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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鹿死谁手

却说石湖剑门门主石夔一剑将那浑河帮帮主谭天雄的双剑打落在地,谭天雄跪在擂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李登元一方都拍手叫好。唐九公心想:这谭天雄虽号称撼天剑,但他太仰仗自己所习的顶上八剑,不知变通,全不把对手石夔放在眼里,该有此败。刚才那一战,谭天雄双剑抖擞,正要施展他的顶上八剑,石夔以笨拙的姿势一剑向谭天雄胸口击来,谭天雄双剑一挡,心想下一招便要以双剑开合之势夺了对手的剑。哪知石夔用的是子母剑,他长剑被谭天雄双剑夹住,自己用力一抽,那长剑剑身被夹住,剑柄却脱离剑身,连着一个短剑。石夔手持短剑,瞬间打在谭天雄双手上,谭天雄双剑立时脱手,石夔再一脚,将谭天雄踢倒。

谭天雄提剑翻身下台,他被对手一招战败,脸上无光,也不敢抬头看唐九公,拱手道:“九爷,小的给您丢人了。”那关思远却在一旁讥笑,心想你一招落败,也没比我高到哪去。唐九公笑道:“无妨无妨,谭帮主连斗两人,想必是累了。哪位英雄愿上台挑战石门主?”话音刚落,他身后一人道:“我李东林愿往。”

青峰门门主李东林飞身上台,对石夔冷笑。台下李登元等人都知道他是唐九公的走狗,只盼石夔教训这李东林。石夔将长剑与短剑连在一起,道:“李门主,听说你青峰门以兵器见长,不知今天以何兵刃来挑战我的子母剑?”李东林道:“石门主,你可看仔细了。”说罢,双手袍袖向两侧一翻,只见李东林双手各持一钺。石夔道:“分水双钺,好兵器!”二人摆开架势,长剑对双钺。台下众人看这一场恶斗,李登元却替石夔捏了一把汗,原来这石夔的子母剑绝招刚才已经用过,只怕再难用在李东林身上。王群观看二人比试,也知这李东林所用的双钺招式上更为灵活,石夔的长剑难以发挥优势。唐九公那边,宇文敬遥又对刀王李钊道:“这个石门主剑招玄妙,但终究吃了兵器的亏。”李钊也道:“李东林分水双钺实难对付,照此贴身短打,石夔必败无疑。”唐九公本就认为李东林打胜石夔是十拿九稳的事,一听刀王发言,更是得意。

这时,李东林的双钺已贴在石夔身前,石夔长剑一横,剑身一边挡着双钺,另一边贴着自己前胸。李东林左手分水钺架住剑头,右手分水钺往石夔的脖子上划。李东林这一招下去,台下众人看得清楚,心想石夔若不弃剑,便难逃脖颈见红。但石夔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右手用力一抽,又将子母剑中的短剑从母剑剑身抽出,以右手短剑挡住李东林右手分水钺的这一下。但包括李东林在内的众人均知石夔有这一手,石夔短剑被逼出后,双手剑一长一短,参差不齐,更奈何不了李东林贴身的双钺。李东林此时一钺控制石夔左手长剑,另一钺控着石夔右手短剑,那钺离石夔身子越来越近,定要在他身上扎几个窟窿,石夔此时若想弃剑却也迟了。眼看胜负已分,石夔突然右手往后一抽,竟从右手短剑剑身中又抽出一支剑来,这剑比短剑更加短小,众人均不曾料到石夔在子剑中还藏有一剑。此时石夔右手剑往李东林脸上划去,李东林暗叫不好,双钺回防。石夔双剑解放,左手长剑挑着短剑,短剑在长剑剑头转一圈,在李东林面前一晃,李东林连连后退,乱了步法。石夔大喝一声:“看剑!”三把剑一把接一把划过,李东林连躲两剑,却被第三剑挑中右腕,这第三剑乃是短剑中的短剑,从李东林分水钺的空隙间挑中李东林右腕,李东林只得弃钺,单钺跳下台去。

李东林一败,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唐九公与李登元双方都不曾料到石夔还有“子母剑中剑”这一招。刀王李钊暗暗佩服,王群心中叫好,唐九公却是不悦。李东林是青峰门门主,也是四大门之首,他这一败,其余三门也是脸上无光。乐浪门门主董建一主动请缨,道:“九爷,那石夔欺我四大门无人,在下愿和他比个高低!”唐九公道:“好,你去。”李东林道:“兄弟小心,此人剑法十分诡异。”董建一道:“无妨,李大哥刚才已将其逼入绝境,我就不信他石夔还能再藏一剑。”说罢,飞身上台。

石夔道:“董门主,久仰。”董建一道:“废话少说,你连胜两局,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不如此时速速下台,免得众人一会说我乐浪门胜之不武。”石夔大笑:“董门主,你又以何兵器来挑战我这子母剑中剑?”董建一道:“你有子母剑,我有袖里剑。”话音未落,袖中射出一短剑,直指石夔面门。石夔一剑挡开,董建一抬手又是一剑,石夔再挡一剑。此时董建一向后一跃,离石夔有两丈远,两只手往石夔身上指,他的袍袖中射出众多短剑来,石夔边挡边躲。台下众人见董建一用出乐浪门的独门绝技袖里短剑,纷纷称奇。

