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不停,马乏换马。大概离嘉定城还有十来天的路程,一路不停的张之唤眼见天色越来越晚,人也困顿,终于见着了一家客栈。
客栈外的树旁拴着一匹骏马,正卧在一处干草地里。
“有人住宿。”
看来是正常营业,张之唤加快了马速,欣喜不已。
屋内灯火通明,却大门紧闭。
丰韵妇人摸了摸书生打扮男子的左脸,柔声道,“我的小俊俏郎呀,老娘的屁股可是你随便就能摸的?刚才摸了三下,就是三十两银子呢。”
书生瞪大着眼,感受着脸上滑嫩的触感,冷汗直流。
见书生可怜模样,刀疤男子兴致一起,将手中尖刀往年轻书生脸上划了划拉,“嘿嘿,老子的饭菜也不是白做的,一顿下来,怎么也得二十两吧。”
跪在地上的书生,哭绕不止。
定时观察外边动静的小二眼尖,见又有一人骑马而来。虽然借着夜色,看不太清楚相貌,不过从身形上来看,又是一只‘小羊羔’啊。
赶紧对几人道,“嘿!赶紧把这小子拖到后面去,又有肥羊上门了。”
几人互望一眼,刀疤汉子和囧眉汉子便往年轻书生嘴里塞上布,抬后厨去了。
没一会,大厅便只剩小二一人。
几人正是之前准备打劫钟志林张之唤二人的江湖贼子,上次被吓跑路后,竟然贼心不死,换了个地方重新盘了一家客栈,继续这害人的勾当来。
张之唤缓缓停马,敲响了店家大门。
听到门响,小二阴阴一笑,收了收心神,开了门。
“啊!你!你!你!”
见着张之唤面容而惊骇异常的小二,往后急退,撞翻了数把木椅,最终顶在了一处桌子上才停下来。
张之唤也没想到,竟然又碰到了这小二,道,“嘿,巧了啊,你们的产业很多嘛。”
“少-少-少侠,住店呐?”小二结巴道,硬着头皮将张之唤迎了进来。
“呵呵,用得着这么紧张吗?”环顾一圈,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直接丢下一枚碎银道,“开一间客房。”
小二接过张之唤丢来的银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少年的厉害,二娘可是描绘的如同鬼神。
“不营业吗?”张之唤疑惑道。
“啊,啊,好的好的,马上给少侠安排!”
拿着钥匙的张之唤,便直接上楼休息了起来。
目送张之唤上楼后,小二赶紧溜去了后厨,将前面情形一说,除了小二外,另外几人当机立断,扛着那可怜书生,便从后门溜了,半分声音也没有发出。
一夜安稳,翌日清晨。
张之唤运气灵力,乌黑的软鞭如同一条蛇一般轻轻舞动起来。对着窗外的一棵大树,运起灵气,试着使出了一招奔流式。
一道乌黑的鞭影,激射而出,轰的一声巨响,面前大树被崩的粉碎。
这。。。灵力竟然还可以甩出去?
