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寒暄了几句,二老板便吩咐牡丹去准备明天的喜宴了,叶溪越看那牡丹越觉得不服,质问道:““老板,那伶人不是作弊吗?为什么还要选他当御厨?!””
二老板沉思了片刻,道:“他一介伶人,厨艺却如此出色,而且就算我看出他作弊,也找不到证据。”
“那你真就大算把御厨的位子让给一个伶人?我们凤禧堂要如何服众?!”
叶溪心中颇为不甘,他们凤禧堂在京城中经营了几十年,汇集了京城中大半名厨,如今却要对一个伶人低三下四,在她看来简直败坏了凤禧堂的名声!
“这得看那伶人的手艺,我做不了主。”二老板道,其实他心中也有不少顾虑,但御厨的位子不能空缺太久,不得已才选了那个伶人。
叶溪抿紧了唇,许久才问:“那祖师爷那边,你怎么交代?”
“这件事千万不要声张,”二老板双眉紧蹙,暗暗握紧了拳,“祖师爷那边暂且瞒着,若是让他知道,我们这生意也别想做了。”
叶溪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二老板的意思,道:“二老板,你……”
“先稳住他,再叫几个人好好查查那个牡丹。”
二老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拂袖而去,叶溪叫了几个手下,把刚刚的事吩咐下去,便回房休息了。
与此同时,皇宫。
武昭和一众秀女初次踏入皇宫,便看得眼睛都直了。
宫殿顶上全部铺着金色的琉璃瓦,每座宫殿的廊柱都由汉白玉雕成,上面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浮雕,大理石石阶上同样刻着精美的花纹,在阳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入目皆是奇花异草,琼楼玉宇,令人惊叹不已。
几个秀女跟着掌事嬷嬷穿过长长的雕花走廊,来到皇宫大殿前听候发落,就见一边的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叫道:“皇上驾到,诸位接旨!”
那太监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少年被一个老迈的太监搀扶着走了出来,他相貌虽然清秀,可脸上不见一丝血色,衣着虽为绫罗绸缎却极不起眼,身后只跟着几个丫鬟,看样子这人就是皇帝,只不过他的地位,必定十分尴尬。
秀女们见状先是一愣,接着纷纷躬身行礼,道:“奴婢给陛下请安。”
“陛下,请。”
一边的太监让开一条路,不料皇上的脸色忽然一沉,抬手照着那太监的脸扇了一巴掌,怒道:“谁让你擅自替本王选妃的?说!”
那太监对皇上拱拱手,堆笑道:“陛下息怒,这是太后的意思,为大唐江山社稷请陛下早做决定。”
皇上抬眼扫了一眼底下的秀女,目光定格在武昭身上,抬手指着她道:“那个留下,其余的,交给景嬷嬷发落。”
武昭闻言心里一惊,急忙行礼,道:“小女子武昭,谢陛下恩赐。”
闻言,景嬷嬷脸上闪过一丝阴霾,道:“陛下,这些妃子都是太后选出的官家小姐,您至少再选一个,也好迎合太后的意思。”
“闭嘴!谁让你……”
皇上大喝道,话音刚落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许久才缓过来一些,道:“行了,把她们带下去,本王乏了。”
景嬷嬷抿紧了唇,上前对武昭说道:“听着,陛下既然器重你,就要好好伺候陛下,万一出了一点差池,不是你能担得起的。”
“景嬷嬷教训的是。”
武昭对景嬷嬷行了一礼,目送着她带着一众秀女离开,其中一个秀女回过头嫌恶地嘁了一声,低低骂了一句:“贱婢,有你好受的。”
武昭一愣,一时没明白那秀女是什么意思,正在琢磨着就见皇帝走下宫殿,来到她面前:“你,跟我来。”
武昭面色一红,稍稍迟疑了一下便跟了上去,一直走到皇上的寝殿前武昭才猛然察觉到不对,停了下来。
“陛下,”武昭垂下头,以袖掩面,“奴婢才刚入宫,陛下就昭奴婢侍寝,这……不好吧。”
皇上闻言,冷笑一声道:“侍寝?你未免想的太多了。”
武昭咽了一口唾沫,神情紧张:“既非侍寝,让,让我跟您来寝殿做甚?”
“本王叫你跟来就跟来,无需多问。”
皇上一甩衣袖转过身,径直往寝殿走去,武昭跟着皇上入了寝殿,接着就见皇上丢过来一卷铺盖,冷冷道:“今日你滚去耳房睡吧,若太后那老太婆问起,就说侍过寝了。”
“陛下,且听奴婢一言。”武昭躬身施礼,道,“奴婢可以去耳房歇息,只是陛下身子弱,更……”
“滚!谁让你多嘴的?!”
皇上厉声打断武昭的话,抓起一卷竹简朝武昭砸去,武昭心里一惊,本能地往后一缩,险险躲了过去,那竹简碰的一声砸在地上顿时散开,散落了一地竹片。
武昭细心地替皇上把竹简收好,再次施礼,道:“陛下,奴婢退下了,还望陛下保住身子,莫要动气。”
说罢,武昭便拾起铺盖,由一个丫鬟带着径直入了耳房,进去后她猛地将门关死,任凭那丫鬟怎么喊都不肯开开。
武昭抱着被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眼眶悄无声息地红了。
她自出生以来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从小就被爹爹宠着,哪里受到过这等欺侮,想着越发感到委屈,不由抽泣起来。
哭了约一个时辰,忽然有人拍门,说是来送晚膳的,武昭那时哭得没了力气,正饿着,便想也没想就开了门,接着被拍门那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哼,我还以为你这贱婢耍了什么手段,一来就能侍寝,现在看来真是白长了一张好脸!”
说话那人语气十分不善,武昭听着那人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送晚膳的丫鬟,而是刚入宫时骂她贱婢的秀女!
武昭垂着头,哭着辩解:“武昭并没有做过得罪姐姐的事,姐……姐姐为何如此待我?”
“你个贱婢,谁叫你说话了?!”
那秀女一脚将她踹倒,招招手叫来一个丫鬟,吩咐道,“把她的铺盖给我收了,今天我看她怎么过夜!”
说罢,那丫鬟也不顾武昭拦着,径直入了耳房,卷了铺盖便和自己家主子离开了,留下武昭躺在没有铺盖的床上黯然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