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穿着一身的黑,他很有风度的坐着,只是不说话,一声不吭的,我那久经战场的媒婆也愣是没把气氛调整起来。不对,他说过一句话,他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你们要吃什么,自己点。”在他抽完第二根烟后,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一下电话后,嘀咕了几句话,然后在皮夹子里抽出三张百元大钞往桌上一放,说了他的最后一句话:“我有事先走了,你们要吃什么自己点。”说着欠了欠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姿势很潇洒,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型。
那个男人一走,媒婆就开始批斗起我来了,她神神叨叨的让我看看自己的样子。我不情愿的走了洗手间,抬头看镜子时,我吓了一大跳,我居然就是这样一形象在人间存活了半个小时:睫毛膏已经从睫毛掉落到下眼睑了,脸上明显的二道黑,粉被水冲过,被我的手抹过,一块的白一块的红,唇膏脱露了一半,胸部一大块是湿的,红色的内衣顿时很立体。
我用水直接洗了一下脸,显露出我原本娇嫩的肌肤,然后用厕纸小心的将睫毛膏擦掉,我感到一丝的悲哀,是的,其实我很难过。然后回到包间,一切已经过去了,没有关系了,我对媒婆特开心的说:“我们可以大吃一顿了。”说完扬了扬手,叫来服务员,我愣是点够三百块人民币,然后将没心没肺的全部将它们扫到我的肚子里。
第二天,我带着铜镜,特气势汹汹的找那个男人讨回我的三百块钱。
以下是我跟他的对白。
宝宝说:“什么魔镜,它只会给人带来霉运。”
男人说:“你是说它改更你的人生?”
宝宝说:“我是说霉运。”
男人说:“霉运也是一种运气,这就说明它有魔力,这就说明它是神奇的。”
宝宝说:“谁会要一个霉运?谁会要这样的改变?”
男人说:“你要学会等待奇迹,你要耐心点。”
宝宝说:“我要你把钱退还给我,这样的奇迹你自己去等。”
这时只听见那个男人一声惊呼:“警察来了。”然后以绝对神速的速度,将他的宝贝打个包,开始飞奔起来。
他一路的奔,我一路的追,然后在过那条车水马龙的马路时,我被送进了医院,骨折。在我被送进急症的那一刻,我还听见那个司机用苦大仇深的话对我训导:“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就去跳楼,就去吃药,你非要死也往我车上撞,你妈的,你要是死了不要紧,别害老子跟着倒霉。”其实我特同情他,我要是他,辛苦的拉着我的苹果,突然的冲出一疯女人愣是往车上撞,我估计连她的祖宗八代都会骂,而他只提到我的母亲我觉得已经很有礼貌了。
梅子再次研究了一下魔镜,然后冒出了一句话:“你丫的活该。”而不顾我在接受疼痛的折磨,我的亲爱的妈妈,也就是我家的老太婆,当她得知我居然自己往一辆卖苹果的卡车上撞的时候,她在电话里对我说:“你自己好好的呆着吧,没人有空理你。”是的,我那亲爱的大嫂,生下二个活折腾鬼,一男一女,他们的绝活就是哭。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会哭的人,也许我进了医院还是好事,省得天天半夜三更在睡梦中,被撕心裂肺的啼哭声惊醒。
要知道,好不容易逮住在梦里跟刘天王约会,愣是活生生的被那二个活宝折腾醒,我当时有一种拿着被单捂住他们嘴的冲动,上帝呀,请宽恕我吧。
我就在那里想哟,我祖上十八代没出过双胞胎,我大嫂祖上十八代也没有出过双胞胎,所以我一直认定这二孽种来历可疑,只可惜呀,他们一张脸跟我哥是一模子里印出来,一张脸是跟我嫂一德性,想想,帅哥美女,若干年后又是一祸害呀。我妈忙着帮我嫂住月子,外加宝贝那二小杂种,就这么狠心的把我这个亲生女儿孤独的扔在了医院。
正在我还在悲天悯人的时候,走来一白大褂的帅哥,顿时梅子的眼睛都一亮,闪出一道光来,她朝我努力的挤眼。
白大褂的帅哥,是我的床位医生,他微笑的看着我说:“宝宝,你今天好点了吧。”那语气,仿佛我就是他的心肝宝贝一样。我努力把脸挤出花儿的模样,然后说:“除了腿不能动,其它还好。”
白大褂的帅哥看了看的我病历记录,继续展现他的魅力:“体温正常,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在白大褂的帅哥离开病房后,梅子简直蹦了起来,说:“你丫的,原来桃花运在这里呀。”然后把魔镜往我身上一扔,冲到了门口,怪叫着:“我给你打探消息去。”
魔镜无情的砸在我受伤的腿上,我的眼泪流下来了,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悔恨的泪水,总之交友一旦不慎,这种祸害是一生一世的。我在伤痛中的拿过魔镜,照着自己的脸,再次挤出笑脸,对着镜子说:“魔镜魔镜,谁是世界是最漂亮的人。”
魔镜中只有我的脸,所以我特开心。
这时,白大褂的帅哥又进来了,面带他那职业的微笑:“给你开了止痛药,如果你还是痛,就可以吃一粒,但是如果不是很痛,就自己坚持一下,知道吗?”
