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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针锋相对

莫奈盯着班赛的脸,只觉得似曾相识。

班赛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其身上却隐隐透露出不属于普通贵族的特殊气场,有些类似于圣值者。尤其那一双眼睛,看向莫奈的眼神暗含挑衅,这不是普通贵族会做的事。

“莫奈队长不认识我?”

班赛见莫奈脸上似有疑惑,抬高声音问道,并且有意的将左手拿到胸前。

莫奈的目光落在班赛的左手上,他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眉头微皱,眼神犀利而冷冽,全身气势突变。

只见班赛的左手上刻着一个黑色的刀型印记——这是黑武士团的特有标志。如同裁决者的十字戈,圣值者的圣十字徽章。

黑武士团听命于执政官,是圣值者的劲敌。

两者之间势如水火,黑武士团一直想加入清除异端的行动,甚至想取代圣值者,成为守护落日城的新势力。但在十字议会的干预之下,却迟迟没能成功。

十字议会地位特殊,圣值者与裁决者均听命于它。但执政官才是落日城的真正管理者,并受到大量贵族的拥护。前几任执政官对十字议会尚且还有着敬畏,但最新一任执政官却好似另有想法。

新任执政官表面上对十字议会毕恭毕敬,暗地里却私自扩建了黑武士团。不仅如此,他还想渗透到圣值者内部,埃里克就是他安插在圣值者内部的一颗棋子。

因为新任执政官的种种做法,圣值者和黑武士的矛盾,也逐渐从暗地转到台前。

莫奈看到班赛,自然高兴不起来。脸上带着敌意回应道:“我不是什么人都认识。”

班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身为黑武士团的大将,他的地位只会比莫奈高,不会比莫奈低,何时遭受过这种轻视。

“很好!”班赛冷着脸说道。

“落日城最年轻的中级圣值者,果然够傲慢。礼堂惨案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莫奈队长难道不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圣值者内部难道不应该给死去的贵族一个交代吗?”

原本寂静的大厅因为班赛的这番话再次喧闹了起来。

莫奈虽然身为落日城最年轻的中级圣值者,名声响亮,但因为很少参加宴会活动,并不为外人熟知。众人之前关注莫奈,那只是将其当成了被薇薇安谎骗的傻小子,但自从得知莫奈的身份后,众人看向莫奈的眼神就逐渐出现了变化。

此时,大厅之中除了莫奈,没有其他圣值者。众人将目光聚集在莫奈身上,全部都在等待莫奈的回答。这场普通的宴会,因为莫奈和班赛的对峙,此时变得不再普通。

莫奈突然间有了一个想法,伍德大执士让他参加宴会,不会是想让他代表圣值者,向贵族群体回应巫师事件吧?

自己要如何应对?莫奈陷入沉思。

“呵!怎么了?莫奈队长无话可说了吗?”班赛见莫奈沉默,不无嘲讽地继续追问道。

莫奈眯了迷双眼,突然笑了:“交代?你向圣值者要交代?你想要什么交代?又或者你们,想要什么交代?”

莫奈用双眼扫过大厅众人,目光中带着质问之意。圣值者作为落日城的守护人,以消灭异端为己任,牺牲者不计其数,何时向别人要过什么交代。此时这群贵族,居然想要联合起来向莫奈施压,就是想借机夺取圣值者的权利,让黑武士团上位。

莫奈张狂的话自然引得众人不满。这时一名贵族男子走出来说道:“莫奈队长,礼堂惨案死亡几十名贵族,异端逃脱,整座落日城人心惶惶,难道你们圣值者不应该出面解释下吗?”

此人乃执政官手下的小贵族,他也清楚,若能在这种场合落了圣值者的面子,或者让莫奈说出某些不合时宜的话,自然也能得到执政官的奖赏。作为一个有野心的男人,他也有足够的勇气。

莫奈转头看向这名男子,脸上露出冷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人对圣值者再无敬畏,一个小小的贵族都敢当面质问圣值者了。是否近些年来异端大量减少,他们已经忘记了异端的恐怖,忘记了曾经被异端支配的恐惧?

莫奈觉得有必要让他们记起来些什么。

“我让异端来和你解释,可以吗?”

小贵族被莫奈的气势震慑,刚刚鼓起来的勇气又迅速消散,急忙退回原来的位置。

“莫奈队长这是干嘛?”班赛一步来到莫奈面前,抵住了莫奈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

“听说礼堂惨案就是莫奈队长负责的,斗不过异端就拿我们普通人撒气,莫非圣值者也想凭借武力让大家闭嘴吗?”

大厅内的议论之声再次高涨。

“这莫奈队长也太猖狂了。”有人小声说道。

“呵!圣值者从来都是如此,何时正眼看过我们?”

