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杨林继续过着悠闲的日子。
但转眼已进大年三十,大年三十这天杨林特意来到军营里陪士兵们过大年,杨林手下的核心人物,除了夏奎驻守武昌府来不了,剩下的都悉数到场了,然后杨林给士兵们发放年货和过年的饷银,对于大部分有家室和家人的士兵们来说,有了这些年货也能过一个像样的年了,要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流离失所饿着肚子,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而他们自从跟了杨林以后不仅有饷银拿,还能养活家人,不知道要比以前不知好上多少倍。
陪士兵们过年已经成了杨林这两年来的习惯了,这样不仅能增进杨林和士兵们的感情,从另一方面士兵们也能感受到杨林对军队的重视程度,也让士兵们觉得自家大人愿意跟他们打成一片,跟杨林才能过上好日子,士兵们也就愿意死心塌地的为杨林卖命。
当然武昌府这边驻守士兵们杨林也组织人送去了过年的年货,其中有许多士兵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的过年了,以至于许多士兵们都感动的流泪了,庆幸自己跟对了人,才能有这样的日子。
可是清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崇祯十四年二月,杨林也忙碌了起来,处理军队的一些日常事务,一开始见杨林每日清闲在家过着酒肉欲食的生活,曹木生还以为杨林已经满足现在的状态,已经开始丧失了斗志,本来还想找个时间好好劝解杨林一番,毕竟他还要靠着杨林来施展自己一生的抱负,但见杨林过完年以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曹木生便放心了。
其实杨林还真是想过几天清闲日子,最近这几年来不是跟官兵打仗就是想着怎么带着队伍活下去,确实有些身心疲惫了,有时还想着自己现在已经打下那么大局面了,还要不要这么拼,可想想又觉得自己不能停下来,正因为已经现在这局面了,就更加不能停下来了,一但停下来自己就成了别人眼中的一块肥肉,随时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这天杨林正在府里处理公务,了解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因为现在只有维持生意上的运转,把买卖做大做强,才能养活自己手下这么一大帮人,所以一些关键的事情还得杨林亲自拿主意。
但此时李二牛冲冲忙忙的走进来,然后拱手说道:“大人,夏营队从武昌府城传来消息说,陕西流寇又作乱了,而且已经有一股流寇杀进了河南境内,巡抚大人下令让大人您带兵前往河南剿灭流寇。”
杨林想了想,好奇的说道:“怎么回事,朝廷怎么会调咱们去河南剿流寇,难道朝廷从其他地方掉不了兵了吗?”
李二牛回答道:“夏营队消息说,是因为清兵攻锦州宁远,朝廷把兵力都调去驰援锦州跟宁远了,各地流寇得到消息便又开始作乱。”
原来去年冬,清兵就突袭锦州跟宁远,然后朝廷派五省督师洪承畴带兵驰援锦州,这才导致国内兵力空虚,李自成等各地流寇又趁机作乱。
杨林想了想说道:“你赶紧通知陈大强张泰他们过来,对了,把曹先生也叫过来,我有要事跟他们商议。”
于是李二牛领命下去了。
不一会人都到齐了,杨林说道:“我刚刚接到夏奎从武昌府传回来的消息,说朝廷要派咱们进河南剿灭流寇,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这次参会都有陈大强,张泰,杨峰平,吴斌,李大壮还有曹木生,除了夏奎杨林手下核心人物都到齐了。
于是陈大强还是第一个说道:“朝廷不是想让咱们去跟那些流寇拼个你死我活,然后他们再趁机灭掉咱们吧。”
杨林回答道:“我看倒是不像,听说是因为朝廷把兵力都调到锦州那边去跟清兵作战去了,现在国内到处兵力空虚,流寇趁机作乱也是意料之中的,所以朝廷才想要抽调咱们进河南剿灭流寇。”
陈大强说道:“那还不是让咱们去跟流寇互相消耗,它朝廷坐收渔利,这流寇朝廷都剿了十几年了,也没见流寇被彻底剿灭啊,就咱们这点人马能有什么用。”
这话也就陈大强敢说,因为他是最早跟着杨林起兵的,杨林也了解他性格大大咧咧的。
杨林也是想到这个问题,虽然陈大强说话是有点大大咧咧,但他说的也有道理,朝廷都剿流寇十几年了,也没什么成效,自己这点人马确实不顶什么用,再说这河南虽然离湖广也不远,但现在河南的情形也不清楚,要是冒然领兵出征,伤亡惨重怎么办,所以杨林很纠结要不要领兵出征,可要是不去吧,又相当于不听朝廷指挥,这才刚归降朝廷没多久就又要跟朝廷作对,这样显然是让杨林有些为难的。
就在杨林纠结要不要出兵的时候,曹木生站出来拱手说道:“大人,属下觉得咱们应该出兵河南。”
杨林欧了一声说道:“先生何以觉得。”
曹木生说道:“大人,出兵对咱们有利,大人您想啊,要此时不出兵,朝廷定会猜忌于大人,可若是大人出兵,形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杨林好奇问道:“何以见得呢?”