那日林中范戒与項迁山鹰二斗法,基本上就是操控灵力,隔空御武,使出的杀招都是灵器直接参与的,如自己这般直接甩出灵力的,还没见过。
感受着灵石内灵气减少,张之唤暗暗心惊,没想到用灵器发出的招式,威力如此巨大。看来,这修仙世界还有太多未知的精彩等着自己去挖掘。
陡闻楼外动静,小二可是吓得够呛,望着窗外支离破碎的大树,暗暗咽了口唾沫。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昨夜溜走了。
不出片刻,张之唤收拾好行囊,在小二的惶恐的目送中,打马而去。
嘉定城近段时间有些异样,本来在城内不可一世的天罗帮,近些时帮下产业,不断被官府查封。身为天罗帮幕后保护伞的李世显,却没有半分动作,任由城主府那边作为。旗下帮众大多接到上边指令,不允许轻举妄动。
在这个大环境下,敏锐的一些其他势力,都抓紧侵蚀起天罗帮的势力范围来。
潇湘院近几个月出了一个新规定,每月十日闭馆歇业。作为上京的一处分院,本来大可不必理会李世显的要求。不过这次,经过授意的老鸨,顺水推舟的卖了一个人情给李世显。每月十日,院内姑娘们,仅服侍他一人。
今夜的潇湘院分外冷清,前来寻欢的公子哥们看着门口贴着的歇业告示,暗哼一声,入了其他的青楼。
潇湘院不远处的酒馆内,张之唤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李世显与一名麻衣车夫入了潇湘院,不出片刻,五楼灯火通明。
张之唤已经入城三月有余,大体上李世显的活动规律已经慢慢摸清,大部分时间都龟缩不出,出门办事除了一名麻衣供奉,还有数十人的青衣供奉。独独每月十日,是李世显身边防护最弱的时候。
麻衣供奉的实力,张之唤是见过的。按他的想法,单打独斗的话,拿下来虽然废些力气,可也不难。可若是加上一些青衣供奉,就不好说了。
不愿再继续蛰伏的张之唤,冷哼一声闭目调息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李世显放下手中酒杯,对着床上如梦道,“不要停,继续。”
站在墙角,望着床上寂寞的如梦,鹰二摇了摇头商量道。“我说我的少爷啊,这么好的大餐不吃,可是极大的浪费。你若不想吃,给我吃也行啊。”
李世显扶着左臂,横了鹰二一眼,“哼,你可不要忘了你来嘉定是干什么的。”
“嘿!这我哪会忘,不就是保护你嘛。你就放心的吃吧。以我的实力摆在这里,若是让你伤到了一根毫毛,哈哈,呸呸呸,不可能的事。”
“闭上你的嘴吧。”李世显端起酒杯,又咪了一口。
如梦听着主仆二人对话,全然不想理会,李世显的要求虽然奇怪了点,但也见怪不怪了。对她来讲,只要赏银到手哪管这些九九。想着今夜结束,又是一两黄金入账,内心一喜之下,手中力道更重了。
陡然,砰的一声,鹰二脸色冷峻,直接撞碎了木墙。将直接攀附而上的张之唤撞了个满怀。
软鞭一横,阻挡住麻衣劲道,借着冲力,往侧边一跃,便撞开木门,就欲往屋内奔去。
“哪里去?好小子!可算等着你了。”鹰二见他使鞭,哪还不知等待了数月的正主到了。右腿一踏廊柱,如同箭矢一般,直往张之唤后背射去。
见李世显坐于板凳之上衣衫整齐表情冷峻。心下一凛,暗呼一声中计。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便被电射而来的鹰二一拳打在后背,砰的一声,撞在了栏杆之上。护体灵气都差点一震而散。
“咦,没想到你小小年纪都到筑基中期了。不得了呐,难怪我家公子对你有些忌惮,专门还要摆下这什么请君入瓮的大计。”鹰二捏了捏拳头,并未急着进攻。
“张之唤。。。”
见他往屋内望了过来,李世显寒声又道,“虽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无所谓了。为了几条下贱人命,你竟然断我一臂!老子就知你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是把你盼出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张之唤横鞭在前,鞭头如蛇轻轻昂起。
李世显站了起来,一只左手软绵无力的耸拉在一旁,“呵呵,知不知道无所谓,反正你是来了。今日,就别想走了。”
张之唤闻言,余光一扫,数十名青衣供奉,正从远处急赶而至,数个呼吸的功夫,便在潇湘院附近驻足严阵以待。
更远一些,是一队队手拿银枪的卫兵,从一处处隐蔽的民舍鱼贯而出。除了沿河的一边,基本上将他包了个饺子!
沿河?必须穿过内屋才行。李世显正处于河道方向,却是此间最薄弱的环节?张之唤看在眼里,心念直转。
此间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