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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此念头一出现,小姑娘好几天都食不下咽寝不安。说实话,她对于之前的那段感情经历已然释怀了,可是,那种没有希望的付出带来的后怕尚还深藏在心底。

她知道自己一向就是个胆怯,缺乏勇敢的人。为避免最后两相走散的痛苦,她更愿意选择从未开始过。

老师在课堂上讲了些什么,她已经不大听的进去。旁边坐着的阿彤看着她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的小臂,“旺仔,你在发什么呆呢!”

“啊?”小姑娘兀自懵懵懂懂的。

“你怎么了?”

“我没事儿啊?”

阿彤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那你刚才发什么呆呢!虽然这是选修课,那也得算学分呢。”

黎辛有些泄气,开口说道:“阿彤,我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该怎么办啊?”

“就是叶清篱那事儿。”

阿彤倒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她是在担心被人家拒绝了,彼此面上都不好看。

“你先告诉我,你对他到底是怎么一个想法。”

小姑娘闻言,仔细的在脑海中回忆着叶清篱的一举一动。他给自己递纸巾,被自己当挡箭牌拉了出来,给自己讲政治要点,为自己买杯子。

还有斑斑,自己其实一直在自欺欺人。他那么一个嫌麻烦的人,或许原本就不喜欢养这些小动物,而自己却主观臆断的将斑斑托给他养。他竟也没说过一句不合适的话。

这样的人,如果自己错过了会不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那一次次的悸动,一次次的脸红心跳都不是假的,是真真正正在面对他时曾发生过的。

她无法再欺骗自己。

“我喜欢他!”黎辛声音虽低却异常坚定。

阿彤柔声说:“那你就不要有顾虑,抛弃你的胆怯和所有的担忧,大胆的去告诉他你的心意。不伦结果如何,至少你努力过了。”

“你说的对,阿彤。”小姑娘的眼睛亮了起来。诚如阿彤所说,既然自己是喜欢的,那为什么不上前去争取一下。

“那我放学后就约他出来。”

日前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这节课却让她感觉到如此的漫长。掀开衣袖瞟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十几分钟仿若过了半个世纪,她隐隐的有些焦急。

阿彤在一旁低声说道:“旺仔,镇定,这件事情也不能急于一时。”

“可是……我静不下来啊!我现在一想到马上要告诉他我的欢喜,我全身的多巴胺就极速分泌,情绪变得异常兴奋。”

行吧!阿彤默默地想,原来电视剧里男女主无厘头的冲动并不是随意捏造的,现在实实在在的发生在她的朋友身上。

终于,挨到了最后几分钟,小姑娘将书本一合,放在阿彤的面前,做出一副乞求的表情,“我最亲爱的朋友,帮我将书本带回去呗!我先从后边溜了。”

阿彤无奈的点点头。

走在去篮球场的路上,黎辛的心已经快跳到了嗓子眼。这向男生告白还是生平第一次,她一会儿该表现出一个什么样子呢?

拿着手机拨出叶清篱的号码,那每一声强烈的心跳和着手机里的盲音组成了一种奇妙的旋律。

“怎么了?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男生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我……你……你现在有时间吗?”小姑娘罕见的结巴了。

“怎么了?”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有话?叶清篱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多不少,刚刚六点。“你现在在哪?”

“我在篮球场等你。”

男生看了眼自己所在的思远楼,随后说:“那你在那儿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就到。”

“嗯。”

结束了通话,叶清篱拍了拍走在身边的大有,“我现在有点事情,你一会儿记得帮我喂一下斑斑。”

大有向后边趔了一步,抗议道:“我可是和妹子约了上游戏的,这一照顾斑斑,那约会不就泡汤了。”

叶清篱倪了他一眼,“她能带你上排位?”

大有闻言,有些悲愤的开口:“你怎么老拿这套威胁我。”

男生向着篮球场走去,远远的抛来一句:“有用就行!”

面对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大有,其他几个人笑了起来。季宁开口调侃道:“大有啊,也只有老叶能制得住你了。”

大有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魔鬼室友,天天等着看他笑话。来日千万别让他抓住把柄,不然有的他们好看的。

就在小姑娘数了有一千只羊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他来了吧!小姑娘一脸兴奋的转过身。

男生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你来了呀!”

