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幽强忍着怒火,最终还是没有还手,只因她想起起床时发生的事。
她在崖书阁关了三年,每天都早早的起来打坐,她的灵脉早已打通,这三年的时光也不单是打打坐,她凭着记忆大致练习了拍戏时陆弥耳修炼的功法,可能那些东西在前世怎么念都不会起作用,但这是个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大陆,只要念了咒语,平地也能升起高山。
今天与以往也有些许不同,今天是她出狱啊不,出关的日子,她今天不仅要让从前看不起她的人大吃一惊,更要为之前所受的屈辱报仇雪恨!
这么想着,倪幽的眼中燃起了簇簇欲望的火焰。
一挥衣袍,倪幽正要夺门而出时眼角却突然瞥见一旁案几上多一张纸。
倪幽满心疑惑的走过去,那是一张泛着黄的纸,拿在手里的感觉十分粗糙,上寒宫用的都是十分柔软的绢纸,怎么突然出现这种纸?
倪幽将纸翻了个面,上面的内容令她睁大了眼睛。
任他欺,任他辱。上面这样写着。
“经书,这是你放的?”倪幽凭空说了一句。
下一秒,识海里响起另一个声音:“你觉得老夫有那个能力?”
倪幽同意的点点头:“也是。”
倪幽将那纸折了又折放进腰间的口袋里。
以前看过许多穿越小说,很多小说都带有系统,倪幽不是没有想到自己会不会也有系统,如今看来,这黄纸应该就是她的系统,强制性的让她经历原主陆弥耳所经历过的事。
果然,东山晴动手的时候,打破了倪幽对这黄纸的怀疑。
再醒来时,倪幽已经躺在一间弟子房里,看来这里就是陆弥耳原来住的房间。
倪幽正翻着起身,门口就进来一个人。
“你醒了。”
倪幽点点头,这个人她有些印象,是之前东山晴闹事时看不下去帮她说话的那个人。
她穿着与倪幽一般无二的弟子服,笑意盈盈,一颦一笑皆是温婉。
倪幽凝眉想了想,说:“南宫……婉儿?”
要说陆弥耳是八荒里死得第一惨的话,能担任第二的就是这南宫婉儿,痴心错付,结局也不过换得一个永不超生。
只是却是为她而死。
倪幽入戏太深,想到眼前这人日后会因她灰飞烟灭,她的眼眶不禁就红了。
幸得这次是她,一切还有机会转圜,再此之前离开这里,就好了。
“弥耳姑娘身体可还好,东山师姐下手也太重了,你放心,此刻她正在戒律阁受罚,你若能行,可随我去瞧瞧?”
“领罚?”倪幽吃了一惊,“为何领罚,难不成是因为打伤了我?”
南宫婉儿点了点头道:“也是有这个原因的。”
倪幽问:“还有别的原因?”
南宫婉儿道:“东山晴修习了禁术,弥耳姑娘去瞧瞧,往日的冤屈或可洗脱。”
倪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重挽陆弥耳在外人眼里的形象,这是个机会。
南宫婉儿笑了笑,十分欣慰陆弥耳是个听得进话的人:“那我们出发吧。”
一到戒律阁,倪幽就看见东山晴跪在殿中心抽动着肩膀,看起来可怜极了,委屈极了。
南宫婉儿拧着柳眉,恨得咬牙切齿:“这般做戏,人人都能瞧得出来,偏生上神次次都相信了。”
倪幽扫了她一样,果然是美人,生气起来都透着一股子温柔。
倪幽将手按向她,示意她别担心:“放心,不就是演戏吗,我是专业的。”
开玩笑,好歹也是北电出来的专业演员,区区小人物,她还不放在眼里。
说完倪幽狠咬一口下唇,漫出丝丝血迹,大眼睛眨了几下有了水迹,看上去十分凄楚可怜。
倪幽无视南宫婉儿的吃惊眼神,柔柔弱弱的走进众人眼中,学着宫里的妃嫔一样捏起裙摆扑通一跪,假装咳了两声,凄凄切切地哭了起来:“弟子陆弥耳拜见白司上神。”
东山晴就跪在她身边,倪幽行完礼悄悄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赶紧躲开,像小白兔躲避老虎一样,害怕不安的往旁边挪了挪。
这接连的动作落在众人眼中,无一不是为陆弥耳叫屈的,再加上这些年东山晴对陆弥耳的欺压他们都看在眼里,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东山晴见状没忍住,随即朝着江奢大喊出声:“上神,是陆弥耳陷害弟子,一定是她,弟子也不知道那秘笈是禁术,是……是陆弥耳给我的,是她存心要害我啊上神!”
胡扯!
听完这句话的人无不这么想,从前被东山晴欺压惯了,如今眼瞅着她就要倒台了,心里是既兴奋又愤慨。
江奢白皙纤长的手在桌子上轻敲,听完东山晴的话也只是微微凝眉,他对倪幽说:“你可有话说。”
闻言,陆弥耳端起泪流满面的小脸,看了一眼江奢,又看了一样东山晴,仿佛又被吓到一般缩回脖子,急忙磕下头:“弟子……弟子无话可说。”可这语气里分明带了许多委屈与不甘,偏生屈于谁的淫威无法开口。
四周传来窃窃私语,皆是为陆弥耳抱屈,这声音落在东山晴耳朵里,顿时使她恼羞成怒,用指尖指着倪幽骂道:“你,你装什么可怜,你休想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