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起来那深不见底的北海深渊,她还是更喜欢这六界都不怎么放在眼中的凡尘。
六界中不同的各处各有各的景色,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地方的景色能够比的过凡尘。无论是三十三重天也好,还是魔界,再或者是血族,景色都相当单调,唯独翻本不同。人间有四季神,掌握着不同的景色,春来万物复苏,夏来百花齐放,秋来林叶凋落,冬来白雪皑皑,又有风花雪月之景相随,却然是不可多得。
不得不过白淮安想的很周全,在这云雾缭绕的地方,外面就算是想看清山中的情况是不可能的,不安若是让他们瞧见,怕是要以为是神仙降世,又要惹出乱子来。
“既然来了,就别光站在那儿了,来这里,这里有亭子,有什么事,坐下说。”白淮安的声音从离他不远的地方传来,她顺着看过去,果然瞧见一个小凉亭,其实凡人是真的要比神仙还会享受,凉亭的位置刚好可以吹到山头风,夏天可以避暑乘凉。
“他们没有发现你,我本来打算要和他们动手,但是协商了一下,还是算了。”白星月瞅着眼前这位。
“哦?没动手?那就说明你和他们认识喽。”白淮安看着她笑了笑,从袖子中掏出来一个木匣子递给她。
“怎么,白大人这是想收买我不成?”白星月挑了挑眉,接过木匣子,不得不说,这个木匣子的制作是相当精良的,啪嚓一声木匣子被她打开,白星月微微愣了一下,这几年装着的东西,竟然是不死花。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她来此应约其实是想和白淮安商量一下,怎么弄到天机石,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算是你帮助我离开的谢礼吧,你之前不是说你那个朋友要脱离天机轮的掌控吗?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你那朋友有我这样的本事,脱离天机轮再想办法分离出魂魄,这样才能不影响到轮回。可你想想,你那朋友再怎么厉害也就是个凡胎肉体,就算他真的能做到这些,我也没办法去给你找多余的天机石,与其如此,倒不如另想出路,这不死花是当年我在蓬莱岛摘下的,不如你把这个给他,不死花的确不比天机石能够让你那朋友脱离天机轮的限制,但是却可以让他长生不死,只要他不死,再以你我二人的实力护着他,想来天机轮也不能真把他怎么样。大不了降下天雷,你我二人共同担着就是了,倒也不怕。”仔细想想白淮安的方法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也好”白星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毕竟就算是她,也没办法弄到天机石,何况白淮安说的有理。
“所以现在我们去找你那朋友吧。”白淮安起身,正准备召唤传送法阵,却被打断。
“不用了,鄙人不过是一介草民,怎么能让六界中大名鼎鼎的白大人为在下跑一趟呢,那岂不是要折寿。”话音未落,人已经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他这次来的匆忙,从虚空镜中看到白星月去了北海,给他吓了一跳,北海鲛人不足为惧,但是那守护者可就不一样了,那守护者的实力是可以和她齐平的。可再怎么着急他也无法去到北海,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卜卦,期待着她别出事,还好卦象是上上签,也就是说她此去北海,会有贵人相助,只是他没想到这个贵人,竟然会是白淮安。等他们脱离北海,他就急忙赶过来,总是要亲眼看到白星月无事才放心。
“你怎么上来的?”白星月有些惊讶,这里少说也有三千米的高度,他一个凡人总不能是一步一步的爬上来的吧。
“我有飞行符,只要有口诀,就哪里都可以去,当然,飞行符只能在某一个特定的条件才能用。飞行符有很大的限制,它不能跨界飞行,也就是个说我在凡尘,不能去往血族,但是同样我如果到了血族,在血族也一样可以随意去血族的任何一个地方,这种小玩意儿根本算不上什么,也就没和你说过,你要是觉得好玩,我就回去再画几个,也可以做代步的用处,也避免你总是用法术御剑飞行,危险还耗费法力。”玉琴画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星月主,他担心了她好久,幸亏她没事儿。
“行啊~不要白不要,对了,这个给你。”白星月将手中的不死花递给他,不死花的花瓣上泛着一层白色的光晕,淡淡的香气散发出来。
“这东西本尊给你,只为了一件事,帮我摧毁三十三重天的天机轮,如果可以,也可以运用你的能力将蕴灵池一起毁掉。”白淮安看着玉琴画,这个人不简单,他竟然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幽冥界的气息,幸亏为友,若是为敌,只怕是个劲敌。
“劳白大人高看,摧毁天机轮已是难上加难,何况是蕴灵池。”他玉琴画厉害没错,他可是九泉幽冥之下的玉面冥使,可是他也是为了白星月才趟这趟浑水,白星月在凡尘对他有恩,这个恩情他必须要报,何况凡间相处,他对白星月是有不一样的感情在的。他愿意为白星月,为血族冒险摧毁天机轮,毁掉能够伤害到她和她种族的东西,但是他从未想过要摧毁神族的蕴灵池,毕竟幼子无辜,无论是哪个种族犯了错,死的应该是他们那一代人,而不是赶尽杀绝。
“你不明白,只要三十三重天还在,神族就有新生的可能,这种仇恨就会根植在他们的幼子心中,未来必成大祸。”白淮安实在是理解不了玉琴画的妇人之仁,四海八荒要紧,给神族机会难道不怕未来的八荒大乱吗?到那个时候,谁还能再来收拾烂摊子呢?他们也会死,等他们没了,这八荒岂不是又成为了神族的天下?
