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厅中陷入了一片沉静,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沉静之中渐渐生出一丝丝异样的尴尬……
小狐狸依然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董小萌坐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何动静,倒是林三变得跟幻儿一样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却一直盯着幻儿……
又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动静,董小萌便再也坐不住了,轻轻推了推林三,开口问道:“林三哥哥,你在干嘛?刚才是在跟幻儿说话吗?”
这时,林三收回目光,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董小萌,道:“小萌,等会儿危险,你离远一点。”
说着,便又看向小狐狸,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珍惜,接下来,就不要怪我了。小萌,给我一把匕首……额,你跑那么远干什么,快给我一把匕首……”
林三回过头,却发现董小萌已经躲到最远的那个角落去了,离他竟有数丈之远。
“不是你叫我躲远一点的嘛……”董小萌嘟着嘴走了过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匕首递给林三。
“唉,算了,你就躲我身后吧。”林三接过匕首,说道。
接着,他左手拔出了匕首,刀刃在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尖轻轻一划,顿时一滴滴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旋即,林三两指并剑,指尖向下,将鲜血滴在了驱灵阵法的黑沙之上,同时,他神色肃然,低吟道:“以吾血为引,天狼沙为基,筑,驱灵之阵,生,刹烟,驱,阴灵!”
话毕,他便直直地盯着黑沙。
若是一切正常,黑沙吸噬了鲜血,便会顷刻间消融,而在“血引”的作用下,这种消融会传及整个驱灵法阵,待所有的黑沙尽数消融之后,驱灵法阵乃成,接着罗刹红烟便会生起。而在这“刹烟”笼罩之下,任何阴灵也无法躲藏,只得现身逃命!
此刻,林三正静静等待着。
一息,两息……黑沙没有变化。
五息,六息……黑沙依然没有变化。
十息,二十息……黑沙还是没有变化。
五十息,六十息……黑沙依旧没有变化……而此刻,林三指尖的鲜血已经凝固,不再流出。
见到这种情况,林三不由叹了口气,道:“伪劣产品害死人呐!”
出现这般现象,唯一的可能,便是这黑沙与林三很久之前所用的“天狼沙”有所差异,导致方才的鲜血数量,不足以起到“血引”的作用。
不过好在林三有足够的把握确定,这黑沙确实能够代替“天狼沙”,作为驱灵法阵之基。
于是,林三二话不说,提起匕首,又在掌心处划出一道口子,顿时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渗入黑沙之中。
一息……五息……十息……三十息……黑沙依旧没有变化,而林三的脸色,却是因为失血变得有些苍白。
他或许不知道,前两天,李六“葬冥殇”毒发,半夜可是偷偷放了他不少血,以此缓解剧痛……
五十息……六十息……见黑沙还是没有变化,林三索性一咬牙,拿起匕首,直接划在了手腕动脉之上,旋即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林三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
好在此刻,“冥顽不灵”的黑沙终于有了变化,异变骤起!
只见,黑沙在吸噬了足量的鲜血之后,颜色变得黑里透红起来,极为妖异!
紧接着,妖异的黑沙开始消融,速度极快,顷刻间,整个阵法中的黑沙便全部消融,旋即便生起一股股鬼魅般的红烟!
罗刹红烟沿着驱灵法阵涌动,将小狐狸包裹在内。
“哈哈……”见终于成功,林三大笑一声,只是由于太过虚弱,这“大笑”显得有些苍白。
而此刻,他右腕鲜血依然在不停地涌出,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用尽力气喊道:“小萌,凝血草给我……”
声音却不大,但却足以让人听清,只是他等了半天,也不见背后有什么反应,于是他回过头,看向董小萌。
可这一看,却是把他给愣住了,因为只见原本躲在他身后的董小萌,此刻正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是汗……不知何时,竟晕了过去。
“不是吧……晕血?”
林三非常无奈,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会晕血,而且还是在这紧要关头,不过好在凝血草还在她手里拿着,于是他挪着身子,将凝血草取了过来。放入嘴中嚼碎之后,敷在了右腕伤口处。很快,涌出的鲜血便停了下来。
对此,林三很是满意自己的先见之明!只是可惜,董小萌晕过去了,没有见证到这一点……
“仙师手下留情……”
就在林三暗道可惜之时,驱灵法阵之中,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求饶声。紧接着,一股白烟从小狐狸体内冒了出来,渐渐地在半空之中汇聚,最终凝成一个“村姑”模样的阴灵。
村姑阴灵一出现,便连忙施礼求饶,道:“仙师手下留情,小女子出来了。”
林三倒是没想到这阴灵,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姑娘,而且看这乖巧模样,也并非像是恶人。尽管他知道阴灵最擅长的就是伪装,但这个念头仅在他神经大条的大脑存留了片刻,之后便一闪而过,消失无踪。
他看向阴灵,眉头一挑,道:“你这小阴灵,非得我流这么多血,才肯出来是吗?”
“仙师见谅,小女子方才……方才……”面对质问,村姑阴灵顿生惶恐,连忙解释道,只或许是口拙,“方才”了半天,也没个下文。
“唉,算了,说吧,你为何要附在这小狐狸身上?究竟有何目的!”林三摆了摆手,道。
“谢仙师!”村姑阴灵施了一礼,随后道:“小女子本是落灵城外西郊‘茅沿村’的村民,三岁时便父母双亡,与兄长相依为命,而兄长时年不过七岁。”
“因我年幼,兄长为照顾我,放牛种地、做工打柴……能做的差事,他基本都做过了,算是吃尽了苦头。可偏偏我从小体弱多病,兄长拼命挣回来的血汗钱,都花在了为我寻医求药上,自己却舍不得多花一分……”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低落,接着道:“今年我十六岁,兄长二十,他照顾了我整整十三年……可我的身子却依然羸弱,动不得半分力气,帮不上半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