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云来到冠军侯府，齐天今日没有上朝，早早地在演武场等待赵云，吕绮玲昨日太激动，睡得很晚，现在还没起床，所以，演武场之内只有齐天、赵云二人！
演武之前，齐天还有一些事要与赵云讨论。
“子龙，你觉得曹丞相为人如何？”
赵云看了看桌子对面的齐天，面有难色，没有出声。
齐天微微一笑，为赵云倒了一杯水，道：“没事儿，你随便说，今日这里只有我们爷俩二人！”
赵云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今日之魏王，可以作证！”
“横征暴敛、屠戮无辜，徐州彭城、傅阳、取虑、睢陵、夏丘，河北雍城、柳城，数十万百姓可以作证！”
齐天喝了一口水，道：“看来你对丞相的事情还挺了解，第一个咱先不讨论，先说第二个！”
“你以为的屠城是怎么个意思？”
“啊？”赵云看向齐天，皱着眉头道：“屠城，就是，全城上下，人畜皆灭啊！莫非优设呢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齐天笑了笑，道：“徐州之事，我没有亲自参与，所以不做评价！”
“但是河北雍城、柳城之事，我有全程参与！”
齐天望着赵云凝重的脸色，继续道：“所谓的屠城，与平民无关，屠杀的是，世家！”
“世家？”赵云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齐天道：“这两天的求贤令，你可知晓？外面怎么看的？”
赵云虽然住在城中，但是因为张绣的原因，与城中的世家并无交集，于是说道：“我知道这么一回事，但是世家如何看的，我不太清楚，倒是偶然听到一些百姓谈论！”
“说；丞相出了个昏招，要知道有才有德的人是栋梁；有德无才之人是砖瓦；无德无才之人是装饰；有才无德之人，是蛀虫！”
齐天笑着点了点头，这阶级区分，还真挺有意思！如果不讨论别的，这理论说的倒也没错，世家之中，果然有高手啊！
齐天道：“这一套说法，正是世家之中流传出来的，那你可知道什么是德？”
赵云道：“德？仁、义、礼、智、信！”
齐天点了点头，问道：“你可知道初六香？你看他有德无德？”
赵云微微沉吟了一会，道：“初六香以军候之职，司守门之职，仁义智不太清楚，但是信、礼，已具备这二德，应是有德之人！”
齐天再次点头，继续道：“那米晓峰呢？你觉得他有德无德？”
“米晓峰？”赵云皱了皱眉，道：“他是何人？我应该不认识他吧？”
齐天道：“你自然不认识他，他是我军中校尉，也是初六香的上司。”
赵云眉头仍旧皱着，疑问道：“既然我不知道此人，将军问我必有深意，请赐教！”
齐天喝了一口水，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你不认识米晓峰，无从知道他究竟有德还是无德！那么要是我说他有德，你信，还是不信？”
“若是不信，下次绮玲也说晓峰是个有德之人！你信，还是不信？”
“再下次，你师兄张绣、你师父童渊也这样说！”
“你信吗？”
赵云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略有些迟疑地说道：“既然大家都这样说，自然是有道理的，我信！”
“好！”齐天继续道：“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你因为别人的话语相信了他是个有德之人！”
“那么我再说一个，我们，都没见过这个叫米晓峰的人！”
“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他是个有德之人！”
“你还信我们说的吗？”
“我...”赵云思索良久，不知如何作答。
齐天继续道：“再来一个，对我们说这话的人，也没见过米晓峰！”
“你有何想法？”
赵云道：“我，不知所措矣！”
齐天起身，望着后院的翠绿竹林，背着手道：“如果我所说的‘我们’，就是世家！米晓峰，就是世家举荐的孝廉，而你，就是官府！”
“现在，你有何感想？”
赵云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道：“云，只觉得遍体生寒，胸膛似乎压了一块巨石！”
齐天回过身来，拍了拍赵云的肩膀，道：“丞相与我等，便是这般感觉！”
“难道世家就没有好人吗？”赵云不甘心地看着齐天。
齐天道：“你先说，你所谓的‘好人’，是指什么？”
赵云停顿了一下，道：“为官廉洁，秉公执法，能够造福一方百姓。”
齐天点头，道：“这样的人当然有！远的不说，清河崔氏，崔琰便是这样的人！”
“但是，何其少也！”
“每年，我大汉朝有多少孝廉？其中德才兼备者，又有几人？”
“丞相发布求贤令，便是为了打破世家的封锁，为国家招揽更多有才之人！至于所谓的‘德行’，我大汉可是又法律的，真要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丞相定然一刀斩之！”
赵云若有所思地看着齐天，道：“那么我听说的阖城上下，人畜皆绝。乃是世家在以讹传讹，栽赃陷害？”
齐天摇了摇头，道：“我更喜欢另一个形容词；报复抹黑！”
“屠城之事，先告一段落，我们再来说说你所说的丞相、汉贼之事！”
赵云拱手道：“将军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齐天道：“第一个问题，我想问的是；你觉得这天下是谁的？”
赵云皱眉道：“自然是刘家的！”
“刘家之前呢？”齐天问道：“亘古以来，天下都姓刘吗？”
赵云摇头道：“自然不是。”
齐天道：“那么基本的论调确定了；天下之主，是可以变的！你同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