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城,从规模上来讲,是远小于嘉定城的。不过此地驻扎着一只规模不小的锡国精兵。
统领这只部队的参将是吴北芝。他还有个长期任务,便是招募兵马,加以训练,然后投放到边西,边南。
吴北芝看着手下侍卫送上来的简报,陷入了沉思。
此行共送监九鞭斋的杂役四十八人整,收缴金银,地契,典籍,兵刃若干,并未发现其他异处。
这李世显搞的什么名堂。苏庆康通敌?那九鞭斋在我眼皮底下如此多年,也未有任何异动。难道那苏庆康当真隐蔽的如此高深?甚至连女儿,徒弟都能安排到这盘棋中?
吴北芝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自李世显飞鸽传来的密信上来看,确实讲的清清楚楚。罢了,人已经帮他都抓了,审这些杂鱼的事情,还是交给景州衙门的人折腾吧,估计也是浪费时间。
上次曲琳国修仙者藏身嘉定城暗杀李樊山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吧。这次倒是有趣,竟然指派个普通武夫潜伏景州这么多年,制造这么个嫁女的把戏来暗杀李世显,虽然不可思议,但胜在防不胜防,倒也解释的通。
最近传回的战报,曲琳国那边的动作,最近愈加大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又需要往边西输送一批兵马。
吴北芝放下手中册子,对侍卫道,“加大招募力度,周边数城再增加招兵处,下边的村镇,也张贴募兵令。训练的强度加大一些,争取过段时间,能挑选出一批轻骑兵出来。哦。。对了,此月开始,军饷增加半层。”
“是。”侍卫转身离去。
嘉定城,城主府书房。
“李府那边传回消息了吗?”钟定先疑问道。
幕僚回复道,“消息传回了,不过也不太全面。大婚当日的白天没有任何异常,只知道晚间李世显洞房时,突然震怒异常,直接指派鹰二便杀光正在痛饮的苏庆康等人。再然后。。苏淑被李世显折磨致死。”
“没了?”
“不错,仅此而已。”幕僚点了点头。
钟定先闭上了眼,细细思量起来。
“这倒是奇怪了,他李世显性子再怪,也不会在这纳妾之日做这等荒唐事吧。难道真如他所说,九鞭斋为曲琳国的死间?若真如此,我们也得注意一些,最近边西确实不太平。”
吴北芝的军马上山那夜,张之唤睡的正香。
宿舍大门陡然被踹开,闯进数名凶神恶煞的官兵来,不由分说的就是抓人。
张之唤离床近,还未有所动作,便被两名官兵控制起来。
蔡明惊醒道,“啊!你们干什么?”
扑上前去的官兵并未回答,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打得他眼冒金星,老实的被绑起来。
当张之唤被绑到会客厅时,厅内正有三十来人,双手被缚跪伏在地。
一名年长些的杂役突然挣脱绳索,指着众官兵厉喝道,“你们是谁!我们掌门可是嘉定城李府的丈人!你们好大的胆子!快放了我们!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聒噪!”
领头的卒长厉色一闪,手起刀落鲜血一飙,砰的一声轻响一条小臂落地。
就见那杂役脸色陡白,抓着断臂,哭爹喊娘起来。
人人一脸愕然,瑟瑟发抖中不敢多言。
正陆陆续续有其他杂役被押送进来。卒长见再无动静,询问道,“人都抓完了?”
“回卒长,已经问过了,杂役共计四十八人,一个不漏,全部押送在此了。”
卒长环视一圈,“行了,直接押送去景州监牢,嗯。。九鞭斋内值钱的物件,全部搬回军营。”
“是!”
杂役们十二人一队,由一根绳索串联绑住双手,成四队,被部门官兵往山下押去。
“张兄,这是?”趁着无人注意,蔡明小声嘟啷道。
“我也不知。。”
倒不是张之唤不想反抗,而是石头项链正在胸前挂着,没有任何取下的机会,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景州监牢,位于景州衙门地下,面积颇大。
张之唤一行,到达景州衙门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这一路下来,数人想上厕所都不行,活活的拉在了裤裆里。
走得慢了,还有鞭子加身。不少人身上,都挨了好几鞭子,蔡明便是其中一人。
那名断手的杂役最是凄惨,基本上是被拖回景州监狱,此时已经失血过多,奄奄一息了。
张之唤,蔡明还有另外两人同处一间牢房。
望着昏暗的监牢,躺在枯草堆上的蔡明哀叹一声,“张兄,你把你这项链藏在腹下干嘛?是宝贝吗?”
张之唤笑了笑,“呵呵,比较重要的东西而已。”
蔡明揉着身上伤痕,“哎,你还笑的出来。。这可如何是好?幸好我肉多些,不然这几鞭子,可就要我命了。”
“你若是没这么多肉走的快些,也就不会挨打了。”
“你。。”蔡明一时语塞。
一名平常就比较跋扈的杂役怒道,“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点,天亮了还要受审的!别打扰老子睡觉!”
蔡明脸上横肉一颤,收起平常山上的谦卑,不客气道,“这个时候了还睡得着,你是猪吗?”
“操,老子打死你个死胖子再说!”
还未起身动手,就被另外一名杂役拉住,劝道,“算了算了,大家已经到了这一步,也不分什么尊卑了,和气一些吧。”
蔡明轻哼一声。
张之唤向那劝架的杂役询问道,“大哥,你可知道我们被抓的原因?”
杂役抠了抠头发,回忆道,“来的路上听到那些兵爷说了几句,嗯。。大概是说我们九鞭斋通敌,前几天参加婚宴的门人,已经全部被就地格杀,我们这些杂役,自然也要审理一番了。。”
“什么?”张之唤闻得全部格杀,心里一惊跳起身来。
杂役又道,“坐下,坐下,别这么激动。谁知道呢,我们九鞭斋。。呸呸呸,这九鞭斋在弯月山立派也有十多年啊。唉。。早知道就不上山打杂了,家里还有爹娘哦!”
张之唤压下自己的心情问道,“那嫁给李世显的苏淑呢?”
“这个。。好像死了。嗯。。我们这些无辜的杂役,应该不会被怎么样吧。。”
蔡明应道,“应该不会,如果要把我们怎么样,在山上就会直接动手了,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把我们弄到景州监狱来,我估计多半就是随便审一审,然后交些赎金了事。”
“嗯,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那杂役听后若有所思,慢慢的放下了心中担忧。
张之唤还未从苏淑的死讯中醒过神来,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就欲闯出监牢,直接杀到嘉定城。
仅存的理智让他慢慢冷静下来,虽然苏鞭九式已经全部可以用灵力使出。特别是最后一式,威力巨大。可项链之上遍布着的纤毫裂纹,让他心里清楚,若是项链内的灵力使用完毕,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了。
冷静。。冷静。。张之唤缓缓调息,慢慢平静下来。
连上堂的资格都没有,只有一名师爷打扮的人,直接入了监牢。
“名字,籍贯,住址。家里还有什么人。”师爷面无表情,随意问道。
“陈采侠,景州,弯月镇,家里还有父母,奶奶,还有一个弟弟。”
“赎金二十两。过来,在这信上签上名字,你家人缴上赎金便放了你。”
叫陈采侠的杂役面色一悲,签过字,便下去了。
又有一人上来。
“名字,籍贯,住址。家里还有什么人。”
“陈元贞,景州,弯月镇,家里还有一个母亲,妹妹。”
“赎金二十两。过来,在这信上签上名字,你家人缴上赎金便放了你。”
不一会,便到了张之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