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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坟前

夜已黯淡,村口的席风呼呼作响,夜空中的星光却已黯淡,刘昊的衣衫被吹得连连摇曳,而他的心绪似乎回到了最初有记忆的时候,断断续续的画面,在脑海闪过,却没有关于自己父母的,哪怕一丝一毫,刘昊不禁顿时无力。

“爹,娘…”

刘昊口中喃喃,无声呜咽,泪水缓缓而落,看着眼前的碑文,下方摆着一束刚采摘的紫藤花,一为思念,一为永恒,上面简易地铭刻着:刘战与其妻柳灵之墓。

“孩儿不孝…”

“孩儿来看您两了…”

刘昊手中握着的是其父母的画像,在他临走时,村长便一同交到了他手里。

画像上还是当年他们洞房花烛时,村长找村里一个喜爱画画的村民为其留下的纪念,也是唯一的一副画,让刘昊倍加珍惜怀缅。

刘战英气风发的模样,一双剑眉之下眼神坚毅且有神,脸上带有若有若无的笑意,神采奕奕的站在左侧,显得心情格外开朗,身穿大红袍,散发着浓浓的喜庆的氛围,或许这一刻的他,春风得意不外如是。

而柳灵则如江南般温婉,完全不似这西部的冷艳,小家碧玉的模子,明眸皓齿,轻微细细地依偎在刘战身旁,嘴角不经意间露出幸福的笑容,又如同: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刘昊看着,不自觉用手轻抚着画像中父母的脸庞,这一刻浓浓的思念席卷而来,一直以来的假装坚强被措不及防地摧毁,只剩下空荡荡的心房,看着父母笑着的脸颊,心想:母亲这会是幸福的吧,身边的父亲会是他一生的伴侣。

刘昊不再多想,放空了身心,躺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地面传来的微微凉不由得让他用双手紧抱着自己的臂膀,抬头仰望星空,月色朦胧,略有几团云聚拢,渐渐的好似刘战与柳灵的模样,正笑着看着地上的他,刘昊心已然醉了,醉在这无尽的怀念中,醉在这虚幻的自我迷失中…

萧天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没有上前打扰,他知道刘昊此时需要独自静一会,便停在此地默默地注视着他。

心中想着:不知道你是否觉醒成功,但我想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上古遗族的辉煌和悲哀是其每个后裔必须承受的,既然如此,是命运么?

萧天在刘昊刚从祠堂出来时便已感受到了冥王花独特的元气,从刘昊那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中溢散出来,曾经一段时间,他每天都用真元滋养着冥王花,自然一瞬间便知晓了。

脑海中一些信息顿时便合理地连续起来,亦认出了之前被他所伤的孩童正是刘昊!萧天不禁感慨:是一个圈还是一个圆?

“无端地被我的玄冥真气所伤,本来必死之人,最后却因为我的冥王花而活下来的吗?”

别看萧天心智有些孩子气,但五百年的修行,如果智商太低他不可能返祖成功,因此一个线索便可推导出事情的经过。

随之又想起之前那位封印他的人说起冥王花是那个人送到他身边的,这样一来的话,这一切皆是个局,一个被人精心设计的局!

“之前封印我之人或许便是刘昊的长辈了,至少他们关系匪浅,否则如何设计出这一个局,让我等不知不觉已然入瓮,那位偷盗的老头子不知道在扮演什么角色,或许也是和我一样,被当做了棋子!”

萧天眼神愈加明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那么由此可见,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童而设立的局,为了让他合理得到冥王花,一切都照着指引而为,真是好大一个手笔!”

这会,萧天想通了前因后果,在愤怒的同时,亦更加疑惑,那位封印他的老者,他会铭记于心,不为其封印了自己,只是因为把他当做了棋子!而萧天被其耍的团团转,之后还莫名其妙地跟随刘昊来到了刘村,亦见证了他的不凡,最后便这般深陷谜团,心甘情愿的留在了刘昊的身边!

“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萧天明悟了一切,却无可奈何,因为他已经深陷局中,萧天明白,从一开始因已经种下,唯有开出果他才可超脱,不然,除非他放下一切恩怨并散去所有的记忆重新开始,不然心中的不甘凝聚成一个结,会让他无缘今后的大道!

萧天此刻满心颤厉,死死地盯着刘昊的身影,喃喃道:“你,究竟是谁?”

………………

祠堂内,孩童们终于全都觉醒完毕,一共只有三十九名孩童成功,可以传授其先祖功法,剩余六十位孩童只能继续训练,强身健体,待长大以后接替村中一切琐事,最后娶妻生子,期待着他们的下一代子孙可以完成他们的心愿!

只剩下刘昊一个不知有没有觉醒的人,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村长此刻静静地看着先祖的雕像,满是心塞却又无奈,想起刘昊更是心痛,只是这也是刘昊必须面对的,也是刘昊必须要想明白的事,没有人可以替其他人做决定,因为你不是他。

“村长,你说那孩子觉醒成功了吗?”团长在一旁不解地问道。

“按理说这小娃娃是先祖选中之人,本该在今日顺利觉醒一飞冲天的,只是如今不显山不显水,甚至连水晶石都无法测出其天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

村长转过头来,对着团长:“我也不知,只是无论如何,他都是刘村的孩子,是我的孙子,希望他一切都好。”

团长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抱有极大的希望:“希望他能够一飞冲天吧,近百年来,我们的血脉已经出了问题,仿佛缺了最本质的东西般,无论何人都卡在了最后一步,用尽一切办法都突破不了,通仙之路啊。”

而村长则是想起柳灵在死之前,凄厉地对着他说:“一定要保住他,村长,求您一定要保住他!”

村长没有应团长的话,只是在心底喃喃地道:“小昊,爷爷不求你能否带领刘村走向辉煌,只求你一生平安啊。”

最终,村长摇着头熄灭了烛火,两人离开了祠堂,祠堂陷入一片黑暗,唯有先祖雕像那虚无的面容上,一对眼眸忽而闪过,在黑暗中似乎若有若无的传来一句长长的叹息声:是邪?非邪?

………………

刘昊直起了身子,揉了揉被风吹拂,导致有些僵硬的脸颊,眼睛红肿,对着眼前的碑文道:“爹,娘,孩儿明天再来看您。”

于是转头向着村里走去,一双亮莹莹的眼睛在前方正对着他,刘昊心底不由得一阵暖流经过,暗念道:谢谢。

便往前走去,路过萧天时,刘昊停下了脚步,无声地与他对望了一眼,然后并足而去,只是其背影萧条、孤寂,最后那道身影挺直了身子,化作坚毅,一人一虎就这么走向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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