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奢将倪幽放趴在床上,抬手渡出一股灵气源源不断的向倪幽的伤口汇去。倪幽脸色苍白了无生气。
江奢的手指微微颤抖,明明内力全被倪幽吸进体内,偏偏伤口之处愈加严重,颜色越来越暗。
早已离去的江牙子忽然返回,瞧见江奢寝宫外乌压压站了一片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江牙子询问。
南宫婉儿焦急地忘了行礼,连忙抓住江牙子的衣袖说:“晨练时弥耳被嘶绝鸟重伤了,上神正在救治。”
“弥耳?”江牙子语气挑高,似乎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没一会恍然大悟般瞬行进去,又抛下一句:
“在此好生候着。”
江奢木讷地站在原地,垂下的左手有鲜血流出,滴在地上凝做一滩。
江牙子感觉弟弟不对劲,问道:“如何了?”
江奢喉结动了动说:“我无法救她。”
江牙子似乎不能理解这句话,越过江奢去探倪幽的气息。
探完之后,江牙子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看向江奢。
“怎么可能,她有……两个魂灵?”
江牙子无力的坐在地板上,没有了昔日上神高高在上的姿态。
“杀了她。”
江牙子狠厉地说。
江奢捏紧手指,眼神茫然地看向床上几乎快被鲜血浸透的倪幽,半刻后摇了摇头。
江牙子咬牙道:“阿奢,你在犹豫什么?此时不杀了她,待到日后就是万劫不复!”
江奢后退两步,坚定地摇头,转而看向兄长,神色莫名有些迷茫,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兄长说:“这辈子我都不会让她接触到那东西的。”
“你怎么保证?她是注定之人,你要如何保证她真的不会接触到那个东西?”
江奢沉默了,他无法保证。
“嗯哼……”倪幽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似猫啼哭,软绵绵叫人心疼。而瞧她面容,已是乌黑青紫一片,双脚僵硬脚尖朝上,是命绝之症。
“兄长,请你救救她吧。”
江牙子叹了口气,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性子他清楚,既如此,他也不在劝了。
下定决心,江牙子走到倪幽床前,食指与中指并和往眉心一点,嘴中念念有词,临了一声暴喝:“赐我神光!”
语毕,那双经年不曾睁开的眼睛稍稍睁开一条缝,江牙子嘴不知在念些什么,慢慢的眼缝里透出一缕缕金丝儿,江牙子迅速将其引渡到手上,眼睛闭上时恍如一道陡然关上的大门,瞬间炸出一道光束,极为刺眼。
这还只是睁开一点,待到完全睁开之时不知是如何光景。
门外候着的众人被这冲天的神光一震,只有云也知道这是什么,见状他立马大声道:“江涯上神睁眼了。”说完立即埋首跪倒,不在直视那道光束。
一众人闻言皆是跪倒,等到神光散去方才抬头。
世上有两种东西不可直视,太阳和神光,神光纯净无瑕,治愈万物。如今江牙子也仅仅只开了十分之一的光芒。
金丝收到主人的指示,纷纷汇入倪幽的身体,逐步修复那碎得不能再碎的灵蕴。在丹田处与倪幽自身灵蕴扭成一股,流向四肢百骸。
半月后。
倪幽每每回想起都震惊不已,原著里一辈子就开了一次眼的江牙子居然开了眼为她疗伤?为她疗伤的人不应该是江奢吗?陆弥耳就是因为江奢这次救她奋发图强然后心生爱意?倪幽拍着脑袋,感觉剧情有亿点点乱套的感觉。
话说这江牙子,本名江涯。比自己弟弟晚飞升两年,飞升之后一直与江奢住在上寒宫,平日里只知道喝酒下棋逗小鸟,世人皆知他不如江奢,可他不理世言,与江奢感情一直很好,而江奢在外听到闲言碎语常常驳得对方哑口无言,时间一长便再也没有人敢说了。
令人好奇的是,江牙子的眼睛自从飞升之后就没有睁开过了,千年万年过去,曾经的故人纷纷逝去,见过他眼睛的也只剩弟弟江奢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倪幽是熟得不能再熟,江牙子的师父是天上的阳朔神君,是掌管太阳升起日落的大神。虽然这并有什么依据,但架空世界没有逻辑!
太阳升起之时和当空之时最为最为纯净和凶猛,阳朔之职就是在这时将神光收集以眼为器皿盛着神光。如今阳朔陨落神身散入大地,作为唯一的弟子江牙子便承接了神光成为新的阳朔之神。只是天界如今尚未公布阳朔神君的死讯,因此就没有人知道江牙子闭眼的原由,只当他有什么隐疾。
当然倪幽这等开了金手指的除外。倪幽伤好后想要当面答谢江牙子却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一年来倪幽“刻苦修炼”,终于可以向众人展现自己实力了。
倪幽自认为自己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相比天赋还是异于常人的,即使识海里的经书不止一次提醒她是因为神光在她体内形成了辅助之效。
“果然是我,练了这么久,不仅一点不累还有点神清气爽。”这是寻常的一天,倪幽一套剑法练下来,一身汗水漓淋却依旧精神十足,不由得感叹一声。
“明明就是……”
“不要说了,”倪幽手横空一挥,打断了在脑内发声的经书,“如果又是说是因为神光的话那就不要说了。”
经书果然闭了嘴,但在倪幽看不到的地方心中奔过无限草泥马。
倪幽坐在原地沾沾自喜,扳起手指细数着日子,接下来上寒宫啊不,是江奢与陆弥耳即将迎来第一场正式剧情,这一场说重要也不重要,只不过之后的发展需要这一段来铺垫。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终于在某天夜里,发生了变故。
倪幽晚上睡觉向来浅眠,这天晚上却睡得极沉,第二日醒来整个人虚浮不在状态,上寒宫弟子渐渐也大片出现这种状况,连续了两三日,云也来带领晨练时看见得便是一群弟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只余一个倪幽站在原地晃晃悠悠,云也连叫几声倪幽也没听见,过了一会儿也如大伙一样倒在地上睡着了。
下午,云也就向江奢禀告了此事。
“禀告上神,近日有弟子在课堂陷入熟睡,不知是为何故。”
自从东山朗被禁之后云也就接手了他的职务,带领弟子修炼。
江奢饮了一口茶,不动声色的说道:“想来近来课业繁重,弟子多有惫懒,你且多多训斥也就罢了。”
云也犹豫半刻又道:“上神不知,若是一个两个或可理解,可今日竟是所有弟子都如此。”
“所有弟子?”江奢疑惑。
云也道:“是。”
江奢微微凝眉,放下茶杯。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日子是无法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