我微笑着点点着,心想,我的真命天子不是就这么来了吧。
这时,偶家白大褂的帅哥的手机响了,他对我抱歉的示意,然后接着起来,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乖儿子呀,今天有没有听妈妈的话。”
我的心被撕裂的感觉呀,他看去无论如何都像一个大学刚毕业的人呀,老天爷,这天下的好男人,怎么都给女人抢光了呀,那我等绝世美女咋办呢?
白大褂的帅哥前脚走,我后脚愤愤的将魔镜从窗户里扔出去。
紧接着,我听过一声凄凉的尖叫声,我捂着耳朵试着当自己没听见,可是,二分钟后,一个人影奔到我的床边,我很想告诉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可是这双人病床中的另一位大妈去做身体检查未归。
那人的眼中发出火红的光芒,他的一只手捂着额头,在指逢间,我已看到一块红肿,这张脸仿佛似曾相识,这欣长的身段也似曾相识。我从他的手里夺过魔镜,特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对不起,一时手误。”
那人冷冷的看着我,说:“手误?”
我把魔镜抱在怀里,用很轻很轻地声音说:“是的,手误,不过谢谢你把我的魔镜捡回,我真的很谢谢。”如果我可以起身,我真的想起身送客的那。
这时,我突然下意识反应过来,这人是……我那个百万富翁的相亲对象。天那,这是什么破世界。
更倒霉的事情在后头,这里,梅子冲了进来,不顾我的眨眼,喋喋不休的说:“宝宝,天那,不说你都不相信,你看中的那个白大褂的帅哥,他居然已经孩子都七岁了过,天那,天那……”
在我第十八次眨眼后,梅子终于知道我的异常,她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说:”你丫的,不会是把脑袋也撞傻了吧,干嘛一直眨眼。”
我感觉我自己要崩溃掉了,我再一次用眼神告诉她,这病房里还有别人。梅子脑袋终于开窍了,她转过身,然后一声尖叫:“怎么这里还有个人呀。”然后指了指我:“来看你的?”