“嗯,等多久了?”

黎辛抿抿嘴唇,而后道:“没多长时间,就十分钟。”

叶清篱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略显纠结的面容。

她沉思片刻,开口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小姑娘发现自己有些说不出口。

“嗯?”

回想起阿彤的话,还有自己那句坚定的我喜欢。她鼓足了勇气,看着男生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你有女朋友吗?”

许多年后,叶清篱仍然记得小姑娘开口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这一天。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双倒映着他样子的眼睛。那样的清澈,泛起星星点点的光芒。

“还没有。”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胸腔迸发出来。

黎辛的眼眸弯弯,温声开口:“那你听好了,叶清篱,不论你怎么回答,我此刻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男生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一向情绪控制得当的他有些局促。“你……为什么?”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要真论个原由,那我便说给你听。因为我一直希望有那么一个人,他能像山野清爽的风、古城温暖的光。你于我而言,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愿意从现在到将来,从清晨到夜晚,一睁眼,入目皆是你。”

叶清篱意外的镇定下来,眸色复杂道:“黎辛,我不能……”

小姑娘轻轻抿起唇角,温软的眼眸黯淡下来,心里微微泛着酸。果然……还是失败了吗?

没等他继续开口,她便强装平静的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说了!我知道的!”

“我……”

“你还没吃饭吧!快回去吧!阿彤她们还在寝室等我,我先回去了。”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叶清篱想要张张嘴再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来。

是啊,自己又能给她什么保障呢?现在的情况……想到父母和祖父,他的眼睛黯淡下来。

不是没有喜欢的,只是自己现在不能也不愿去耽误她。

黎辛疾步走回寝室,浑身没了力气。依靠在柜门上怔怔的看着前方。

几个人本来有说有笑的,见她归来便一溜烟的围上来。方源以为她是开心成了这样,开口打趣道:“旺仔,你这是乐傻了吧……”

话还没说完,被阿彤扭了一下胳膊,哎呦一声叫出口。“你个缺心眼的,仔细看看她的眼睛。”

方源闻言,认真的打量着黎辛。不知何时,她的眼眶中已经溢满了泪水,软密的睫毛一下一下打在泪珠子上,很快被浸湿黏在一起。

“我……”不是故意的,方源有些不知所措。

阿彤轻轻的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柔声说道:“旺仔,有什么事情你和我们说说。说出来会好过一些。”

黎辛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擦干眼眶的泪水。低声说:“阿彤,如同我料想的那般,果然还是失败了。”

“什么原因啊?”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他的确是拒绝了我。”

众人默。这事儿她们实在是不好劝,人家男生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这世上单恋的那么多,最后都是自己扛过去的。搁在黎辛这里,也不例外。

阿彤用眼神示意她们先到外边去。待整个寝室只有她们两个人,阿彤开了口:“旺仔,佛祖曾经说过:若无相欠,怎会相见。欠的多了,这一世便结伴的久一些。欠的少了,还完了,也就散了。你和叶清篱或许是牵绊较少,所以老天只让你们相识,而不能相守。你要振作起来,那个可以过一辈子的人还在等着你呢!”

黎辛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一个人的心又怎能控制住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待自己发现时,已经没有了可以解脱的余地。

“对于宸云这个人,你不是做的很好吗?叶清篱和你相处的尚且没有他长,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越晚你只会陷的越深。”

“阿彤,我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的坚定。

“我曾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对彼此的感觉很舒服,这就是爱情。但是现在,我知道,我从未对宸云动过心。所有人都说我俩是青梅竹马,再合适不过了。但是我曾经的不甘心,都只是因为他像是我的一件私人物品,被抢走了会让我愤怒。”

阿彤反唇相问道:“那你又怎知你对叶清篱不是同样的心情呢?”

“不一样的。”她摇摇头道,“宸云之前总是找各种借口,我只是有些失望。怎么说呢,就像是你和朋友有个约会,却意外的被放了鸽子,那种暗暗不爽的心情任谁都会有的。”

见她如此固执,阿彤颇有些无可奈何。“旺仔,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在你身后给你最大的支持。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将来会是什么样,你要记得,我们就在这里。”

黎辛张开双臂,轻轻的抱了她一下,“阿彤,谢谢你们!”

阿彤拍了拍她的背,“不必说谢,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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