石夔打落了董建一五六支剑,却不知董建一的袖中还藏有多少支短剑。董建一只是拉开距离,不停的用袖中剑往石夔身上打去。石夔挡得累了,忽见面前一红身短剑射来,用剑一挥,那红身短剑竟在空中向后一退,又收回董建一的袖中。原来董建一在红身短剑上绑着细线,此剑更是收发自如。石夔还从未见过这种能拐弯的剑,道:“好厉害!”董建一又一剑射来,石夔长剑往那射来的短剑剑后一扫,要削断剑后细线,哪知扫了个空,才知董建一刚才射出的是不用细线连着的短剑。石夔这一长剑动作幅度过大,董建一看准时机,袖中一剑再射,石夔向下闪避,董建一这一短剑从石夔肩头划过。石夔刚要松口气,那短剑却突然回转,石夔大惊,右肩头已被这“回马剑”割出一个大口子,短剑又飞回到董建一手中。石夔擦了擦血,道:“疏忽了。”董建一也不说话,袖中又射出一红身短剑。石夔料想这剑身连着细线,把长剑一横,往红身短剑上撞。红身短剑在长剑剑身绕了几圈,原来石夔的长剑已被细线缠绕。董建一往回一拉,石夔长剑脱手,董建一拽回长剑,石夔趁机借力拔出长剑下的短剑,往董建一身上刺去。此时他离董建一尚有一丈远,董建一袖口一甩,细线绑着长剑往石夔身上打,石夔右手短剑拨开长剑,再冲向董建一,不料董建一细线末端的那把红身短剑从长剑的另一侧刺过来,正中石夔右手。石夔强忍疼痛,左手从右手持的短剑剑身抽出剑中剑,用力向董建一掷去,只求一击命中。哪知董建一张开嘴,口中飞出一针,正中石夔投掷来的短剑,那短剑偏离轨道,落在董建一脚下。

石夔右臂重伤,此时已无剑可用,董建一道:“我看不必打了。”石夔虽不甘心,却也知不敌,道:“你赢了。”捂着伤臂跳下台去。李登元对王群道:“四大门乃是唐九公老儿的臂膀,不能速胜三门门主,我们难胜。”王群点头。这时,李登元这边,药山居士马严要上台挑战,李登元拦住他道:“量一小小乐浪门,何须马先生出马。沙无极沙帮主,该你出手了!”人群中走出一大汉,正是辽河帮的帮主沙无极,道:“李兄,看我破这乐浪门的袖里剑!”

沙无极上台,右手持一圆盾。董建一道:“沙帮主,你辽河帮也是辽东鼎鼎有名的帮派,当年创帮,唐九公没少帮你出力,今日为何助他李登元?”沙无极道:“如今辽东武学兴盛,百家争鸣,唐九公却容不下王群一人,太也可笑,今日俺偏要助李登元来教训你。”董建一道:“看剑!”袖中短剑打来。沙无极圆盾挡住身子,任那董建一乱剑纷飞,也不能伤到沙无极分毫。董建一一惊,心想沙无极的圆盾竟然如此坚硬,他袖中红身短剑射出,沙无极圆盾一挡,红身短剑在盾上绕了一圈。沙无极见董建一想将自己的圆盾拉回,右手一拉,反借红身短刀细线将董建一拉过来。董建一知沙无极力大,不与他角力,断开袖中细线,往后退去。沙无极也不追赶,只以右手圆盾挡住自身要害。

董建一在二丈外连发几剑,都被沙无极挡开,一时间,擂台上已落了十几支短剑。董建一道:“沙帮主,你我如此打斗,三天也分不出胜负。”沙无极摇头:“你的剑打完了,我便赢了。”董建一道:“你怎么知道我这袖中藏了多少支剑。”言罢,双手袍袖挥动,许多短剑射出,梨花带雨,让人眼花缭乱。沙无极也没想到董建一袖中竟然藏有如此多的短剑,圆盾摆开,左右手将那盾一分为二,原来刚才是两盾叠在一起。董建一飞剑射出了三四十把,皆被沙无极双手圆盾挡了,大为恼火。

台下,青峰门门主李东林对唐九公道:“九爷,那沙无极的圆盾是董建一袖里剑的克星,不如我们先让董建一下场,派渔阳门门主仲伯光上场,他擅用铙钩,沙无极绝不是他的对手。”唐九公道:“看来李登元也确实请了不少好手,就依你言。”于是对台上喊到:“董门主,下来吧。”董建一道:“九爷,我马上便要胜了沙无极,为何让我收手?”唐九公道:“四大门各有所长,你乐浪门已显露非凡武功,该让渔阳门的仲门主露一手了。”董建一也知其意,便对沙无极道:“沙帮主,日后再来领教你的高招。”袖中细线一出,将地上几十把短剑连在一起,收剑回袖,顺便向台下众人显露他这袖里剑快速收剑的本领。沙无极也不答话。

董建一下了擂台,渔阳门门主仲伯光上台。仲伯光右手持一铙钩,钩尾有锁链连着,另一头也是一铁钩。沙无极见敌方想以铙钩破圆盾,自己双手圆盾一展,盾的边缘刷出利刃。仲伯光见沙无极这圆盾中还藏有机关,心想刚才董建一若不及时下台,必着了沙无极盾中利刃的道,好在自己所学铙钩术,专克沙无极之盾。二人上前盾钩相触,打了十几个回合,圆盾上的利刃和铙钩擦出的火花四溅。沙无极双手盾似一无形之罩,护住周身,那仲伯光的钩子近他不得。沙无极防守之余,圆盾一转,盾上的利刃又逼仲伯光回挡。好在仲伯光使得是双头钩,他铙钩一头回挡,另一头的铁钩又伺机去钩沙无极的盾,他这钩链能伸能缩,沙无极的圆盾几次险些被钩了去。

