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卧房内,云儿和皇帝正准备歇息,忽闻宫女查查轻扣房门禀道:“皇上,景仁宫佟贵妃求见!”
“她来做什么?不见不见,说朕已经睡了!”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就躺到床/上。
云儿却心细,隐约觉得不对劲,便劝说道:“皇上还是去看看吧,佟妃这个时候来找皇上,一定是有非常要紧的事,否则她不会来臣妾这儿的。”
“她能有什么要紧事?不去不去!”皇帝一翻身用棉被蒙住了头。
云儿无奈地摇了摇头,披上外衣独自出门查看。
刚刚行至外厅,就见满面泪痕的幼萱对着她“扑通”一跪,声色凄惨地哀求道:“皇贵妃,求你救救玄烨吧!救救他吧!”
云儿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赶忙上前去拉她,“佟妹妹,玄烨他怎么了?你有话起来说呀!”
幼萱却不起来,呜咽着道:“我知道皇上不肯见我,所以现在只有你能救玄烨了!你替我求求皇上,求求太后,不要把玄烨送出宫去,那样他会死掉的呀!”她忽又想到什么,来不及喘息地继续道,“以前……以前都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争宠,不该帮着她们害你,可玄烨是无辜的呀,你要恨就恨我,不要怪罪到他头上!”
这下云儿更糊涂了,“佟妹妹,你到底在说什么呀?玄烨怎么会死掉,又是谁要把他送出宫去?”
幼萱咬扯着下唇,心痛地说道:“玄烨他出痘了!”
云儿大惊,不敢置信地呼道:“什么?三阿哥染上天花了?!”
幼萱绝望地点点头,泪如雨下,“内监们说,太后有令,怕祸及更多,所有出痘的人都要被送到宫外去,可是玄烨他还那么小,我怕他一到了宫外就……”
“是啊,那么小的孩子,宫外无依无靠的,太危险了!”云儿拧起眉,越想越觉怕人。
这时,被吵闹声惊动的皇帝气呼呼地走了出来,苛责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这里是承乾宫,不是你的景仁宫!要哭回你自己房里哭去!”
云儿忙上前解释:“皇上,三阿哥出痘了,佟妃正着急呢!”
“玄烨……出痘了?!”皇帝乍听也大感震惊,即便对幼萱再不满,可对玄烨他还是很疼爱的。但世事难料,天意莫测,皇帝随即镇定下来,理智地劝说道:“这也不是着急就能有用的事,既然已经病了,就早些送到宫外去,也好早些恢复了再回来。”
“不!皇上,求您别让他们把玄烨送走!臣妾不怕死,就让臣妾来照顾儿子吧,要死要活我们母子俩总在一处!”幼萱哭着求道。
“那怎么行?这病的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寻死觅活,可不要牵累别人!”皇帝硬生生地回绝道。
“皇上!”云儿急唤一声,然后郑重地吸了口气,就站到幼萱身旁,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前些日子江宁大捷的时候皇上曾许臣妾一个恩典,当时臣妾没有想好,不过现在我想好了,就请皇上把三阿哥留在宫里,让臣妾照顾吧!”
“云儿,你疯啦,要照顾出痘的人?!”皇帝惊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云儿却淡然一笑,“皇上,臣妾清醒得很,因为臣妾自己曾患过天花病了,所以不仅不会被传染,而且更有较大的把握令玄烨康复。君无戏言,求皇上成全!”说着就诚心地俯身磕了下去。
幼萱一见,也慌忙跟着磕下去。
“你……你们……”眼见这两个连求带逼的人,皇帝也没了办法,不放心地问,“云儿,你当真得过?”
“臣妾不敢欺瞒皇上,确实得过。”
皇帝咬咬牙一甩手,“嘿呀,好,朕准了!只一条,你得保证自己不能出事。”
“是,臣妾遵旨,一定早日还皇上一个健健康康的小阿哥来!”云儿欣然回道。
“臣妾叩谢皇上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幼萱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心里对挺身相助的云儿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