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不舒服了,南明依当下就瘫在了地上,真是一动也不想动。感受着大理石宫道的坚硬和冰凉,南明依有些满足。脑子里也没停,想着太子南宸给她斟的怎么看都很不对劲的酒,就不由地给他打个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小气的标签。知羽罚了,她也罚了,当真是记仇,不就劫了他个人,从宫里偷跑了一天?罢了罢了,权当还债,不过这太子还是忒小气,南明依默默腹诽。
想她重生到这个世界已是十六年约几个月,从本来的没名没分毫无存在意义,到现在的人人一声“姑娘”,不是没有变化,只是这动不动就被罚的情况,倒是仍未能改变。她好难。
现在这情况,姑且也只能听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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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景行的脸,阴沉得吓人。南明依又不见了,又一次不见了!明明在心里已经产生了千句万句质问斥责她的话,可待到他慌慌张张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在天明后的园圃旁就那么蜷缩在地上时,到底,什么都没舍得说。走近了,才发现她双眉紧觑着,发上身上,都布满了清晨的雨露。这是在这儿待了一宿?
这该死的人……
洛景行板着脸,粗暴的将南明依抱起,动作之大,当下便叫南明依转醒。
“嗯?景行——”南明依瞧见眼前人,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胸膛,“你来了啊。”动作之熟练,竟叫人觉得这场景当不是第一次上演。
洛景行没理会,脸依旧沉得吓人,不再停留飞身抱着她离去。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莫名失踪,每次失踪都是以这般狼狈的模样收场,就这样不会照顾自己吗。
蠢,蠢!他该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才对。没有什么能比让他亲眼看着她来的更安心了。
回去的路上,南明依在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个梦,梦里,似乎有个极其俊美的人,他问她,“是被丢弃的棋子?还是受罚的可怜虫?”
真是白瞎了一张好脸,南明依被南宸的那杯酒折腾地没力气理会,心里止不住地哀怨了起来,脑子里也早已把他来来回回问候了十几遍,说什么棋子,说什么可怜虫,自以为执掌大权高高在上,不过是其他人心口不一用虚假混合着真话的奉承所营造的冠冕堂皇的假象。就像太子南宸,白日里的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可背地里不知道要遭多少人算计。不过他本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就对了。你看白日里还和她亲亲蜜蜜一派兄妹情深,合作愉快,扭头下手的时候可从未见他留情过,不过无论怎样,她是不会背叛他就是了。估计,这也是他对她毫无顾及的凭依吧。啊——居然到头来是自作自受吗……南明依皱眉,真是个很不愉快的答案。
南明依尚未回神,就觉得唇间被蓦地硬塞了什么东西,入口即化,她尚且来不及吐出,那玩意儿就已经融化在她的唇齿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南明依只得用一双明眸紧盯着眼前那人,要他给个解释。
那人半蹲着,与她平视,在月亮那微弱的光线下,南明依竟觉得这人,像极了妖孽。
“别紧张,这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丹药,还不知药性如何,不过马上你就会知道了,还是第一个知道。说不定还能顺便解了你的毒。”
“那可真是谢谢阁下——”南明依咬牙切齿地说完,眼睛攸地阖上,一脸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耳边依旧萦绕着充斥着笑意的声音,“真是好假的谢谢,还能不能有点诚意。”
尚来不及反驳,南明依就觉得四肢百骸开始酸痛麻木,细密的冷汗争先恐后地从额间冒出,不能有丝毫动作,就连紧咬的牙关也开始发颤,然后麻木酸痛。
“混蛋——”混蛋!到底给她吃了什么,竟比南宸那毒酒来的更难受。
洛景行感受着正在睡梦中的南明依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僵硬,脚下的步伐开始凌乱。
你可给我坚持住,南明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