台下,四大门之一的安东门门主徐三娘见仲伯光挠钩虽强,但沙无极这圆盾上的利刃太难处理,沙无极虽破不得仲伯光的铙钩,但凭借双手圆盾足可自保,若是拖下去,恐怕仲伯光终究内力不足,要输给沙无极。徐三娘虽是四大门主中年纪最小的一位,但她武功却居四门主之首,眼见青峰门门主李东林,乐浪门门主董建一都败了下来,若渔阳门主仲伯光再败,他四门脸上实在无光。徐三娘索性在台下暗运内劲,袖中一掌拍出,一股无形掌力隔着二丈远朝台上的沙无极打来。沙无极正在格挡仲伯光的挠钩,冷不防徐三娘一掌击来,他赶紧向后一跃,仍是被掌风震到。

李登元见徐三娘竟在台下暗施偷袭,喝道:“好不要脸!”一招奔雷掌从三丈外朝徐三娘打去。他这掌风未至徐三娘身前,却被徐三娘身边的唐九公一掌挡开,唐九公道:“李门主,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吧。”李登元收掌不语。但台上沙无极已落下风,只听仲伯光大喝一声:“着!”那铙钩正中沙无极圆盾边缘,仲伯光往后一拉,沙无极左手圆盾脱手。李登元这边辽河帮副帮主耿云龙见帮主受挫,也顾不得许多,纵身一跃上了擂台,道:“休伤我帮主!”手中的虎尾鞭已打来。唐九公那边,徐三娘也跳上擂台,一掌打回耿云龙的鞭,道:“你们辽河帮想以多欺少吗!”仲伯光见徐三娘相助,大喜,道:“三娘,我们便以二对二,教训他们辽河帮。”

台上四人蚌对,台下李登元与唐九公都默许了。那耿云龙持鞭与仲伯光斗到一起,沙无极去斗徐三娘。徐三娘掌力惊人,沙无极单手圆盾抵挡已十分吃力。但那耿云龙的虎尾鞭却不是仲伯光铙钩的对手,只见仲伯光使一“声东击西”式,铁钩钩了耿云龙的鞭头,铙钩又钩了耿云龙的手臂。沙无极力斗徐三娘之际,忽见耿云龙有难,赶紧一盾飞出,将沙无极的铙钩锁链打断,耿云龙后退一步,总算没被仲伯光钩去兵器。

沙无极此时分心救耿云龙,自己手里却没了圆盾,徐三娘眼疾手快,一掌击在沙无极胸前。沙无极后退三步,徐三娘再要出掌,耿云龙赶紧来护,他与徐三娘鞭掌相交,自己也退了三步。沙无极知耿云龙不是徐三娘的对手,想换下耿云龙,但自己却被仲伯光挡住。仲伯光一钩打来,沙无极急忙一个前滚翻躲开,捡起地上圆盾来,盾上分出三把刀,沙无极把圆盾一转,回身便去戳仲伯光,仲伯光一钩钩在沙无极肩头,此时沙无极的圆盾也逼到仲伯光脖颈处。二人若再各自加力,便要同归于尽。此时仲伯光把脚一蹬,要踢沙无极。沙无极也把脚一蹬,去踢仲伯光。二人内力相较,双脚离台,同时跃到空中,都跌下台去了。李登元与唐九公赶紧分开二人,各回本阵,这一战算打了个平手。

再看台上,耿云龙的虎尾鞭已断成两截,徐三娘三掌连拍,耿云龙招架不住,回身便往台下跑。徐三娘背后一掌,打在耿云龙后心,耿云龙一口血喷出,坠下台去,王群赶紧将他抱住,救回本阵。徐三娘问道:“还有谁敢来领教老娘的‘铁蒺藜掌’?”李登元这边,白云派的掌门人田宗万道:“我来!”飞身上台,道:“就让我这‘田氏铁浮拳’来领教徐门主的铁掌!”徐三娘哈哈大笑:“田掌门,你就是把你兄弟田余先叫上台来,二人齐上,都不是老娘的对手。”田宗万道:“臭婆娘,你嚣张什么,看拳。”一拳劈空而来,徐三娘一掌接住,二人一拳一掌,声如闷雷,震得擂台乱颤。台下宇文敬遥又对刀王李钊道:“辽东武林,拳掌兵刃,各有所长,有些功夫就连我们中原都未曾见过。”李钊只是笑而不语。

那田宗万和徐三娘好一场厮杀,拳拳到肉,掌掌生风。田宗万与徐三娘一交手才发现对方力气如此之大,不输于自己,心想觉不起来小看这女流之辈。那徐三娘是女中豪杰,平日里李东林、董建一、仲伯光三个门主都要敬他三分。田宗万此时攒了十分力,右手一拳打来,徐三娘左手一掌挡住。田宗万此时自己已尽了全力,哪知那徐三娘一阵冷笑,右手一掌当头劈下,田宗万暗叫不好:这婆娘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败了败了。徐三娘掌落,拍得田宗万站立不稳,滚下擂台去了。

李登元等人见田宗万落败,大吃一惊,就连王群也未曾想过田宗万竟败的如此之快。田宗万之弟田余先便要上台,田宗万拦住道:“兄弟…千万小心…不可小看了她…”田余先道:“大哥放心。”上了擂台。徐三娘二话不说,举掌就打,田余先也用拳格挡,拳掌相接,田余先已知对方内力胜自己数倍,心想今日田家拳要颜面尽失了。那徐三娘掌越打越快,田余先全无还手余地,六七招过后,徐三娘又啪啪啪啪四掌打完,田余先也跌下台去,半跪在地,不甘心道:“我白云派输了。”

