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谁是你师姐。”施月落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反驳,雪白发亮的墙壁刺得她眼睛疼,恍惚的时候她还以为在家,但事实上她在医院吊水。
周洛眨着那双狗狗眼凑上前来,施月落结果水咕隆咕隆的喝,依然还是头疼欲裂,神经一丝丝跳着痛,嗓子里要冒烟一般。
周洛是她的助理,话少靠谱,是她还在合约还在瑞娱的时候“捡”回来的。
按说周洛清秀帅气又是最近流行的的小奶狗那一卦长相,出道做爱豆说不定能大火,可以没有那个命——十二三岁就进了瑞娱档练习生,可惜天赋有限几年下来唱跳平平,最能打得也只有这张脸。
好不容易快出道了,前一个星期出车祸别的没事,脸破相了,一条深深的疤从眼下劈到嘴角趴在左脸像一条虫,硬生生毁了一张初恋脸。
没人气没背景,公司也不会花大价钱去整容修复,就这么彻底断送了当艺人的前程。
而且这几年走练习生这条路,最后也只混了个高中文凭,出去干啥啥不行。幸好跟施月落有些交情,碰上自己助理突然离职,就把他招到了团队里。
后来施月落褪了一层皮从瑞娱解约,也他不知怎么想的也硬是跟着来了。
施月落等脑袋清醒了就开始问洛云她昏倒后发生了什么,但周洛只知道他在楼下等着,有个男人用施月落的手机打紧急联系人打到了他这里。
至于医院,显然是穆川把她丢给了会所的工作人员送来的。
“胃出血加酒精中毒。脖子后面还划开了一道口子。”
“哦……”她躺在床上两眼望天,天花板。
“没死命挺大。”
“会留疤吗。”施月落的声音轻轻的,听不出太多的起伏。
“被拍到了,你火了。”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老娘一直都很火。”施月落翻了个白眼,认真纠正。
她想起身去摸手机,却被周洛拦住——“现在就先别看了。”
施月落瞥了他一眼:“拿来。”
周洛知道拗不过,把她手机从病床边的抽屉里拿出来递过去。
名声欠佳的女星被从私人会所里被抬出来,被拍到要多狗血有多狗血,要多劲爆有多劲爆。
十八禁色情场面。
香艳、低俗、放荡、没下限。
“网上的铺天盖地的黑通稿,还有把你跟高尔夫球事件、xxx下海之类的放在一起做了个合集。公共场所,照片很清晰,没法告人家造谣。”
洛云赌气一般,他很少用这么长的句子:“你怎么就不知道注意点呢。”
“可我在里头什么也没发生。”
施月落像是说给自己听,她头又开始疼了,真是流年不利,自己最近已经主动没存在感到查无此人了,谁还会花大价钱雇狗仔去那狙自己。
“人家那也是假的,香港都没有那个医院,不还是被骂了二十年。”
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了。
施月落目光凉凉的扫过周洛——看吧这个闷葫芦,话少,但句句扎心。
她不自觉的想去摸烟,却没有摸到。
也罢,她默不作声,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滑动着频幕,一条一条的看那些不堪入耳的评论。
“真的还有谁不知道这家就是爬床上位的?”
“高级ji”
“又来陪睡换资源,都被干爹玩烂了吧”
“卖出来的影后(狗头),实属牛皮。你家粉丝肺管子又要扎烂了”
“这家还有粉丝?毒瘤早该滚出娱乐圈!”
“清清白白施月落(狗头),被禁??高清??资源??加V自取”
如此种种,皆是污言秽语。
她卸去妆容的脸上苍白而憔悴,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变得很遥远,留在病房里的好像只是这个女人的一个影子。
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周洛看向窗外,雨一直没停。
说实话,他之前确实是生气施月落太不爱惜羽毛,所以说话难免有埋怨的意思。但此刻,看着施月落虚弱憔悴的模样,他急切的想要出言安慰,却搜寻不到什么词汇,嘴唇嗡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静默的把手机从施月落手中抽了出来:“别看了。”
“ok,这个脸色卖惨都不用化妆了。”施月落回过神来:“你站到那边门口去,拍我,拿个东西挡一部分镜头假装是偷拍。”
周洛愣了一下,还以为她是心灰意冷呢,感情是在想洗白的招儿?
妈的,这个女人没有心。
但是卖惨这招,太多人用过,好像并不怎么高明有效。
但周洛还是依言拍了照,施月落勾勾手指,让他附耳过去。
吩咐了一堆,施月落才勾唇一笑,那张素净的脸上瞬间添上狐媚的韵味,变得生动起来。
周洛心里暗想,亏自己刚才还真情实感的心疼了一下下,这个女人就是只老狐狸,都这样了还不忘记算计人。
“你不怕爆假料出去,转头她换个法子整你。”这帮狗仔,手段多着呢,何况对方是曲曼烟。
“假不假有什么关系,有流量就行了。”反正她在娱乐圈销声匿迹有段时间了,也该让吃瓜群众们记起热搜被她施月落只配的恐惧。
施月落的声音沙哑,却透着慵懒,“虽说坑了曲曼烟,可我以后有料也优先她。”
曲曼烟这种人,只要她施月落还有榨取价值的余地,就永远不怕得罪:“她丢根骨头,捡块肉。彼此都划算。”
“都给你解释清楚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就这几张吧,角度不错。”
够糊,不刻意,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她。
啧,果然我侧脸线条真好看,怎么拍都漂亮。
听到解释,周洛才意识到,自己的迟疑都被施月落看在了眼里。
“哦,好的。”施月落绝不是个有耐心的人,难得她肯解释,周洛马上应下来。
施月落又躺下去,把被子拉上一半:“医院外面蹲着的苍蝇蚊子多,我就不去送人头了。”她打了个哈欠,语气还是淡淡的:“就在医院躺两天,好久没有睡过这么长时间的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