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小张百道在草屋门口练着那呼吸吐纳,师父的声音传来,由远而近:“来活了,来活了,等了几个月终于来个大活了,好徒弟,明儿我们走一遭,让你见见世面。”
本来王自得自个靠着与山下村民做些活也能养活自个,可自打多了张嘴,裤腰带越勒越紧,也是勒断了,自己组茶淡饭惯了,可那宝贝徒弟正长身体,荤腥也得沾一沾,资质如此差,也得买些妙药补一补不是?这下四处接活,凡是道士能干的,都一并接了下来,这一个多月,在坊谷镇也是渐渐有了名气。坊谷镇自打佛教僧人西行之后,多了一片上好的庄稼地,本是一件高兴事,可是县令周宝风却高兴不起来。原来是佛教西行之后落下一只狮子,那狮子在寺中由僧人喂养投食,当做护寺神兽。白天听那寺中精妙佛法,晚上汲取月之精华,即便是只草中蟋蟀也生出了灵智,更何况一只与佛门颇有渊源的猛兽?自打中书省颁布法令,僧人必须西行,不得留于秦明境内,坊谷镇旁边的小寺庙众僧人面容戚戚,不得不举寺西行,但是一只狮子一天要吃下几十斤肉,佛门遭此大劫哪还有多余的口粮银两养这只巨口,不得不弃下这已有灵智的狮子,关于寺内。寺内的狮子没了僧人投食喂养,又听不到那精妙佛法,饥饿烦躁之下翻出寺院,作乱于坊谷镇四周。刚开始坊谷镇百姓丢了些鸡鸭家禽倒也是不在意,但是丢失的家畜越来越多,甚至是丢了几头牛,百姓这下再也忍不住了,纷纷跑去报官,希望青天大老爷严惩凶手,哭哭啼啼说要严惩凶手。牛对于百姓来说可是大劳力,耕种可就指望着牛了,平日好水好草养着,不舍得打不舍得骂,就连些重活也得轮换而做,这下丢了心爱的壮牛,百姓如何不恼怒。官府深知事态严重,下令捕快尽快查明,将凶手绳之於法,以慰百姓。那衙门捕快追查好些时日,终于是找出真凶,但说要抓住,就凭这些个三脚猫功夫的衙役也是痴人说梦,幸好那恶兽没有吃人的习惯,要不然这些差役可不是伤筋断骨那么简单。看着那些差役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周宝风只好张榜求些能人异士治一治这狮害,虽说秦明现在是修行盛世,可是那小小的坊谷镇处于东北,远离秦明中心,哪有什么大修行者,前来揭榜的要么是江湖骗子,要么是实力不够,凶兽除不掉不说,宴请的酒水倒是花了不少,眼看报官的越来越多,周宝风可是愁死了,整天唉声叹气,富人该有的肥胖身躯也是消瘦了几分。
八月十五一大早,王道长下山去那坊谷镇买些酒水贡品,那一包裹黄符也被宝贝徒弟拿去画了个七七八八,也得买上几斤。王道长手里拎着酒水贡品来到了纸铺里,看到了日日所想的孙寡妇,手里摸着那纱纱黄纸,那三角眼却贼溜溜的盯着大胸脯,嘴里的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一副猪哥模样。孙寡妇心中无奈,天下男人都一个样,管你是修佛还是练道,看着这猥琐道长色眯眯的样子,指不定心里在想什么龌龊事,但是为了生计也只好忍了下去,问着这位老主顾无奈道:“道长这次要买多少黄纸?”王道长如梦初醒,哧溜的吸了嘴角的哈喇子,嘿嘿笑道:“大妹子,这次我多要一点,给我来个三斤。”说着解下背后的破旧包裹,平铺在柜台上。孙寡妇称好黄纸,放在破布上边,纤纤玉指把那包裹系得严严实实。王道长看着那纤纤玉指,心神激荡,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龌龊事。孙寡妇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又骂了一声老不修、登徒子。王自得哪知道自己的形象在那可人的孙寡妇心中如此不堪,乐呵乐呵的拎起酒水贡品,背着破包裹往门口走去,那老腿骨还未迈出门口之时,孙寡妇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道:“王道长你会捉妖吗?”王自得欣喜异常,那孙寡妇破天荒般主动问话,这可是头一遭,即便不会捉妖怎么也得说会啊,这时不吹嘘还等什么时候?况且自己乃是阳开境的大修,捉的妖魔精怪没有十指之数,也有一手之数了吧?为了留个好映像,便在那可人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本道长修为通玄,捉的那些山精妖怪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大妹子你要捉什么妖尽管说,贫道出手,定要叫那妖怪现出原形。”那孙寡妇本就是问着试试,自打哥哥家里的牛被那狮子精掳去,大哥大嫂便不得不借着邻家的水牛去庄稼地里劳作,邻里虽然好说话,但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再不除掉那精怪,要是连邻里的牛被掳去那可就没法子种地了,这才不得不问着这老主顾试试。王道长听着眼前这可人的孙寡妇道出这事的前前后后,王道长这才知晓坊谷镇的不平,想不到这镇上一个月没来发生那么多事,看着可人脸上的忧虑,气的直吹那灰白胡子说道:“什么?那精怪那么大胆,把大舅子家.....哦不,令兄家的牛都掳了去?大妹子放心,贫道这就去那县衙揭榜,定要叫那精怪好看,等着贫道的好消息,贫道前去替天行道。”孙寡妇没听清大舅子那三个字,为这位老主顾有些担心道:“听说官府招了些能人去都未能降服那狮子精,王道长你可得小心一点,虽说那畜生没有害过人的性命,但是缺胳膊断腿的,这辈子可不好过。”王自得听到心中的可人竟然为自己担心,这下更是感动非常,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那孽畜,给大妹子,给坊谷镇百姓一个交代。气势汹汹的往官府走去,把那官家饭吃上一遭!反正自己那宝贝徒弟也是要些银两堆出个周天境,这下可不就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