众人见田余先落败的速度更快,更是赞叹徐三娘的武技。李登元眉头一皱,心想这徐三娘竟然连败辽河帮、白云派,己方已有三人败在她一个女子手上,己方所剩高手已经不多。这时,李登元这边的药山居士马严道:“李门主,我们只有背水一战了。”说罢,已跃上擂台。李登元见马严上场,又惊又喜,喜得是以马严的修为,胜徐三娘自然不难,惊的是以马严的武功,本应来对位唐九公阵中长兴三杰这等身手的高手,现在提早出战,对他不利,但事已至此,只能背水一战了。

马严上台,徐三娘不屑道:“又来一个。”快拳打来,马严跟着几拳挡开。二人一番打斗,不似刚才那番地动山摇,更注重招式上的博弈。马严的武功集辽东百家所长,招式灵巧多变,再加上内力深厚,使徐三娘每一拳一掌都不能得手。台下李登元为马严叫好,王群道:“药山居士的招式多变,令人眼花缭乱。”李登元道:“若是不用内力,只比招式,只怕马严还要在我之上。”王群笑道:“前辈过谦了。”李登元见王群依旧风轻云淡,心想如今己方劣势,唐九公那边还有神智真人,铁臂道长,龙谭老侠和刀王这些深不可测的高手,王群还能如此淡定,莫不是他已胸有成竹?再看台上,徐三娘已是气喘吁吁,掌速逐渐慢了下来,马严则越打越快,快中有序,令徐三娘眼花缭乱。台下众人看得清楚马严已有好几次机会直点徐三娘的穴道,但都手下留情。徐三娘苦苦支撑,内力早已耗尽。这时马严收手道:“徐门主,你在擂台上苦战四人,恐怕已无力可施,何苦留在台上死斗?早早下去吧。”徐三娘只对方不想让自己输的难看,便道:“来日再与居士比个高低。”跳下台去。她内力几尽,刚一落地,一脚踩空,跌了一下。李东林、董建一、仲伯光三个门主赶紧来扶她。四大门主均已落败,唐九公窃喜:一个徐三娘便让李登元损失了三四个高手,己方还有这么多的高人未登场。

马严在台上等待唐九公一方的挑战者,唐九公那边,黑山派的掌门人肖勇一个箭步上了擂台,道:“黑山派前来挑战。”马严道:“你是这里最后一个掌门人了。”肖勇笑道:“你们那一边,也没剩几个人了吧。呵呵,呵呵。啊…”肖勇一声惨叫,跌倒在台下。原来这刹那之间,肖勇嘴中吐出一根一寸来长的细银针来。马严知道这黑山派最善于使用暗器,早有提防,右手三指一夹,已夹住肖勇突如其来的暗器银针,反手一扔,那银针扎在肖勇的大腿上。肖勇痛叫一声,抱腿跌下台去。二人交手的过程,李登元这边也只有李登元和王群、虚谦看得清楚,其余众门派帮主,都没察觉到。

唐九公对肖勇道:“肖掌门,你这舌中暗器的本事对付常人还行,但面对马居士这样的高手,矣…你太小看马居士了。”马严道:“多谢九公夸奖。唐九公,可愿上台赐教?”唐九公道:“你还轮不到老夫出手。”马严笑了:“唐九公,你请来的五六个门派高手都败了,你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这时,唐九公等人身后的大轿之内传来声音:“老夫可否领教马居士的高招?”众人都向大轿望去,那轿前门帘抖了一下,却不见人影,再看擂台之上却多了一个人,站在马严面前。这人个头奇矮,花白胡子,枣红脸,正是龙潭老侠贾润公。王群从未见过贾润公,见他个头不高但身法迅捷,叹道:“龙潭老侠的轻功恐怕还在公孙跃之上。”李登元道:“贾润公都忍不住出手了,老夫也要准备准备了。”王群看了看李登元,问:“前辈担心马居士敌不过他?”李登元道:“马严如果赢了贾润公,接下来就要面对长兴三杰、神智真人、铁臂道长。他就算能耐再大,也不可能连胜三四阵。王群贤弟,接下来的每一场比试,老夫与马居士,虚谦大师都要全力以赴,争取多胜对方几个高手,今日绝不能让你输在这里。”王群点头,他早已观察唐九公请来了高手多时,自思刚才上过场的这些武人,自己均可在十招之内拿下,但对方还有神智真人、铁臂道长和中原刀王这些深藏不露的角色,还需要李登元逼他们早些上台较量,自己在一旁观察分析才行。

此时,贾润公扑向马严,马严掌拍贾润公的额头,贾润公跳将回去,道:“好掌力。”马严道:“好硬的铁头!”贾润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又往前一顶,双足离地,整个身子宛如离弦的弓箭。马严回身一脚,一脚蹬在贾润公的头顶,贾润公往后一仰,翻了个身,却见马严又出一脚,踢在贾润公胸口处,贾润公站定,笑道:“鸳鸯腿,好功夫,可惜功力不够,踢不动人。”马严心想:好怪的招。他又道:“贾润公,再看我这一手!”双掌齐拍,贾润公挺起肚子,挡开双掌。马严这双掌不曾用力,只往贾润公的肚子上轻轻一拍,化掌为拳,又往他胸口上打。贾润公往后一翻,双脚蹬在马严下颌上,马严这一拳击在贾润公胸口,自己下巴也被对方双脚重重踢中,二人各往后退。贾润公道:“马居士,这是何苦呢,你的招式对老夫没用。”马严擦了擦嘴角的血道:“有没有用,一会儿便知。”

