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奇怪?”小雁擦拭着一张“疑似桌子”,歪头问。
“小雁,这草屋为何这么干净,都没有一点灰尘,就好像……”女子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了异样的光芒。
“好像什么?”
“好像有人整理过一般。”
“啊!”小雁飞跑到了女子身旁,“小姐,天黑了,你可千万别吓人啊!”
女子无奈地瞧了她一眼,随手拿起倚在墙角的那柄剑:“你怕什么?你家小姐会武功,不会让你被孤魂野鬼叼走的。”
小雁强装着镇定,手死死地攥着小姐衣服:“我……我不怕,这深山老林的连个人都没有,更别说鬼……”
突然薄薄的窗户纸后面吹进一阵风,小雁瞪大眼睛:“不,有,有人,在村庄里面……”
女子秀眉微蹙:“你是说,你也遇见了那个树林里隐藏的村庄?”
“是的。我还向村庄里的人问了路,他对我说,小姐去了西南方向的那片竹林。”
女子心里一悸:我经过了村庄,也向村庄里的人问过路。按常理说,他们认得我,不会将小雁往错的路上指。而他们指的那片竹林,阴气极重,没有什么草屋、客栈,林子中,却藏了人。这些事,还真是巧……
纵使心中有疑虑,她仍然朝着小雁轻笑:“别想太多,天色不早了,赶快休息吧,我来守着。”
好像,小雁才是侍卫吧……
“小姐,让小雁守着……”
“快休息,明日一早启程。”女子走到小雁身前,将自己的毯子从包袱里拿出,盖在小雁身上,又回到了青石桌前。
她拿起一本兵法书籍,就地研读起来。匆忙离谷,平日喜扮男装的她也就带着一包袱必需品,一柄剑和……一个小雁。她好读书,而包袱里随身带着女子看的书又容易暴露,只好典当了书,换得几本兵法书籍。
忽然,她身旁的烛火动了动,映出她俊俏绝美的容颜。
眼里一抹异色闪过,她顿时消失无踪。再定睛一瞧,她已抵达了窗户前,双手按着那不知何时操起的剑。眼神如老鹰般凌厉,直勾勾盯着窗外的漆黑一片。
“扑——扑——”一只灰白色鸽子落在了窗户上,脑袋一伸一缩,眨巴着眼睛,打量它面前的这位“公子”。
女子轻车熟路地取下鸽子腿上的信卷放在石桌上,顺手从桌上拿起一盏刚沏好的茶,端到了鸽子面前。灰白鸽不明就里,但由于劳累,还是“砸巴砸巴”,畅快地喝了起来。
看见面前的鸽子,女子浅笑。她抚摸着鸽子的毛,道:“您辛苦了,老远飞来送信。能不能告诉我,您从哪儿来的?”
鸽子像是听得懂话般,水还未喝尽,就朝着自己刚才来的地方原路飞回了。
女子瞧着鸽子飞去的地方,眸底越来越黑,神情中透着一股焦虑。
回到石桌前,她有些紧张,盯着桌上的一小封密函。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她慢慢地拆开密函。接着,她眉头紧锁,似乎有些错愕。
密函上的字笔法遒劲,可又感受不到些许寒意。每个字细看有棱有角,可许多字连起来却又如烟霏露结般,行云流水。好像不间断的,涓涓的细流,令人看起来都很是养眼。
可它的内容,确是十万火急:
小秋,今晚子时一过,你歇脚的屋子便不安全了。若是相信我,请来西南方向的竹林。若是不相信我,请务必保护好自己。
密函上没有署名。
女子心中疑惑:这引我前往竹林的方法如此简单明了,就肯定我会上钩?小秋……称谓为何有些熟悉?可从陈叔到邻居家的未出阁少女,和我关系不错的从来都叫我沐秋,我又和时有过小秋这个称谓?若是此人所言虚假,我明日迟早会经过那片竹林,现在只不过躲得了一时;若他所言非虚,我待在这地方就更不安全。如果横竖都不安全,倒不如拼一回,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命交代在这个鬼地方。
她背上包袱,拿起长剑,用剑推了推小雁的肩:“小雁,我们要出发了。”
小雁迷糊地睁开双眼:“现在过更了吗?天色还很晚啊!”
女子望了望小雁,故作正经地道:“一个时辰之后,这里将会被杀手包围。起来不起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雁一听“杀手”二字,从地上“腾”地弹起:“走,赶紧走,我保护小姐。”
女子憋笑,无奈地扶额,眉宇间却浮现出一丝不安。
深夜,月光惨淡,洒满树林。茂密的树林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好似午夜觅食的狼群张着血盆大口,双双针尖般的眸子闪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