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叉”级运输舰主控室
作为一艘运输舰的核心,主控室是人来人往,热闹异常,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说向前小队是这艘“暮叉”的雇佣方,但是一般也不会和那些配备人员一起捯饬,参与操控什么的,他们所做的工作也就是给个目标,然后监督正常工作就行。
说得简单点,就是吃闲饭的。
所以一般都是这种情况,主控台下,十数个人员在仪器屏幕前敲来敲去,来来往往的有人递送材料或者交付文件,还有的专门接通光迅,来传递各种信息。
然后......主控台上,苏七翘着二郎腿,品着卡布奇诺,思考着为什么咖啡不能放盐的问题。
其他队员.......牵着狗都找不到。
这是从向前小队第一天启动后算起,一直到昨天所有日常的真实写照。
说到这里应该也想到了,今天自然是有点不一样.......
“入夜渐微凉.......哎,你说我年纪轻轻,为何内心如此伤感多愁。”某个角落,厄尔斯站着某处光幕前,双手后背,一脸惆怅。
“哧.......”羊志雄猛地一抖,他在吃薯条,在听着厄尔斯无病呻吟.......没注意咬到手了。
“你......发高烧了?”
“唉。”厄尔斯黝黑的侧脸上划过一丝伤感,目光中饱含着对不屑子孙的宽容,他抖了抖不存在的衣袖,怅然道:“羊志雄,虽然我们认识多年了,可是似乎你,你点也不懂我啊,唉......”
厄尔斯说完,又叹了口气,高大的身形寂寞萧索,仿佛是只身于一片挂着二十多级大风的椰子林里。
这是羊志雄的想法,因为据说那里猴子多。
“你说我不懂你,啊......那行,那告诉我你刚刚逼叨叨的那一句词,下一句是什么?”羊志雄嘴角一咧,阴阳怪气。
“咳咳。”大黑鬼的脸闪过尴尬,然后开始伸手向兜里摸。
“别找光迅!查个锤子查!”羊志雄怒了,直接揭穿厄尔斯的小动作,他说道:“你丫的真是兴奋过头了,装什么诗人?就你那文化水平,也就勉强把小学课本上的字认全,还是要带拼音的那种!”
“额......不带拼音的基本也认得全.....”大黑鬼不服。
“你可闭嘴吧,哈哈哈哈哈。”戴方框眼镜的青年说着说着就笑了,大黑鬼着实有趣。
笑归笑,羊志雄指了指这货,说:“不过说到底,你刚刚确实有点范儿了,老黑,你刚刚那样搞得......老子还以为你要脱离组织归山吟诗去了,哈哈哈。”
“嘿嘿,我就发发情怀......情怀。”厄尔斯挠头。
“情怀毛......”羊志雄摇头,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苏队到底是这么想的?都晾那边那么久了........”
说着,两人将目光转到主控台那。
苏七依旧是翘着二郎腿,一身软皮厚装,整个人瘫进椅子里,完全是一副国家二级保护废物的模样,只是她眼神有点冷,身上泛动着很明显的杀意。
她保持这个样子,已经有段时间了。
女子望着台下站着的一排人,淡淡道:“给我个解释。”
为首的胖子突然听到苏七的话,顿时吓得一阵激灵。他咽了好几口唾沫,冷汗直流。
在稍微镇定点后,胖子呼了口气,勉强不让自己表现的太过害怕,说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言罢,换来的却是女子的一声嗤笑,不过她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刘.....刘川。”胖子不明所以,但还是给了女子回答。
“刘川?哦对,冯程偶尔会念叨的那个刘二愣子.....就是你吧?”苏七还是在笑,表情自然而平淡,问的问题也似乎是在拉家常,和她原来的目的好像相去甚远。
“是,是的。我就是.....额,刘二愣子。”胖子说道,然后又补了一句:“监工里混的熟的,都这么叫我。”
“那意思就是说,你和冯程算是很熟的朋友喽?”