贾润公准备出手,不料刚抬起右手,五个手指便颤动不停,他原地不能动半步,惊问:“马严,你耍了什么花样?”马严笑了,道:“任你的怪招如何奇特,都逃不出我这套‘妙手柔穴’。”原来马严第一次出脚踢中贾润公胸口的华盖穴,这一下是封穴,贾润公不知马严所为,仍然施展怪招。待马严第二次以拳力击在贾润公华盖穴上,乃是闭穴,一封一闭,贾润公再运劲就会上肢疼痛,难以动弹。这“妙手柔穴”是精妙的点穴手法,与其他点穴功夫不同,“妙手柔穴”需要在短时间内重复点对手二次相同穴位,若是以寻常点穴手出招,对方必有防备,但“妙手柔穴”将点穴手的路数化于拳脚当中,以“封”、“闭”代替“点”,令人难以防备。马严刚说出“妙手柔穴”四字,贾润公道:”哎呀,想不到老夫也中了你这一招。”不停摇头。马严道:“得罪了。”右手一指,朝贾润公额头点去。眼看便要点中,贾润公突然冷笑一声。马严指头已中贾润公额顶,贾润公哈哈大笑,马严暗叫不好,贾润公双手抓住马严右手,道:“就让老夫以‘分水擒拿手’废了你这条右臂。”原来贾润公一身怪招,早已习得移穴换位的法门,他刚才冷笑之时,已成功移穴,身体已能动弹,待马严指点到时,便施展“分水擒拿手”来。马严急忙右手向下,拽住了贾润公一大把花白胡须,往上一提。贾润公身材矮小,被马严一提,双脚离地,双手仍是抓着马严的右手不松开。马严自己一转,便要借助惯性把贾润公扔下擂台去。台下,王群一听这贾润公也用擒拿手,便想仔细观看他的手法,哪知马严为了挣脱贾润公,便抓着对手胡子想把贾润公扔飞出去,这般打斗令台下众人始料未及。但马严连转一圈,那贾润公仍盘在他手臂上。原来贾润公抓着马严右手,一旦施展“分水擒拿手”来,便要锁断马严的胳膊,此时他绝不会松手。马严此时抓着贾润公的胡子,他若一松手,贾润公脱身,便要立时断了自己的手臂,因此自己也决计不能松开手。二人就在台上不停转圈,逗得台下的刀王李钊和宇文敬遥哈哈大笑。

青峰门门主李东林对唐九公道:“九爷,他二人如此这般,太折损我辽东武林的威名了。”唐九公见刀王李钊憨笑不止,便对李登元道:“李登元,你快叫马居士停手。”李登元却道:“二人未分胜负,此时只怕不能停手。”唐九公硬着头皮朝台上吼道:“马严、贾润公,你们两个一大把年纪了,在擂台上却如同孩童一般死缠烂打,还不赶快下台,我辽东武人的脸要被你们两个丢尽了!”马严与贾润公谁都不愿先松手,又转了数圈,贾润公道:“马居士,你斗不过老夫,不惜在众位英雄面前颜面扫地,揪老夫的胡子不放…”马严却道:“贾老头,我数三声,你我一齐松手,你看如何?”贾润公一听马严也快坚持不住了,道:“好!”马严数过三声,先放了手,贾润公见马严并无多余举动,双手也放开对方的胳膊,但他此时尚在空中,马严若暗施内劲,轻易便可将他打落到台下。贾润公于是双足一蹬,以马严为着力点,要施展轻功平稳落地。马严被贾润公一蹬,心想我不曾偷袭你,你却想暗算我,忽的一抬腿,足尖点向贾润公后心,贾润公暗叫不好,双手护着背后,掌心对足尖,在空中横向转了三圈,又纵向空翻。马严又拍出一掌,这一下终于将贾润公拍出擂台外。眼看贾润公要落在地上,只见贾润公在空中又一翻腾,双脚悬空,一个底朝天,双掌先落了地。唐九公等人见贾润公倒立于地,双脚不曾着地,这轻功着实令人大开眼界,纷纷叫好。

马严在台上道:“贾老头,你输了。”贾润公却道:“我双脚未曾沾地,怎么算输了?”说罢,双手肘处一弯,双掌离地,他整个人短小的身子向台上一窜,已立于台上。唐九公赞道:“好轻功。”马严道:“贾老头,你已被我打落到台下一次,还想再来丢人现眼吗?”贾润公不服,道:“是你先败于我的分水擒拿手。”二人争执不下,却都不愿再上前动手比试。原来马严刚才险些落败,心想自己的招式已被贾润公摸清,再斗下去恐怕取胜困难,便想保存体力,不愿与贾润公纠缠。贾润公刚才好不容易要用出分水擒拿手来,可惜错失良机,心想再想胜对手也不容易。这时,台下的刀王李钊发话:“二位若都不愿动手,我看就算平局吧。请九公和李登元再派高手上台,二位意下如何?”刀王此话掷地有声,唐九公道:“就依刀王之见。”李登元也不得不点头默许。马严与贾润公见刀王给了个台阶,便各自下台去了。贾润公对唐九公道:“九爷,马严也下去了,李登元手下没人了。”唐九公嘿嘿一笑:“好戏还在后头。”