我摇摇头。我看到他眼中流露出鄙夷的眼神。
梅子显露出她那花痴般的痴迷眼神,然后说:“丫的,挺帅的嘛。”此时我有一种将魔镜砸在梅子脑袋上的冲动。不过,在梅子说他帅的同时,我也认真的盯着他看了一下,是的,是个帅哥,一米七八以上的身高,男人味十足的五官,一套西装显得很有型。
帅哥鄙夷完我后,居然没有出门,反而走到窗口,临窗而立。这时,我临床的那个撞了胳膊大妈终于检查完回来了,我正感觉救星到了。我跟这大妈基本上相见恨晚,自打她问起我为何进了医院,我绘声绘色的告诉她,因为看到一骗子行骗,我义愤填膺冲了上去,无奈苍天总爱戏弄人,骗子跑了,我却落得如此下场。老天爷那,我没有说慌,真的没有,只是夸张了那么一点点,仅此。
大妈听的那个激动,开始跟我描述她这么多年富有正义感的人生,我洗耳恭听,并且表现出极端的崇敬之情,于是,属于大妈的那一大部份营养品全部入了我的肚子。大妈感慨世风日下,向我这样的热血青年实数罕见,实在是人类之楷模,听的我的冷汗直往下流呀,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呀。
我甜甜的唤了声大妈,谁知大妈不为所动,居然向那个帅哥走过去,天那,难道帅哥的杀伤力已经波及60岁以上的老人家?这时大妈说了一句话,她的这一句话,使我差点想把自己也扔出窗外,大妈对帅哥说:“儿子呀,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呀,来,妈妈给你介绍个病友。”
老天爷那~~苍天那~~我林宝宝究竟上辈子犯了什么涛天大罪,你今生要如此折磨我?
帅哥冷冷的说:“认识。”
大妈紧接着追问相识的过程,帅哥再冷冷的蹦出:“上次相亲的女孩。”
此话一出,梅子大妈二个人的表情同时凝固了,大妈开始的走到我的床边,用她另一只正常的手抚摸着我的脸,然后说:“缘分那缘分。”我看到帅哥听到这句话时,五官已经痛苦的扭结在一起了。我若是有这样一妈,估计我也是这一表情,可怜的是,我妈还不如他妈呢。
对了,帅哥有一上很好听的名字叫:韩正宇。很像韩国电视剧男主角的名字。
当天晚上,大妈跟偶整整描述了一整夜他儿子的光辉过去。
从他六岁上幼儿园开始,如何一直名列前茅,如何考上复旦,如何在上海外资企业做经理,又如何辞职单干,如何在如今29岁的年龄事业有成,自己又如何希望在他30岁的时候抱上孙子。又仔细的讯问当时我跟他相亲的过程。
我只好继续编,我发现自己不写小说,真是明智的事情,否则这些小说家还怎么混饭吃?我开始编,说那天公司同事生病请假,我是如何一人身皆二职忙的热火朝天,然后匆忙赶过去的时候,却遇见一特没素质的洗车小伙,居然喷了我一身的水。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描述完这些后,再特不好意思的询问大妈,她宝贝儿子当时对我的评价。
大妈说了二个字:还行。
护士小姐对我们彻夜的促膝谈心终于不耐烦了,她忍不住说:你们二个人,都成这样子了,还不能消停会?
第二天,我仍旧在睡梦中,历经了护士和医生的一系列检查,终于可以继续我的美梦的时候,手机响了,公司的出纳打的。
她用十二分同情的语气告诉了我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老板娘的亲妹妹,那个私立大专毕业,在我屁股后面跟班二个月,连报表也做不好的女人,在历数我数堆不良职业道德后,终于成功的接替了我的位置,也就是说,就算我出院,已经是一个无组织无领导的孤家寡人了。
据说,在她列数的不良职业道德,如:上班聊QQ,迟到早退却让人代打卡。
这些确实是事实,我无可否认,但是,我也不否认该完成的工作,我并没有出现差错,相反那个女人,没有建设只有破坏,如果一件事情是交代给她去完成的,绝对是需要我再花双倍的时间去收拾残局。我承认我很难过,我看上的那款安娜苏的香水,百丽的靴子,还有那款我深爱的大衣没戏了。
这种阴沉的心情,只到梅子出现还没有改变,我忧郁的告诉梅子,我失业了,梅子听罢差一点点去医院的厨房找菜刀砍了那女人了。在我百般劝阻,差点点要下跪哀求了,那女人还愤愤不平,可是三秒钟后,她又异想天开的说:“丫的,这样也好,你可以安安心心的钓个金龟婿了。”说完眼神直往临床瞄。
尽管我深得大妈喜爱,尽管大妈极力拉拢我跟她帅哥儿子的关系,他依旧对我熟视无睹,态度冷冰冰的,全当我是空气。包括我要上厕所的时候,大妈强烈要求她儿子抱我去洗手间,我在他的怀里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