玉琴画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我们还不一定能摧毁天机轮呢,现在就说后话,未免太早了些。”白星月勉强打了个圆场,还未共同谋事,就先内部分解这可是大忌。
“也好”玉琴画笑了笑,倒是不怎么在意,可白淮安的脸黑的简直不能看。
“你说呢,白大人?”白星月转过头看着白淮安,她知道这种情况下,白淮安应该不会拂她的面子。
“嗯”终于白淮安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那好,这样子吧,玉琴画你先回你无妄阁把不死花服了,然后现下我去一趟花族。”白星月心中有几分计量,花族臣服于血族已久,这一次反叛肯定会引起天雷,为了安全起见,她得让花族的首领护着血族的幼子,如果能把他们接到花族暂时抚养那就是再好不过的。
“最好别去花族,如果你非要去的话,我和你一起去。”花族是什么作风他清楚得很,花族常年避世隐居,因为血族的血液有滋养他们的功效,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传闻花族和血族走的很近,但想想也知道那只是利益交换,这一次他们反叛三十三重天,不见得能成功,花族无利不起早,若是这一次失败了,三十三重天根基依旧稳固,那花族肯定会把血族寄托在它那里的幼子全部交给三十三重天,到那个时候,血族恐怕幼灭族之忧。
“你担心花族到时候会反水?卖了我族的幼子求荣?”白星月看着白淮安皱紧的眉头便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无妨,花族有把柄在我这里,他们不敢这么做。”白星月说的笃定,半分犹豫都没有。其实所谓的把柄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一只上古穷奇兽被她驯服之后锁在花族生存的地底下,只要她下令,那只穷奇立刻就可以挣脱束缚,将花族一族灭族,这就是当年花族向血族臣服的代价,当然,血族也并没有亏待他们,每年都有新鲜的血液被运送到花族,供花族修炼。
“这样的话……也好,但是我还是要和你一起去,花族的百花神女,你可有听说?”白淮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她说一说。
“百花神女?怎么?相当于我们血族的圣女吗?那又是搞什么的?”白星月先是在天梯峰上呆了几万年,后来又在凡尘流浪了近十年的时间,对于血族组内发生的事情尚且还未完全了解透彻,更别说别族的事情。
“算一算时间,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在天梯峰修行。”白淮安正准备开口,玉琴画却抢先他一步。
“花族一向受制于血族,虽然说血族对他们不薄,但是也改变不了他们受制于人的本质,血族有你,当然是强大的,可是花族就不一样了,花族除了他们的首领以外,没有一个花族能挨得住你一击,且不说你,就说是你的表妹,白玲珑的一击,他们也受不住。所以为了能够提高花族的实力,也不说提高,就说是自保,花族也需要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我觉得他们此举倒像是在效仿你,不过花族本来的魂魄就弱,灵识就更不用说了,为了能够选拔出一个像你这样的统领者,他们采取了一共特别极端的方式来进行选取。这样选取剩下的就是魂魄最强的一个,可是这种方式选取剩下的花族都会死,而且他们死后所有的灵力都会自动归纳到那个活下来的花族身上。至于选拔的过程我不太清楚,也没留心过这个,当时也只是觉得残忍了些。”玉琴画仔细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细节错过,花族想要强大真是想疯了,不过万事万物有它生存的方式,他能窥探古今,窥探日月星辰,窥探天道,可是他始终没有办法改变天道。
“这样吗?所以,那个百花神女很强吗?”她的风华剑可是杀了无数只妖兽练出来的,又怎么会是随便什么都能比得上她?何况是用同族性命换取的强大。
“比你强”白淮安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百花神女比她强,他也没必要非要和她一起去,还给她吧唧吧唧的说这么多。
“而且除了她吸食同族灵力以外,每一年血族赏赐给他们的血液中,最好的血液总是先供给她,看来花族也是下了血本的,你常年不在族中,那新上任的血王血天伐也就是个会照葫芦画瓢的,也就和血族蛮王在的时候一样,给花族给血液,其他的一律不过问,不然花族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没有被察觉。”玉琴画叹了口气,这百花神女如今也算是成了些气候,不过倒也不打紧,反正他和罪恶神白淮安都在,区区一个百花神女也就是魂飞魄散的份。
“那那个百花神女可以为我所用吗?”白星月大略思索了一下,比她还强一些的话,如果能为她所用是再好不过的。
“不能,百花神女在成为神女之前就已经立下誓言,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趋势,目的就是保护花族的平安。”玉琴画轻轻摇摇头,其实这样也好,若是能为他人所用怕是要成祸患的。
“行吧,我知道了,那白淮安和我一起去花族,你要是也想去也可以,你服了不死花之后去蓬莱岛,蓬莱岛下面有我布置好的传送门。”其实白星月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白淮安肯定是知道的,他其实也用不上什么不死花,他本就是幽冥之人,千万年以来一直守护在凡尘,通过虚空镜探究六界生死无常,只是这位星月主在凡尘误打误撞与他相识,当他是凡人,还不辞辛苦的跑到北海去给他取鲛人泪,他说他重病,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她而已,幽冥有幽冥的秩序,他擅自透露了不少天机给她,已经让幽冥之下有所不满,只有他说自己重病将死,让白星月离他远些,幽冥才不会为难她,谁成想她为了他能活着,竟然跑到了北海去。他本来都准备放下了,忽然之间却又放不下了,也罢,他陪他一趟又如何?
“好”既然白淮安没有拆穿他玉面冥使的身份,那就一直这样也好。等什么时候她自己发现就是了。
巨大的黑洞在空中撕裂,一红衣,一黑衣消失在黑洞中,留下一白衣乘纸鹤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