李登元这边,还剩下李登元、李寅三、虚谦、王群四人可出战。李寅三道:“李爷,我愿上台。”李登元摇头道:“斗到此时,凭你等小辈的武功,上不了擂台。”又对虚谦道:“虚谦大师,还得你走一遭了。”虚谦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李前辈,贫僧必不辱使命。”说罢跃上擂台。这虚谦在清凉山普照寺出家,武学精深,唐九公这边见台上来了一个和尚,议论纷纷。虚谦问:“哪一位施主愿上台赐教?”一时唐九公这边无人应答。只见唐九公笑了,道:“虚谦,你看这是谁?”说罢一侧身,他身后人群跟着散开,走出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和尚。虚谦望去,大惊。只听那老和尚颤声道:“阿弥陀佛。”虚谦赶忙行礼。

李登元一眼望去,这唐九公请来的老和尚非是别人,正是虚谦的师父,五十年前辽东佛法武学第一人,苦渡神僧。王群听说过苦渡的事迹,但也从未见过,还以为苦渡已经圆寂了,他见在场所有人都对这老和尚礼敬三分,问李登元道:“莫非此人便是传说中了神僧苦渡?只怕他有九十岁了吧。”李登元点头:“苦渡神僧三十年前便已闭关,不想今日竟然也被唐九公请来了。让虚谦面对自己的授业恩师,这一招太也高明了。”苦渡见虚谦站在台上,咳嗽了一声,道:“虚谦,我们出家之人,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不便插手红尘之事,今日擂台比武斗狠,已伤了数位武人,非我佛门中人所愿,你这便回寺清修去吧。”虚谦道:“弟子谨遵教诲。”说罢,下了擂台,对李登元道:“李前辈,贫僧尽力了。”又向各路武人行礼:“各位施主,后会有期。”便离了小虎岭。李登元半天说不出话来。苦渡见虚谦离开,道:“善哉善哉。”默默退到众人身后,也离开了。唐九公等人心中窃喜,恭送苦渡。

“事已至此,只能由老夫亲自出马了。”李登元咬着牙,对王群道。王群心想:李登元武功高强,但对方剩余的高手也不少,李登元就算能胜一两阵也不可能将长兴三杰、中原刀王、铁臂道长、神智真人和唐九公全部击败,自己势必要面对敌方一等一的高手了。王群此时热血沸腾,能否扬名立万全靠今日自己和李登元的表现了。李登元此时已上了擂台,他怒目圆睁,冲台下吼道:“唐九公,事到如今,你也该上台做个表率了。”台下,马严也道:“唐九公与李铁手是多年的老对手了,今日是该做个了断了。”石夔也道:“不错,你长兴派自称李前辈十年前偷袭何干,如今咱们该让何干的师父,此次擂台比武的发起人唐九公上台露上一手,为徒儿报那一掌之仇啊。”

唐九公不理会众人,只是笑。长兴三杰的大师兄彭云亮发话:“用不着我师父出马。”说罢跳上擂台,对李登元道:“我来会你。”李登元不屑,道:“你与我辈分不对等,叫你师父上来。”彭云亮笑道:“对付你,我就够了,你还不配让我师父出马。”李登元厉声道:“黄口小儿,好大的口气。”彭云亮怒发一掌,拍向李登元。李登元也出一掌,正是他的拿手绝技奔雷掌,掌力浑厚。彭云亮这一掌对不过李登元,自己后退几步。李登元冲上前去,又发一掌,彭云亮躲闪开来,距离他身后三丈外的一棵松树被这一掌拍碎。彭云亮不敢与之接掌,从袖中抽出一个铁钩来。李登元知道彭云亮有“铁钩手划”的功夫,心想你这钩法再精妙,内力却不极我,又有何用?突发一掌,彭云亮刚取出钩来,钩头已被一掌拍歪了。彭云亮惊道:“好大的掌劲!”已被掌力震得铁钩脱手。唐九公在台下观战,见李登元拼尽全力,丝毫不遮掩其武功路数,料想彭云亮是自己弟子中武功最好的,只怕也撑不过二十招。

彭云亮又与李登元对了两掌,李登元的掌力越打越大,几欲震裂彭云亮的虎口。彭云亮将手中那被拍弯的铁钩向李登元虚愰一下,钩头被李登元的掌劲拍碎。彭云亮一钩出手,另一掌才姗姗打来,李登元早已料到,右手一把抓住彭云亮的手腕,往外一掷,同时一脚踹在彭云亮腹部。彭云亮往台下一翻,彭云烈和何干将他接住,这才不至于被摔个狗啃屎。李登元不费吹灰之力,斗败了长兴三杰之首,他又对台下唐九公道:“唐九公,你还不敢出手,只让徒弟上台出丑吗?”唐九公心想:你急于和我一较高下,我便偏不出手。但他最得意的弟子都这么快败在李登元手下,若再让彭云烈和何干上台,非但不能消耗李登元多少内力,还徒让他长兴派在辽东武人面前丢人。于是唐九公环顾四周,看到神智真人刘长龄和铁臂道长佟显超还未上过台,便对刘长龄道:“神智真人,可愿上台会一会新罗铁手?”刘长龄与佟显超二人都是八十多岁的长者,二人早就想在在场众多后生晚辈面前显露自己的本事,但若没有唐九公这等身份的人请他们上台,他二人也不便毛遂自荐。刘长龄见唐九公开口了,他捋了把胡须,道:“贫道虚长李门主二十多岁,还不曾领教李门主的武功,今日天赐良机,那贫道就上台献丑了。”唐九公笑道:“大师过谦了。”话音未落,刘长龄已至擂台之上。