“嗯.....是的。”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苏七忽然拍手大笑,整个人花枝乱颤,即使是隔着宽厚的作战服,也能给人种“某物在抖动”的感觉。
但是胖子不敢看,和胖子来的那一排胖子们也不敢看......他们虚。
冯程干了什么,他们知道,甚至在其中也有他们的帮助,不然就凭冯程一个狗东西,想跑全舰各处去给人指路开门也不可能。
这样一算,其实冯程相当于是他们的“领导”,当然,更确切的说法,是“罪魁祸首”。
但是冯程并没有这个胆子,就算有,他的实力也不允许他干出这样的事来。
所以还有一个方面要提,就是这件事的推动者......那是个国字方脸的平凡男人,他的出现,几乎是直接导致了这群内部早已腐烂的垃圾的参与......因为那无可抵挡的报酬诱惑,还有对他们安全的绝对保障。
没错,只要他们帮忙,不仅所有的监工性命无忧,而且事后也不会被追究任何责任......因为按照计划,这舰上所有的人都会被灭口,自然也不需要担心信息泄露什么的,而且为了保一手,他们会在通讯封锁后安置全舰体的炸弹,这样即使拿不到“那个东西”,也不会把它安然无恙的交还给人族。
冯程没有拒绝,反而一脸猥琐的对着国字脸悄悄说了几句,似乎是在提什么其他条件,当时国字脸男人听完后一脸鄙夷,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双方狼狈为奸。
这样下,按照剧本发展.......不对,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刘二愣子越想越慌,他们几个心里本来就有鬼,被羊厄两人强行带到这里,然后又被台上那个美丽但是浑身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子给晾着,丢在这里站了不到几分钟后,这些监工心里就越来越乱,甚至有几个都开始面色发白,浑身颤抖。
他们害怕至极!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件事只要被挖出来,就是个死!
背叛人族,哪怕只是帮凶,哪怕自己手上并不沾血,也得死!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刘二愣子的冷汗唰唰的下,现在这一刻,他怕是已经悔到肠子里去了,因为苏七这个女人,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就把他们拉过来,更恐怖的是......冯程不见了!
他去哪了?为什么不见他?他不会.......不会已经.......
“冯程死了。”苏七的声音忽然冷下,她从椅子上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一排人,冷道:“我杀的。”
轰!
刘二愣子顿时有了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他的双腿一软,差点给苏七跪了下来。
“现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或者......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似乎是躺的太久了不舒服,她扭了扭脖子、侧过,青丝一盖而下,将整张脸衬的寒肃冰冷,她继续道:“否则,你们和他.......一个下场。”
完了!真的完了!
连同刘二愣子在内,几乎所有的监工在一瞬间脸色完全煞白,眼神瑟缩,黑漆漆的监工服开始出现一片片汗渍。
但是,他们还是一阵沉默......没人敢说话,说就是死。
“哦?”苏七看着忽然哑巴的众人,眼神开始变得玩味,她嘴角上扬,带起恶魔般的微笑:“那就这样吧,你们监工的后背上都写有编号,是吧?”
“我们来玩个游戏.......杀人游戏,游戏开始,我随机宰掉你们其中一个,对、随机。然后以他的编号开始,正序算起。”
“每过一分钟,我杀一个,后面杀完了,我再往回杀,直到你们死完了为止.......或者,有个人能说话了为止,如何?”
苏七笑着说完,从开始谈到最后,整张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就像是个愿意聊天的邻家大姐姐一样,可是她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魔鬼!这个女人就是个魔鬼!都说狩猎小队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血气,因为他们长期混迹野地死区,参与战斗,甚至茹毛饮血。但那也是在“狩猎”的情况下!他们可没有听说过有这种把杀人当成游戏,拿着取乐的态度决定别人生死的魔鬼!
“你......你,你.......不能这样,人族......不能残杀同族!不能!”就在苏七说完后,一个监工突然颤抖的发声,只是心绪近乎崩溃下,他抖了三个“你”后,才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一句话。
“呵.......同族?”苏七再度笑了,脸上带着轻轻的嘲讽,她说道:“不,不是的,从你们暗地里动手的那一刻起,你们就不是了。”
哧!!!!
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混着巨大的破风声瞬间盖下!
那个监工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他惊恐的发现......他似乎发不出声音了,他的喉咙好像断了,不,好像是被整个切开.......剧烈的疼痛从全身传来,感知却越来越弱.....
他没有来的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被切成两块.......从上往下,竖切而下。
没人看清苏七的动作。
直到边上传来了重物的倒地声,还有还混着腥味的气息传来时........他们才惊恐的发现......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