曹木生回答道:“此时正是朝廷用人之际,若大人出兵河南不管能不能剿灭流寇,都能给朝廷留下一个好印象,而且大人还可以趁机名正言顺的壮大自身实力,现在的河南乱象丛生,正是大人扩展实力好机会啊。”
杨林听了,觉得确实是那么回事,现在的河南到处倒是流寇,不正是自己的机会吗,于是杨林说道:“还是曹木生看得透测,这对咱们来说确实是个机会。”
可杨林想了想又说道:“可是就凭咱们这点兵马怎么可能剿灭流寇呢?”
曹木生是笑非笑的说道:“其实剿不剿灭流寇,对大人来说不重要,只要咱们能从中壮大自己实力,便可以了,大人不是一直想打通北方商道吗,咱们便可以借此机会一举打通北方商道。”
一听商道杨林瞬间来了兴趣,立马问道:“快说说,如何能一举打通北方商道?”
曹木生回答道:“咱们只许拿下其中几座重要城池即可,到时候有咱们士兵护送商道,咱们的买卖自然就能顺利北上了。”
此时杨峰平也说道:“属下觉得曹先生所说的确实可行,到时只要咱们的人守住沿线的几座重要城池,便可以把商品运往北上。”
杨峰平这从上次庐州被官兵袭击了,损失了一些兵力就一直想找机会证明一下自己,于是也想促成出兵河南之事。
这时陈大强又说道:“就算咱们能在河南站稳脚跟,可倒时还不是朝廷一句话又把咱们给调回来了,咱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还不是给别人做嫁衣。”
曹木生这时说道:“陈营队就有所不知了,现在朝廷腐败无能,地方上的将军们也早已经对朝廷的政令阳奉阴违,到时咱们完全可以推脱说流寇尚未清剿完毕,然后就可以继续赖在河南不走,按照以往朝廷对待地方上各位将领的态度,想必到时就只能允许咱们驻守河南了,大人岂不是又多了很大的发展空间,退一万步说就算咱们要退回来也完全可以在河南地界培养咱们的势力,其实现在更需要讨论的是,咱们如何才能在河南打开局面,并且站稳脚跟。”
曹木生这一套说辞下来杨林都被说动了,确实出兵河南利大于弊,其他人也不再又什么意见了,因为他们都想建功立业,于是初步确定下来,答应出兵河南,但具体怎么能快速在河南打开局面,一群人又是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最后围绕着张泰和杨峰平俩人提出的方案展开讨论,杨峰平的意见是兵分两路,一路大张旗鼓的从武昌府直接杀入汝宁府境内,而另一路则轻装潜行借到荆州府进入南阳府境内,杨峰平的意思是汝宁府的一路人马大张旗鼓吸引流寇注意,而南阳府一路人马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绕道南阳府,然后再继续北上归德府,从而一举切断流寇后路,待大军赶到两面夹击一举歼灭流寇,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大部流寇,而剩下小股流寇就不足为患了,但这样做有些冒进,而且风险也很大,那就是一但不能迅速绕道南阳府,或者是没有能迅速北上切断流寇的退路,流寇就有可能会退守归德府,倒时想要消灭他们就更难了,要是让流寇逃了不说,还会影响到今后杨林他们北上的商道,况且时间一长,还可能会被牵制着杨林的大部兵力,让他们疲于奔命,反而就得不偿失了。
而张泰的主张则是比较保守,建议进军汝宁府,先拿下汝宁府境内的流寇,然后再徐徐图进,最后再一路杀向归德府,这样虽然比较难打,但好处就是可以集中优势兵力攻其一点,还不至于把大部流寇逼到归德府,从而给自己造成压力。
杨林也很纠结,之所以会考虑南阳府和汝宁府,也是因为现在河南境内已经到处烽烟四起,而且杨林还听说李自成大军已经进入了河南境内,连河南首府的开封府现在都已经岌岌可危了,而且开封府还住着一位亲王呢,可想而知其他府城现在都是什么状况。
而杨林他们执意拿下归德府也是因为这个地方是河南境内北上的必经之路,要是这地方让流寇占据了,那杨林他们就被动了。
最后杨林思来想去决定采用张泰的方案,其实杨峰平的方案也很好,只是现在杨林手下兵力太少,要是还要分兵南阳府就显得有些吃力了,张泰的方案倒是比较符合现在杨林的实力,于是杨林便选着了徐徐图进。
既然方案定下来了,大家也就什么可说的了,便各自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