李登元知道来者不善,把手往外一伸,台下的李寅三心领神会,把一个粗布包裹往台上一扔。李登元接过包裹,将粗布撇了,只见里面乃是一把铁锏。台下众人无不惊异,原来众人只知李登元的奔雷掌冠绝武林,却不知李登元还有竹节锏法这一拿手绝技。这竹节锏长四尺四寸,共有八节,重二十五斤,一般从不示人。李寅三是李登元自幼在新罗结识的老友,因此识得此锏。李登元在比武之前,特地带上此锏,此时李寅三见李登元持锏应战,已知李登元要用出浑身解数了。

李登元右手锏贴着手臂,护住半身,面向刘长龄,道:“神智真人,请。”刘长龄道:“好兵刃。”自己也从腰间抽出宝剑,剑身修长,剑柄似龙头状,龙眼处镶嵌一颗珍珠,光彩夺目。台下使剑的好手石夔与谭天雄等人见了,都称赞不已。李登元道:“今日能领教真人的龙泉剑,也不虚此行了。”唐九公心想:李登元虽还藏了一手杀手锏,但神智真人这龙泉宝剑削铁如泥,李登元啊李登元,你终要败在神智真人的手上。

只见李登元用锏对着空中连挥三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刘长龄将左手剑鞘向李登元一掷,却是虚愰,李登元不躲不闪,早已料到这一下。台下众人目不转睛,四门主屏息凝神,王群定睛观瞧。那关思远、谭天雄等三流武人,都想从台上两位高手的对决中学上几招。刀王李钊精神抖擞,也想细细观摩辽东武林第一等的高手的神通。说时迟那时快,刘长龄的右手宝剑已朝李登元飞刺了过来,这一手是真功夫,李登元身子向右腾挪,锏从右往左打来,瞬间便至刘长龄胸口前。刘长龄虽然年纪大,身法倒是不慢,脚下一个踏步,便即躲开。刘长龄跟着收回长剑,李登元一个转身收锏,这一个回合下来,二人气势相当。

李登元提锏再扫,刘长龄看清了锏式,手中龙泉剑一划,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正护着自己,阻断了李登元的锏身的进路。李登元回锏再削,这一下竟是攻向刘长龄的腹肋处,刘长龄左手的剑鞘刚好挡上。李登元倚仗力气去顶刘长龄,刘长龄把左手剑鞘一转,横剑鞘变纵剑鞘,卡着李登元的锏身竹节处,右手剑往李登元右手上戳。李登元急忙右手松开锏身,那锏悬在空中,刘长龄长剑戳空,剑身和剑鞘又刚好在瞬间接着锏。李登元再以左手一把握住锏,往回一拽。这一拽,连带着刘长龄也往李登元这边来。刘长龄忙弃了左手剑鞘,右手剑一拨,剑在李登元的锏头转了一圈,自己再握了剑柄,一剑插回剑鞘之中。李登元提锏向后跃开三步,刘长龄再从剑鞘中抽出宝剑,继续对峙。台下,石夔、谭天雄等使剑武人都赞叹刘长龄这手绝妙剑招。宇文敬遥对李钊道:“我在中原三十多年,不曾见过神智真人刚才使的剑招,大哥可认得?”李钊道:“这应该是四川南缦剑门的‘珠联璧合’。当年南缦剑门内斗一分为二,少掌门川先庆坐镇西川,另一支奔往东北,这神智真人想必与其颇有渊源。”唐九公点头,道:“刀王所言不错,这神智真人会的剑法还多着呢。”李钊则不说话,宇文敬遥言道:“招式不在多而在精,想杀人取胜,一两招也便够了。”唐九公道:“宇文兄看来,台上二人谁能胜呢?”宇文敬遥道:“我看李登元有六成胜算。”

“哦?”唐九公一笑,问:“何以见得?”宇文敬遥与刀王是结拜兄弟,跟刀王所学颇多,也算是见多识广,他见唐九公疑问,便分析道:“李登元这锏法非凡,能挑、枭、戳、捶、点、拦、格、架、截、压。神智真人虽然剑法飘逸,但仍跳不出刺、戳、劈、挑的路数。锏重而剑轻,锏势大而剑势弱,依我看李登元更胜一筹。”另一边,龙潭老侠贾润公听完,却道:“不然,宇文兄弟可知神智真人所持乃是当世名剑龙泉。这宝剑削铁如泥,每一剑刺去,威力无比。李登元若想以手中竹节铁锏相招架,就必须要多用内力,长此以往,李登元内力消耗大,彼竭我盈,最后胜出的一定是神智真人。”宇文敬遥又言道:“非也,高手过招,胜负就在一息之间,我看李登元内力深厚,不下于神智真人,双方不可能战至一方内力耗尽之时。不出半柱香功夫,二人便能分出胜负。”贾润公见宇文敬遥比自己还小好几岁,出言却似在说教自己一般,心中不悦,问:“难道宇文兄弟是在藐视神智真人的剑上功夫么?”宇文敬遥道:“不敢不敢,神智真人的剑法就算放在中原武林那也是一等一的功夫,只是嘛…”话音未落,众人都被台上二人的动作惊到。原来此时李登元与刘长龄锏剑相交,只听“嘡啷”一声,兵器间擦出火花来,引起台下一片沸腾。

