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安小子你的事,要显得麻烦的多啊!不过你能入殿伺候,耐心熬一熬,日后自有晋升入品的机会。若是等不及,今年底倒是有考评,你可去试试。不过这入品试,还需有公公的荐书方可。”
孙太监的话既是宽慰,又是试试深浅。毕竟钱周、安林二人去除都不错,但也没听说投靠了哪位,有后台可以仰仗。
但这二人都不是易与之辈,神色不露分毫,不说这钱周一贯是有心思的,就连这“众所周知”的直率人安林,也只是笑着听教。也是,若真容易看出,又怎会到今个才知晓这二位的大才。罢了,我本就没那么多心思,孙太监硒笑自个作怪。
“好了,瞧我说了这一大堆的话,看着着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去向掌院回话了。”孙太监起身,向两人拱了个手,怕了拍下摆,“对了,今中上崇文院里有人来说,晚些时候会派石渠阁的人,来听钱掌阁的差遣。还有大明宫有个内侍,说是要来帮安林引路,不过又被叫走了。”钱、安二人将他送出了门,孙太监临走时留了这话。
看着孙太监远去的背影,正巧有光照着。“夕阳渐好前路幽,且行且思且三量。”不知是否是有感而发,孙太监在步下台阶时飘出这一句,虽不是大作佳句,但其也算是应景而吟。光影渐渐将他影子拉长了,一人一影添着余晖,倒是更显寂寥。
两人进了屋子,安林后入刚放下帘子,却听到“今日天色不错,还是透透气,别闷着。”钱周不光说着,还顺道将窗户都打开了。
“哥,你说这孙太监今说这话,有几分真切?”待两人坐下后,安林手托着茶杯,转悠着盖子,才开口“四分情,两分算计,一分有感而发,一分试探,还有两分分我也不知。”钱周坐好慢慢说出。
“虽然昨晚上和前些时候,我们都说过将来的打算,但今我还有些话想说。”钱周见安林这样子,止住他的话“按照孙大监刚的话,你我今日也说不了太多。那我第一个要讲的就是,不要太忘形。”钱周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慎重,“你现下有些飘了,别忘了刚才孙太监说带你的人被叫了回去。这下马威到底是为什么来不说,但很明显你在大明宫,还没什么根基。
入了大明宫里头,能吩咐你做事的可有不少人,太监、公公、女官、嬷嬷,有等的宫女、甚至是待了不短时候的内侍、宫女,连是否是御前黄门都没交代,你可得仔细寻思。”钱周看安林也听进去了,语气不免也缓和了,也想宽宽他的心。
“你认了张公公做义父,算是他手底下的人,必是有庇护照拂。”安林似乎想说什么,但钱周没给他机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藏着这关系,早早说出来。看在他面子上,你也能少点苦楚。别想那么多,韬光养晦那得是有身份、有地方、有时间让你藏。你可没这机会,还有这张公公,如今在宫里就只你这一个干儿子,父子之间接触多了情才深,你到后就多去请教。”
钱周知道安林是个聪明人,现下的浮躁不过是一时引的,缓过神来就好了。但钱周怕他就在迷了的这时间内,失了分寸做下什么错事,才浇浇冷水,让他清醒。这也是二人关系密切,但如这般也不可长,毕竟良言伤情。
安林静下心来,“多谢哥哥提点,我自是晓得。等我进去了,便会直接找义父请教。”他拱拱手,起身向钱周走过去,握着杯子坐到了对面,“你自己还要多个心眼,张公公既有了父子名分,那是喜你的,但他手下的人对你可不一定~~算了,你既然明白过来了,我也不多讲。”钱周拿起茶壶,给二人添了水。
他喝了口水,看向窗外“还有你在陛下宫里,要记得少看少听少做事,别有好奇心除了职务上的能不问就不问。看好了人,才能交但别太上心,也别讲多。刚去一处,你心下不稳。
若是过的难受和你义父,多见见顺道问问,讨教一二。要是憋在肚里,实在受不住,就瞅着空来我那里,我怎么说也是,石渠阁最高品的太监,说话的地应该也是会有的。你平日里别吐出话来,也别好酒,你不好口就少喝些。”
安林应下也听进去了,“哥哥,你若是有了麻烦事,也和弟弟讲讲。我知道你够厉害,但这宫里也不会有真正安乐所在。今日一别,你我就在两地了,我知你万事压在心里,但心底思量多了会伤身。总归这宫里还有个人,能让你倾吐一二。”
安林说的真切,钱周听的也明白,不过临别愁绪在心中,开口却是艰难,“我知道,你多保重。”这时两人看到,远远有两个宫女和一个紫袍的内侍,手上都端着着盘子,上摆的似乎是衣物,正向这走来。
“等我理清了阁内,会给你备个歇脚地。”钱周最后给安林撂下这话,不再开口,正襟危坐。安林见人离的近了,也敛下话语。
“奴程川请钱掌阁安,黄门郎安好。”这内侍还未进屋,就在外头说到,躬着身等候,规矩倒是不差。从这开口也听不出什么,两人对视后,安林起身走出去迎着。
“劳你走一趟了,这钱哥正在屋里头。”安林拉过程川,顺道塞了东西,程川转手收下,一递一拿快到都没看清。“还不知老哥哥,在崇文院里头哪出当差,可是石渠阁中?”两人瞬间便是亲亲热热交谈,“黄门郎折煞下奴了,只不过是在院里头听候掌院安排罢了。”
待二人进了屋,后头的两个宫娥才跟上,侯在屋外头。
“大监的朝服已备好,可用宫娥此时换上?”程川招了招手,两个宫娥走近了。这才看到没戴宫涤,那就是没入品的宫女。腰牌上也未缠丝线,可是连宫娥都称不上的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