥报,传来一个接一个坏消息。
所有的消息都在说明一件事:前方战事不利,我方战线不断收缩。
大臣们的奏章如雪花般飘来,均是弹劾有关将士,和建议新的人选,却没有人担心这场战争的胜负。
在他们眼里,北莽就是一群未开化的蛮子而已,有什么值得担心?不过就是凭着草原蛮子天生善于骑射才取得暂时的胜利,论打仗,我大楚才是祖宗。
暂时的胜负根本决定不了战局。随着对方战线的拉长,打败那些草原蛮子,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这却是一个好机会,一个为子孙后代谋取福利的机会!
大楚国富民强,在素来有不败阎王的称号的左进之的领导下,数十年来从未吃过败仗。
这家伙却很不懂事,无数庙堂大佬将自家子孙送到他的军中,他不但不加照料,反而让那些家伙在他的军营吃够了苦头。
谁让这些个豪阀子弟的拳头不硬,口气却大的惊人。但凡受到了一丁点委屈,就要拿出家世来压人,可是在不败阎王左近之的手底下,不吃这套。
上了战场,左进之也不专门派人保护这这群祖宗,反而任由他们死在战场上。
送子孙来战场上,本就是为了来捞战功的,而不是为了让他们死在战场上的。
这就免不了被那些庙堂大佬弹劾。奈何陛下圣眷正浓,那些大佬们也只能做些恶心人的手段。
不过,现在机会来了,左进之此刻正在镇守南疆,无法抽身。而前线战事不利,这就多了很多可以运作的空间。
……
“叫那些家伙的手别伸太长。”说罢,手执白子落于棋盘之上,黑白双方厮杀的异常惨烈,一时间竟难分高下。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因为他另一只手中握的是黑子,他在用他的左手和他的右手下棋。
下棋之人看到自己身边之人仍未退去,只是呆呆地望着棋盘,故意提高音量说道:“要变天了,提醒下那些家伙手别伸的太长,省的害人害己。”
在旁伺候的童子回过神来,回答道:“是,国师大人。”,随即倒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