再看李登元,竟已汗流浃背,果如贾润公所言,李登元为保锏不被龙泉剑削断,不得不用上更多内力。刘长龄凭借剑轻的优势,呼呼呼几招,从上下左右不同方向奇袭,逼得李登元动作大幅伸展防御,加之李登元右肩前日为曹巴的钢针所伤,故而右臂少力。台下,贾润公拍了拍宇文敬遥的肩膀,道:“李登元就要输了。”一旁那唐九公却看得明白,忽然冲刘长龄大叫:“小心撒手锏!”再看台上,李登元半跪在地,侧身对着刘长龄,左手持锏,锏头紧贴刘长龄的脖颈。刘长龄乃是一个大鹏展翅之姿,右手长剑离李登元头顶尚有几寸。那刘长龄呆望着李登元,半天才回过神来,道:“是贫道输了。”李登元这才起身,擦了擦额前汗水。

原来,李登元被刘长龄的剑招逼得连连退却,只守不能攻,便卖个破绽,倒拖锏于地。刘长龄知道李登元力竭,但也防备着李登元使一手“回马枪”,便以一招“倒凤颠鸾”斜劈,目标正是李登元使锏的右手。李登元只一转身,侧对着刘长龄,引刘长龄长剑劈自己右臂。待刘长龄至身前,自己突然半跪在地,左手接过右手锏,锏身从自己右肩上压过,直点刘长龄的咽喉。刘长龄此时面对李登元的半个后背,故而没瞧见李登元左手的变招。台下李钊、唐九公、王群等人所站身位却看得清楚,唐九公急忙大喊小心。刘长龄方才看见李登元对准自己咽喉的锏头,乃知李登元想以自己右臂为饵,急忙转换剑招,攻其头顶,却迟了一步。李登元以这一招“撒手锏”转败为胜,王群连连喝彩。宇文敬遥见贾润公目瞪口呆,便拍了他肩膀,问:“龙潭老侠,可是高估了神智真人的剑招?”贾润公道:“还是宇文兄弟料事如神啊。”语气颇有不屑。唐九公万料不到刘长龄会失利,但他心想李登元到底也是跟自己齐名多年的江湖老手,刚才那一招“撒手锏”,便是自己,恐怕也实难料到。

此时,台上刘长龄将龙泉剑收回剑鞘中,忽然大笑。李登元经过刚才恶斗,一直喘着粗气,这时才逐渐气色回稳,道:“前辈,承让了。”刘长龄道:“贫道道号‘神智’,却不曾料到李门主的必杀之锏,说来惭愧。”李登元道:“前辈说哪里话,是在下取巧了。”刘长龄突然把剑一横,对李登元道:“贫道凭借此剑之利,得以在关外纵横几十年。如今李门主以锏破了这龙泉剑,贫道愿将此剑赠与李门主。”这一举动大出众人之所料。那唐九公最是愤恨,他心想李登元若得此宝剑,对他下一场比试自然更为有利。李钊则是佩服刘长龄的胸襟,就算自己的宝刀他也未必愿意相赠他人。王群虽是习武之人,但从不用兵器,体会不到其中的真意。其余众人,有的叹息,有的羡慕,有的嫉妒。谭天雄看着自己手中剑,再看看刘长龄的龙泉宝剑,长叹一声,一恨自己学艺不精,二恨在场练剑之人中,石湖剑门门主石夔有“剑中藏剑”的绝技和子母剑这样的厉害宝剑,乐浪门门主董建一有袖中飞剑的手段,刘长龄的龙泉宝剑更是天下名剑,只有自己虽号称“撼天剑”,但所练“顶上八剑”却平凡无奇,手中也只是一柄普通的剑。

在武林之中,能得前辈高人赠予兵器乃是莫大的荣幸。李登元见神智真人赐龙泉宝剑,惊喜万分,更敬畏有加。他急忙双手接过宝剑,再缓步后退三步,深鞠一躬,这才把宝剑交与台下李寅三保管,自己仍留在台上,一人一锏。此举是告知唐九公等人,他虽得龙泉剑,也不会凭借龙泉剑的威力打擂,仍是要用自己的看家本事。刘长龄赠剑完毕,下了擂台,对唐九公道:“九公,这李登元与你齐名,你二人都是我辽东武林不可多得的奇才,今日他拼死一战,力保王群,义气可嘉,想必那王群也绝非小人,九公何必设此擂台苦苦相逼呢?”李钊和宇文敬遥也是点头。唐九公道:“神智真人,你未曾与王**手,不知他是欺世盗名之徒。个中缘由今日不便说明,你且休息,看我等如何收拾王群。”刘长龄知唐九公与对方结怨颇深,也不愿再卷入纷争,便道:“贫道已经落败,请唐九公再派人手吧。”退至人群后面。

台上,李登元又吼道:“唐九公,还不上来和我一战?我看今日诸路英雄都等不及啦。”他此言不错,台下众人都想看看当年辽东武林两大显学长兴派和玄菟门两个掌门人的巅峰对决,但李登元越是如此说,唐九公越不肯上台。唐九公一心想保持全部内力体力会一会此时还未上台的王群,无论李登元如何相激,唐九公都不当回事。这时,他身后的铁臂道长佟显超笑了,对李登元道:“李门主,贫道可否做你的对手?”李登元见等不来唐九公,却又半路杀出个铁臂道长,心中叫苦不迭,一咬牙,道:“铁臂道长,请上台赐教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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