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安找店小二要回了布加提威龙后,便是拉着沈清霞径直出城,沈清霞依旧不肯骑上去,何易安也不强求,只是快步向城门方向走去。
“喂你说。”沈清霞一边啃着还冒着热气的肉包,一边问何易安,“他们会追上来么?”
何易安却是冷笑一声,“我觉得八成,都不会来追我。”
“为何?”
“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甚至想让这件事销声匿迹。如同萧川一般,生前的风采,死后却是无人过问。”何易安咬了下包子,看了眼身旁的沈清霞那有些伤感的眼神,一愣,随后笑道,“吃个包子那么小口,你那那是吃啊,明明是啄。”
沈清霞恶狠狠地瞪了下何易安,“你把你手拿过来,本小姐让你看看什么叫啄!”
“哈哈,就不,你还是费些力去啄你手上的肉包吧。”
随后在出城前,何易安买了些干粮,便马不停蹄地,哦,不,是驴不停蹄的向城外去了。
城外一小道旁,有两名男子,一名年龄略大,看起来越有三十四十来岁,头发胡渣乱糟糟的,小眼大嘴唇,看起来只让人觉得难看邋遢,而盘坐于地的另一名男子却是截然不同,看起来二十不到,脸型修长,脸儿干净洁白,身形修长,一身青衣,一把佩剑再无其他。
那邋遢男子怪笑一声,随后看向另一人道:“记得你的任务,这天师府的灵丹可不好求啊。”语气颇有几分威胁。
而面对这威胁的话,另一人却是闭着眼,未曾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快滚。”
“哼,你也别傲,什么人杰榜第一,说到底还不是个没钱没权的穷剑士。你再强,能一人斩那百来精锐士兵不成?”
而这次那盘坐于地的男子却是只字未说了。
那邋遢男子见没个回话,也不自讨没趣了,眨眼便是跑出视线。
那盘坐于地上的男子,察觉邋遢男子已走,暗自叹了口气。随后睁开一双丹凤眼,看向天边,湛蓝的天空映在他的眼中,双眼却是无神,就这样一直望着。
直到察觉了些什么,他这才收回目光。
“瞧瞧你这个小气鬼,不就借了点银子嘛,急眼成这样。”
“何易安!你好意思讲!这都第几次了!我那点碎银都没多少了!再说你就那么容易偷得我的银子,要是本姑娘的肚兜被你这混蛋顺走,岂不是脸面全无!”
“唉哟,我的姑奶奶,您可打住,我说了对您这种发育严重不良的毫无兴趣,您大可把心吞到肚子里头。”
“你!…”
“等等,前面有人。”何易安收起原先打闹的姿态,神情严肃,而右手手指,几根细针蓄势待发。
沈清霞见何易安第一次摆出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不多说,乖乖退至一旁。三四个呼吸过后,沈清霞果然远远看到一人正缓缓走来。
而等那人缓缓走进,何易安的眉头反倒是舒展开来。反而笑了笑。
沈清霞见此,表情也是轻松了不少,“哦,看你这样,胜券在握了?”
“没。”
“哈?”沈清霞一脸疑惑,“那你还笑。”
“我在想那个老东西的债我是不是能还清了。”
“债?”
何易安却不再回答,看着慢慢靠近的人喊道:“你是顾情吧。”
顾情听罢,依旧是冷冰冰的一张脸,缓步向此走来,而一旁的树叶却是乱摆了起来。
而何易安却是又笑了笑,嘀咕着:“好生厉害,不亏是那糟老头看上的。”但同时,身体紧绷,因为很明显对方来势汹汹。
顾情没有费话,佩剑出鞘,悄然无声,一剑刺出,极速向前,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喂喂一上来就拼命不好吧。”何易安没有去躲这一剑,却是几针祭出,顾情的速度慢了些。
而何易安未曾停手,不断飞针而出,全然不顾依旧不断向前的那一人一剑。
直至那剑锋已置何易安胸前,何易安却是双指夹住那剑。
“干嘛那么拼命啊,有什么难处你大可与我说啊。银子除外,这我还真没有。”
而顾情依旧冷冰冰的盯着何易安,一字不吐。
而此时何易安脸却是冷了下来。大喝一声:“违心剑怎能杀我!”
随后何易安竟也毫不客气,一针飞向顾情眉心。
而顾情先是一愣,随后连忙侧身躲过,待他再转回身时,眼中不再无神。
“哼,那糟老头眼光是真高啊。”
何易安随后冲了上去,飞针不断祭出,不过一个呼吸间,十几根飞针便已然飞射而去。
而顾情却是持剑站立,手腕翻动,便灵活的将飞针挡下。
“来战。”顾情终是道出两字,虽声响不大,却是如同剑气般锐利。
“好!”
二人便在这几尺间战了几十回合。
而一旁的沈清霞却是看呆了眼,她完全捕捉不到这二人的身影。
原来何易安竟强到这种地步,明明只是一二十出头的少年啊。另一人又是什么来头,看起来比起何易安还小上些,却也是打得不分上下。
半柱香过后,这二人身影总算是让沈清霞这个“外行”看了见。
何易安与顾情面对面站着,之间不过一尺之距。
沈清霞一看,顾情左手和双腿扎着了细针,入肤有一寸有余。
而何易安也是挂了彩,手脚几道伤痕长有三寸,伤口清晰可见,血沾红了白衣裳。
“不愧是那糟老头看上的,以人对地不落下风,这个人杰榜第一,你顾情当之无愧啊!”说罢何易安自顾自笑了起来。
而顾情不像何易安如此话多,只是淡淡吐出二字:“厉害。”
何易安闭上眼,调整呼吸,随后只见他丢出全部的细针竟向他飞去,而顾情身上的针也悉数飞去。看来这套针也是一宝贝。
而沈清霞这外行人看此等场景,却是惊讶地张了张嘴。
“好了,现在总算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杀她吧。”何易安收回针后,长吐一口气,随后盘坐在地,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顾情。也不是顾情不想动,只是何易安的针上毒,非是他一时半会可以解的。
“不是杀她,杀你。”
“杀我?”何易安有些诧异,用手指了指自己。
“杀你,带走她。”顾情接着道。
“原来如此。”何易安咧嘴笑了笑,随后取出腰间酒葫芦,小饮一口。享受的吧唧了下嘴。随后看向一旁的顾情,“来点?”
“好。”
何易安一手将酒葫芦丢出,嘴也不消停,“嘿,你这家伙妥妥一个闷葫芦。”
顾情迅速将剑放回剑鞘之中,接过葫芦,一口饮尽,再将酒葫芦丢回。
何易安摇了摇那空荡荡的酒葫芦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为什么要来此?”
“救人。”
“救谁。”
“妹妹。”
“嘿你看。”何易安突然一抹坏笑浮现在脸上,“我也是个医师,要不我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