“这样下去可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制衡他们。”有人提议道。

所谓众口铄金,此时在班赛的带领下,宴会里的众人自然也不怕莫奈这中级圣值者的身份,各种话都说了出来。

莫奈听在耳中,只觉怒气上涌。

南希此时眉头紧皱。他想为莫奈说话,却又觉得不妥。这件事目前还只是小事,如果裁决者也牵扯进来,很可能无法收拾。虽然对众人围攻莫奈的做法有些看不下去,但南希还是忍着没说话。

“都闭嘴,一群只知道聒噪的废物。”

薇薇安这一嗓子,让整个宴会大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一手撑腰,一手指着宴会众人说道:“如果你们真有能耐,为什么不自己猎杀异端,还要依靠圣值者?如果没有圣值者,落日城早就被异端占领了,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薇薇安的话,让这些人沉默了。莫奈忍不住看了薇薇安一眼,这个膘肥体壮的小姑娘,不仅体格大,胆子更大。

“薇薇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班赛脸色难看地问道。

“当然了,如果圣值者愿意,我们黑武士团可以接手猎杀异端的职责,成为落日城新的守护者。”

“莫奈队长,你说呢?”班赛盯着莫奈的双眼问道。

“你也配?”

还没等到莫奈回答,薇薇安在一旁毫无形象地啐了一口唾沫,指着班赛说道。此举引来不少贵族女孩厌恶的表情,但薇薇安毫不在意。

“如果现在有个异端站在你面前,你早就吓得脚软了,还猎杀异端呢。就是把猎杀异端的事交给你,又怎样?你有那个能力?”

薇薇安扯了下莫奈的手臂,说道:“莫奈,你让他和你们一起行动,你看看他在异端面前是什么表现,到时候一定吓个半死,还有那些找你麻烦的,你都带着。”

大厅内的众人或摇头叹息,或怒发冲冠,只觉这薇薇安是在胡闹。

班赛听到这番话却没有恼怒,反而笑了出来。

他盯着莫奈的双眼一直没动,此时继续问道:“薇薇安小姐的提议你看如何?用不用我们黑武士团加入?这样下次莫奈队长再遇到异端,也不会让异端跑掉了。”

“哼!”莫奈冷哼道:“做梦!”

“啧啧,这真是太可惜了!”班赛摇着头说道。

“你莫奈队长能力不够,还不将猎杀异端的职责交出来,难道你们圣值者就想一直这么独占着?”

薇薇安最受不了班赛这个嚣张的样子,她很想给班赛一个教训,看看他在异端面前是什么表现。

“莫奈,你就让他跟着你行动,到时候他一定完。最好让异端把他吃了,我看到时候还有谁质疑你们。”薇薇安说道,她才不相信黑武士也有猎杀异端的能力呢。

薇薇安在教所的学习告诉他,只有圣值者才有能力猎杀异端。由于她是女孩,克鲁兹也从不和她讨论这方面的事情,导致薇薇安到现在依旧崇拜,畏惧着圣值者。对异端之事也是一知半解。

并且她最好的朋友耶利亚也是圣值者的崇拜者,再加上莫奈和她共同跳过舞,她对莫奈大有好感,班赛在她这里又没有什么好印象,她当然向着莫奈说话了。

然而莫奈此时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令他头大的不是班赛,而是薇薇安。薇薇安的一席话正中班赛的下怀,黑武士团现在就缺一个机会,他们就缺少一个猎杀异端的机会,只要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圣值者的地位就危险了。

落日城守护者的名头很重要吗?

这确实是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只有猎杀异端才能得到最强大的武器,才能得到实验室的支持。

圣值者实力强大,并非他们个体强大,而是他们拥有各种强大的武器。一旦这种武器被黑武士团掌握,被执政官掌握之后,那落日城的局面会是什么样?莫奈也不清楚。

曾几何时异端是落日城的最大威胁,但近些年异端大量减少,落日城内已经不复以前那般平静了。

莫奈沉默着没有回应薇薇安,薇薇安则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

班赛将一切看在眼里,突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一个奇特的想法在他脑海里出现。

“薇薇安小姐为何如此向着莫奈队长说话?难道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是说,您已经将莫奈队长收入您的石榴裙下?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班赛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为难莫奈队长了。”

班赛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突然笑着说道。

莫奈发现自己真的不是班赛的对手,至少在口舌之争上,自己远没有对方这样伶牙俐齿。班赛这番话一说出来,不仅羞辱了莫奈还同时警告了薇薇安,连带着挑拨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莫奈此时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大厅中响起窃窃私语之声,众人无不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莫奈,相对于讨伐圣值者,这个事情更能调动所有人的兴趣,尤其是那些贵族小姐,都在小声议论着莫奈和薇薇安两人。

薇薇安再是豪放外向,被班赛这样当面说了出来,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议论,依旧恼羞成怒,涨红了脸。

莫奈觉得自己此时应该也是满脸通红,他非常希望自己面对的是异端,也不是眼下这个情况。莫奈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期盼着异端的出现,就在此时,就在此刻,让异端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吧。

“砰!”

突然,一声巨响。

大厅的门由外而内被踢的粉碎,一股狂风吹了进来,仿佛魔鬼从地下来到人间,众人无不呆立当场。

莫奈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身高3米有余的巨人出现在那里,身上披着一件巨大的斗篷。狂风之中,斗篷被吹得哗哗作响。

“异端!”

莫奈神经瞬间紧绷,做出战斗姿势,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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