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市容市貌整顿工作变成了一场刑事案件，聚集在附近的群众好奇地看到一辆接一辆的警车驶来，紧接着拉起黄色警戒线将洗浴中心围了起来。
“不就是扫个黄吗？怎么搞的这么严肃？”
“难不成里面抓住什么逃犯了？”
“你们懂什么，这阵势我在电视剧里见过，这是出人命了。”
“......”
围观的群众叽叽喳喳，看着一辆辆警车进进出出，每一个的好奇心都得到了极大满足。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丰富了他们枯燥的业余生活。
作为重要嫌疑人的李柯然和胖子，他们没有跟技师和顾客们挤在一辆车里，而是在一左一右两名警察的看护下，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
警车一路畅通无阻，等抵达市刑警一队地址，刚下车的李柯然马不停蹄地被提溜进审讯室。
作为二进宫的他自己对一系列流程都了如指掌，只不过这次仍不习惯审讯桌对面那刺眼的探照灯。
“啪。”
灯被熄灭了，李柯然慢慢放下遮光的手。
基本信息早就交代完毕，李柯然的双眼慢慢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他看到对面位置上换了一个人。
刚刚坐在中间的偏分年轻人变成了一个国字脸警察，他的样子很严肃，光是沉默地坐在那都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
又是孙队。
“谢谢。”
李柯然的嘴有些干涩。
“说说吧，从你为什么跟着死者开始说起，不要妄想隐瞒什么，我们手里掌握的资料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孙队的话很平和，却带着一股洞穿人心的力量。
“几天前，我们事务所接到了一项委托，一个富婆怀疑有人一直在跟踪他......”
李柯然没有丝毫隐瞒，事实上他也不需要隐瞒，他从五叔接到委托开始谈起，说到自己发现死者的秘密，直到今晚发生的一切。
当然，他还是选择性的忽略了一些内容，比如说自己身上的秘密。
孙队看到李柯然发干的嘴唇，示意身旁的女警给他倒了杯水。
“这么说来，你怀疑就是男死者在跟踪你的雇主，然后你的跟踪被对方识破，所以他先掐死了女技师，然后在搏斗中被你杀死。”
孙队身旁的男警察自信地作出以上推论。
“呵呵。”
“你笑什么？”
男警察有些恼羞成怒，他正准备出言呵斥李柯然，审讯室的门被人一下推开了。
“孙，孙队麻烦出来一下。”
贸然打断审讯工作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她在门口招手，示意孙队出来。
关上门，透过单向透视玻璃，两人观察了一阵，里面的男警察有些气急败坏，相反，坐在审讯室内的李柯然显得很坦然。
孙队突然开口：“这小子真的很邪门，我干警察这么多年了，无论是怎样的罪犯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但是他——”
“无论是经验，还是第六感都告诉我面前的人只是个误入凶案现场的家伙，但我看得出来他有心事，我总感觉在他心里藏着一个比案子还要大得多的秘密。”
“对了，孙队，这是初步的尸检报告。”法医简红回过神来，赶紧把手中的报告递了出去，同时，她的脸色变得极为古怪。
“女死者眼睑出血，嘴唇发绀，喉部有明显的紫色扼痕，根据比对确系是男死者的双手造成的机械性窒息死亡。”
“只不过——”
简红有些犹豫，牙齿咬得下嘴唇有些发白。
这时候，孙队也翻到了最后一页，他眉头一凝：“男死者已经死了15天以上？”
简红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呼吸：“是的，开始我们观察死者外观，发现在他脑袋顶部有明显的钝物击打痕迹，而在痕迹的正当中则深嵌一枚钢针，我们怀疑就是钢针入脑造成的死亡。”
“可等我们取出那根五寸多长的钢针后，那具原本正常尸体迅速开始变化，不到一分钟，在尸体两侧出现大片尸斑，要知道这种两侧性尸斑只有在人体死亡至少6个小时后才会出现，而且当时解剖室室内温度才18度，根本不可能对尸体造成什么影响。”
“但更可怕的还在后面。”说到这里，她的面色逐渐苍白：“尸体直接跳过尸僵状态，先是整体肌肉变得松弛，然后角膜混浊，尸身迅速腐败，从尸绿几乎瞬间变成巨人观状态。”
“从我们拔出钢针到尸体发生变化，整个过程还不到10分钟。”
简红一口气说完，苍白的脸上这才恢复了一丝血色：“从业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见过这种事情。”
“这么说来，我们所见到的只是尸体了？那监控拍摄下来的画面又该怎么解释？”孙队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冽，“根据现场监控和两名重要嫌疑人的口供，都证实死者是活着进入洗浴中心的。”
“难道说真有什么方法能够操控尸体，或者说让死人活过来？”
两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审讯室内的李柯然。
当然，此刻的李柯然没有想到他已经勾起了门外两人极大的兴趣，他现在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放自己出去。
国字脸警察没有再回来，其他两个警察不痛不痒地问了几个问题后，就把他关进了拘留室。
比起城郊的拘留室，市内的明显人多多了，李柯然被推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六七个人了。
“兄弟伙，犯啥事进来的。”一个头顶长疮的家伙极其自来熟的靠了上来。
怎么拘留室都是这么套路啊？
难道说里面找不到人说话都把人憋坏了？
见李柯然不搭理他，他也不生气，依旧自顾自地介绍着：“我是因为吃霸王餐进来的，之前几家饭馆老板都没说啥，直接放我走了，格老子的，就这最后一家老板真不是东西，我不就喝他两口酒，吃他几块肉嘛。”
听到这里，李柯然干脆闭上眼睛。
“我说，别个问你话怎么不回答，有点狂哦。”一个不怀好意的小个子光头慢悠悠走到李柯然面前，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光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懂不懂里面的规矩？”
“这三个光头经常进局子，是这里的一霸，每一个进来的新人都会被他们整一顿”长疮男子在李柯然耳边小声说道。
“孙癞子，几天没收拾你，我看你皮是有点痒了。”光头大哥身边的二号光头发话了。
孙癞子缩着脖子，点头哈腰地退到了远离李柯然的角落。
看着比自己低了快一个头的小个子，正努力摆出一副我很不好惹的架势，李柯然忽然有点想笑。
鬼我都搞定了，你一个人在我面前装什么？
他微笑着从拘留室每一个人面上扫过：“杀人进来的，怎么说？”
“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